袭朗此刻则拿不准父亲过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了,敛目喝了口茶,等着下文。
大老爷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因近来宁氏的话受了刺激,过来跟儿子说几句话。他这个儿子,他一向管不了,并且要是愿意的话,真能造他的反。儿子便是闲得乱转,也绝不肯找他说说话的,只好亲自前来。即便不能缓和关系,起码不至于更坏。
他又闲闲说了说如今朝堂里的一些事,便起身走人,“早些歇下。”
袭朗送到门外,看着父亲的背影,有点儿莫名其妙,怀疑父亲纯属睡不着找他来消磨一会儿时间。
他回到房里,见床头的灯还点着,香芷旋侧身向里,已经睡着了,蜷缩着身形。
他宽衣歇下,将她身形扳过来。
香芷旋迷迷糊糊地依偎到他怀里,小脑瓜还蹭了蹭他的肩头。
袭朗满心笑意,猜想她这是把自己的伤疤当成辨识的记号了。
她语声模糊地嘀咕了两句,还没醒过来。
真是服了她。
后来,她到底是醒了。
总归是比上次好多了,上次那完全是灾难,这次呢,有些困难而已。
困难是可以克服可以改善的。她模模糊糊地想着。
而对于袭朗,遇到了这样的一个人,他除了迁就,除了陪着她磨磨蹭蹭,别无他法。
他不时地抚一抚她额头,还好,没像上次似的疼的冒冷汗。
这样就好,该知足了。这档子事,就像他们的日子,总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如意的。
明日就是出嫁的吉日,钱友梅应该早些睡,偏偏了无睡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前两日,袭老夫人命辛妈妈找过她几次,交待了她一些话。她清楚,自己跟香芷旋一样,娘家花了大笔银两,才能嫁入袭府。
袭府那门第太高,她们的家乡又离京城太远,想攀上长久的关系,只能走结亲这一条路。
她对自己的亲事,从来没有过高的指望。父亲官职小,还不如香家大老爷,母亲疼爱自己,亲事一度高不成低不就,拖延了三二年,就把她拖到了十六岁。照那样拖下去的话,她迟早会成为老姑娘。
双亲正百般心焦的时候,出了香家与袭家结亲的事,便这样看到了希望。父亲做官没多大建树,私下做买卖倒是进项颇丰,积攒下了丰厚的积蓄,来回打点一番,促成了她的亲事。
她要嫁的袭三爷是庶出,原配留下了一个三岁的男孩子。本非良配,但是袭老夫人很是疼爱袭三爷,老夫人又在府中说一不二,她进门后恭顺懂事一些,也能得到老夫人的几分照拂。
袭家情形其实有些怪异——单只老夫人疼爱三爷这一桩就奇怪得很。哪有不疼爱嫡出子嗣却偏爱庶出之人的?如今当家主母是大夫人,老夫人怎能说一不二呢?她起先满心疑惑,以为是人们以讹传讹,后来父亲告诉她,袭老夫人是续弦,袭府大夫人也是续弦,前者有太后撑腰,后者只能任由摆布。
这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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