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福建水师提督施琅大败郑氏海军, 收复台湾后上疏奏折。思其地处优越, 乃是江浙闽粤四省屏障,为防祸害不可弃之。朝中上下议论纷纷, 虽有李光地等人主张台湾荒僻地小,留守无用。可李蔚王熙等人以各种利益危害进言,康熙终是将其设立为一府三县隶属福建省, 一如大清内地般, 衙署建筑皆无不同。
台湾县虽地处荒僻,好在富饶肥沃尚有发展。老百姓们开荒扩土的,倒是有些事情弄得手忙脚乱, 就比如他们这些坐东向西的房门, 短时日里就要堵上改为南面。
这一情况倒是弄得有些滑稽, 以至于得了圣旨的施琅回到台湾县的时候又上疏了请安折,笑大清子弟能上战场, 能修房屋, 偏偏农务被比的灰头土脸。
康熙见了好笑,还将其说给婉绣听。
婉绣莞尔, “大清的巴图鲁自小就苦练骑射刀剑,普通百姓则看天过日子, 各有各的看家本事,这怎么能比?”
普通百姓都被征用沙场,那可不是好事。康熙似是想了什么, 笑意微敛, “朕打算将博启升一升。”
今日康熙来的突然, 婉绣拿着篓子坐在廊垣上,她把刚摘调下来的花瓣一一对比,哪些更新鲜做口脂,哪些更水灵做胭脂。如今听了这话,她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默默低头的又分了一朵出去,“皇上看得上他,我就先替他谢皇上了。”
“他办事不错,上个月传信来说要回来。”
婉绣抬头看去,康熙微微点头,“约莫着现在便飘着海上回来了。”
“皇上不是说他还要去西班牙一趟吗?”当初因为怕喜塔腊氏不安,婉绣特意求康熙透露了博启的去向。漂洋过海又都是旁的国家土地,婉绣便是知道了也不清楚博启做的事,康熙自然没有遮掩,甚至透了点风声。
他好些时候过来,就和婉绣聊过这些夷人杂事,都是有些见地的。
“朕交代的事宜都办好了,他自然就回来了。”康熙捻起一朵桃花,他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花瓣微苦,他眉头不见丝毫动容的又拿了一朵。
婉绣将篓子抱在怀里,“这都是我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可不能让您一口一口的吃了。”
康熙嗤笑,念了一声小气便转身走了。
走了就走了,婉绣全然不受影响的低着头忙活自己的。只是在院子里捣鼓花汁的时候,她忍不住也想吃一朵。
花瓣放在了嘴边,她分明听到了压抑的抽气声。
婉绣抿了一口,耳边便闹腾开了。
‘夭寿了!她真的吃花了!’
‘可她不是花精修炼而成的吗!’
‘同类自相残杀!难道是’
‘呸呸呸!你这傻花,谁说她是花精了!’
一朵淡粉色的芙蓉葵借着风,将她大朵大朵的花瓣拍向旁边惊慌不已的一串红,‘这么大的人臭味,你是瞎了么?’
一串红瑟瑟发抖,‘味道不是闻的吗?’
芙蓉葵被噎着了,气急败坏的骂了起来,‘这是重点吗!你有耳朵吗!你瘠薄的脑子被花粉挤了吗……’
显然这是一朵举重若轻地位非凡的长辈花,她声色俱厉的嘶吼着,满园春色静成了荒园。
婉绣哭笑不得,花瓣的苦涩也被闹得散了不少。
“主子可是听了什么有趣的事?”圆枣捧过了篓子,弯着眉眼带笑,“奴才也想听。”
婉绣伸出手指,她捏着指头在她额上蓦地一弹。
“哎呦!”
“疼吗?”婉绣闻声轻问。
圆枣吃痛的摸着额头,她可怜巴巴的点头,“疼。”
婉绣伸手去摸,她手指极轻,像是微风拂过般沿着脸颊顺滑,“怎么瘦了些?”
圆枣乖巧的送她手里送去,“瘦了么?”
婉绣轻笑点头,“瘦了,你晚些叫膳房做些买吃的。”
“好!奴才正想吃咕噜肉,辛大厨的手艺更是一绝。”
“你很爱吃?”
圆枣喜滋滋的说道, “是杏仁爱吃,别看她瘦吃肉可厉害了!”
都是穷苦人家逼出来的孩子,纵是婉绣时常多点两碟菜留给身边的几个丫头,知春知夏吃的来,可圆枣和杏仁却不同。
主子赏的也吃,可就是吃着少了点滋味,还不如来两口油滋滋的肥肉有滋味。
婉绣指腹在她额上按了下,“还疼吗?”
“不疼,主子心疼奴才,本来就没用力气,怎么会疼呢!”圆枣那点子小可怜的脸色早就被一盘咕噜肉迷了,舔着脸的忘了自己才不久说的话。
婉绣摆手,她也没有捣鼓这些打发时间的心思,索性回了屋里。
这打了一巴掌又赏甜枣的法子,果真是顺手的万金油,搁常人身上都好用。
婉绣想自己不领情也不算错,只是得了一句小气,倒显得她脾气多不好。
可是冷殃宫后,康熙和她就少了些什么。不是他冷落了,只是自己总提不起神来,难免有些敷衍冷淡。
两人见了,也都是围着孩子说话。
如今倒提起了阿启,婉绣更不知是好是坏。当今重用乌雅氏,她可以想象族中欢喜的神色。问题是这个节骨眼上,她还听了些风声。
大清国土最上面紧挨着的沙皇俄国利用地势问题,开始侵略抢占雅克萨。
若说旁的婉绣只是模糊的推敲猜想,那雅克萨反击战的后面就是国土耻辱的第一步尼布楚条约,她是不可能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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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大清作为最后的君主专制王朝,竟然盛年胜战的情况下签下土地分让条约,这在后世人看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哪怕她在此土生土长,知道中俄之战延绵几年不止,直到三藩和台湾大胜,大清军力还未休整恢复的窘迫又要战起,她反而更觉得憋屈和不甘。
凭什么!
当然尼布楚条约也是众说纷坛,说好说坏的都不少。更有客观从大格局而言解释分让大清统治较薄弱的边缘地区来稳定中俄关系,防止沙俄与葛尔丹勾结的危害,更让后来多数蒙古藩属地成功转为大清的直辖领土。
能换取数十年的百姓安稳和军力损失,利大于弊。
毕竟沙皇俄国趁人之危,实乃小人之举。使者来往时,康熙当真看不出他们的把戏和不敬么?
皇帝本就难,好不容易长大收拾了底下的大臣,又要处理内战外战。这对急需打稳根基,留住民心的大清而言是极不利的。
婉绣不是没看到枕边人眉宇间划着道越来越深的皱痕,想他终年愁色难掩,偶尔喜讯传来便喜不自胜的雀跃,又有些自责。
她气度似乎越来越小,心思精神浪费在小事上不说,眼界也狭窄起来。
婉绣忽然啐了一口,对着君子兰低语,“我真小气么?”
君子兰极少说话,可能是看着婉绣情绪低落,倒是声色细柔的说,‘绣绣最好了。’
娇娇软软的姑娘,说的话不见半点敷衍。
明明没有听到真的答案,婉绣心情反而莫名的好起来了,她手指轻柔的抚着君子兰的绿叶,生气吐纳流转,直到君子兰徜徉着舒适的呻、吟声才停了手。
事情过去了,好歹她出了气,再钻进去只会是自己吃亏。
“知春!”
婉绣提声叫了句,不多时着着青色宫装的知春走了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你叫人去阿哥所说一声,说我今年生辰就在永和宫里吃一顿饭聚聚就好。问一下,那日可能早点过来?”
孩子的学业重,婉绣有时候晨昏定省都会省了。只让胤禛那天下学早的时候再来,或是她过去顺道给阿哥所里添点物什。
今日胤禛跟前的小太监没有来,多半是忙着忘了时间了。
“是。”
“还有毓庆宫也说一声,看来不来得。”
知春闻言,脚下倒不如方才的快了,“是。”
婉绣没有察觉这点,犹豫着又道,“还有钟粹宫和翊坤宫,也问一……算了,等我回头把帖子写了送去吧。”
知春一笑,她行礼后看着婉绣道,“好。”
只要主子能看得开,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才能放宽心。
婉绣这么想着,自然就研磨提笔,将原来束之高阁的请帖拿出来。她不喜张罗着众人来热闹,总觉得麻烦多事。
请帖也是多亏当初在小聚会,她看几个描样很不错,拿回来随着大流做了一些放着。
婉绣挑了几张,很快送到了几处去。
钟粹宫里,胤褆正给纳喇氏请安。
纳喇氏看了就笑,“这还是我描的样。”
“看来姑姑是与额吉和好了。”胤褆看纳喇氏眉眼带笑,也跟着松了口气。
纳喇氏不以为然,“都说了是对外做戏而已,你怎么还一直当了真!”
胤褆面色平静,言语淡淡道,“你们当了真,我自然也当真了。”
“真是孩子话!”
“正好今年选秀,不若额吉多劳累些。”
纳喇氏再难淡然处之,她定眼在儿子那张眉清目秀的脸上,“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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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下一章咱们的大阿哥谈恋爱了~
博启开始走技术流了,话说当年雅克萨之战的红衣大炮也是很牛!
前几天没休息好,头晕目眩的还起不来。还好下午休息睡了两个小时,稍微好点了。爬起来看了前段时间看分数挺高的日剧勇者义彦,第三季大结局看完了!明天等结爱大结局!
后面又要剧荒,可能搜刮美剧或者看看有没有什么娱乐学习两不误的,精神粮食好缺乏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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