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绣都不知道, 抓胸这一招竟然是家学渊源。
好在保安只是抓上面粘着的白毛,手指很快就自己收了回去。
康熙看着保安毫无尊老意识的看着手上粘着的一点白毛,兀自的玩去了。
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小,可架不住让人发窘。尤其是婉绣发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当年缩在地上像个小鹌鹑一样!哪里想到了今日, 倒被惯得长了脾气!长久下去, 那还了得?康熙睨着婉绣的脸, 只觉得不能把人轻易放过!
保安被抱下去,夜里习惯性的要找婉绣玩会。可惜正屋的门关着, 有着太监嬷嬷们守住, 安佳氏只能哄着保安去歇息。
第二日婉绣知道后有些脸红,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但毕竟保安还小。等他以后长大懂事了, 岂不笑话?
圆枣替她梳妆时,还恭贺一番。
主子得宠, 奴才们日子才好过。婉绣想到六格格很得太后喜爱, 连着康熙也时常过去,心里那点矫情也就没了。
当务之急, 她还是顾着自己最好。
这么一想,婉绣便起了身。郭络罗氏这会子闷在屋子里,满三那日就叫人拖了口信来, 说是方便流就去翊坤宫坐一坐。
那样的日子, 都不过好过的。
好在她们两人一个秋爽一个地冻的时候, 窝在床上拿热水擦身后倒没有那么难受。
婉绣去的时候, 纳喇氏还有陈氏都等着了。
原以为就是这么几个人,可到的时候才发现安嫔李氏和僖嫔赫舍里氏。这两位在当年后宫大封中包揽了七嫔首末。
只是李氏深居简出的,恩宠竟然一落千丈,加上膝下无子,在后宫里也渐渐没了身影。
婉绣只有在慈宁宫请安的时候,才能见到人。
即便如此,后来居上的纳喇氏却恭敬的与她见礼,“好久不见姐姐出来,怎么不去我那里坐一坐?”
听那口气,像是还要和郭络罗氏争一样。
婉绣和陈氏对视一眼,果真听着郭络罗氏不忿道,“我这可是一整年受罪的才引得李姐姐来看我,哪有你这样轻巧的?”
纳喇氏笑道,“自然是我那处静些。”
李氏莞尔,“确实要更静。”
郭络罗氏气结,“李姐姐何时去过钟粹宫?”
“这个就看纳喇氏何时款待了。”
李氏似乎更偏颇左右不移,虽说两人待她亲近,她却尤为恪守,只以姓氏称呼。后宫里的女人能称呼姓氏,也是亲近的了。
她们几人又说了几句话,两嫔便离去了。
人一走,郭络罗氏大舒口气,叫人送些点心进来。
婉绣见纳喇氏似也如此,不由和陈氏面面相觑,有些茫然。
等两人坐下来,郭络罗氏才道,“人是极好的人,偏偏规矩那样深,弄的人也怪不自在的。”
“那你请她来做什么?”
“哪里是我请?找罪受不成!”隔着屏风,即便见不到郭络罗氏的神情,光是听着声音也觉得她是头疼的。
婉绣看着屏风上的黑影微晃,兀自想着。
纳喇氏闻着郭络罗氏的腹诽,她侧头和两人说道,“你二人进宫晚些,并不知前情。李氏最得皇上爱重,却极不爱出门,若是一时遇到了,恭恭敬敬的行礼就是。”
“听起来,也是极好相处的人啊!”陈氏说道。
纳喇氏苦笑,“她可是早年降金汉将李永芳之孙,与满清皇室有着血脉之亲。宫里都说她当不得七嫔之首,却不知她才是最厉害的那个,咱们这些靠着皇上恩宠过日子,是比不上得的。”
有血脉之亲,还得爱重。
听起来倒像是恪太妃那样的人物,不过分量又要重许多。
“不过她人是极好,就是看不得人狐媚,只要规矩无错,她必不会揪着人。”当然了,无关紧要的人,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婉绣想到方才被视若无睹的冷落,不由得感叹一句,真是人各有别。
也如所言,左右都是一年里见不得多少面的人。要不是今天见到,婉绣都有些记不得这样虚名极高的人物。不过就从康熙爱重的一点,婉绣也不得不把人放在心里记着。
“太后抱着六格格很是喜欢,连太皇太后见了都说是有福气的!”纳喇氏和郭络罗氏说着满三宴上的事情。
奴才禀报,和纳喇氏说的分量哪里能比?
即便郭络罗氏早已知道,她也忍不住欢喜,“格格才好,乖巧懂事更知道疼人。以后离了京城,天高地远的那才自在!”
婉绣失笑,“这才到哪阿?你都想着这么远了!”
“做额吉的不就是要替儿女未雨绸缪!糖包长得好,就是太壮实了!等过些日子我出去了可要好好捏骨,蛮气了可不好看!”
“糖包?”
“是小六的小名,太后说这孩子圆滚滚的,看着心里头甜滋滋的。左右就是小名,就随她老人家去了。”郭络罗氏人逢喜事精神爽,说着话也尤其阔达明理一般。
陈氏有些不明白,“小孩子还能捏骨?”
“是我额吉说的,小的时候捏一捏,免得骨头太大。”郭络罗氏一顿,“不过科尔沁的男人都壮实,应该是没什么的。不过女孩子家的,还是要秀气些好看。”
婉绣沉默,她想着让保安向糖包多学习,却不想糖包的额吉却像要柔弱一点,这不是反着来么?这人投胎的时候,老天爷怎么就不能多费些心思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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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让世人多心累。
纳喇氏到底年长些,她见两人听着郭络罗氏的话不说话,反而劝道,“话不能这样说,孩子现在是长身子的时候,不得马虎。你也不过听着说过,怎么能随意给六格格捏骨头?若是轻重拿捏不准,可不是坏事!”
陈氏点头。
“没事,到时候求太后恩典让额吉进宫,叫她老人家看看就好。放心吧,若没个把握,也不敢动手。”
众人闻言也觉得如此,遂不再相劝。
郭络罗氏反颇为感慨,“反正生了那副模样出来,掐又掐不得,塞也塞不回去,只能这样盘算了。”
“……”
婉绣强忍冲动,不去想这人说话时不知她苦的得意脸。
怀着这种心情,婉绣没坐多久就回去了。
回去后,婉绣一心一意的喂养保安。这孩子能吃能睡,婉绣抱着他时常欣慰,时常忧虑。前来看望的胤礽不明所以,看着脸颊肉鼓高,更像一白面团子模样的弟弟,他不由摸着自己棱角分明的下巴。
他下巴长得好,俊极了。
不像弟弟,怎么喂怎么样都没他好看。
宫里的消息胤礽清楚,听闻汗阿玛常来此,或是用膳或是坐一坐。如此恩宠之下,偏有个不长进的。哎,也难怪姑姑忧愁了。
胤礽抱着保安,他看着婉绣竟然卷起一本养生美容的书来看。那书旧的很,也不知说得东西是真是假。不过婉绣看的认真,胤礽也不去打扰,对着怀里的团子低语,“虽然你长得不好看,可是你额吉不嫌弃你。”
保安眨眼,“啊。”
“真的!”
“啊啊。”
“哥哥也不嫌弃你!”
“啊啊啊。”
“孤是一国太子,出口自然不能有假!”
“啊啊啊啊!”
“所以啊,以后你要听话!快点长大!孤打不过五哥的时候,你要帮忙知道吗!”
“啊啊啊啊啊!”
“你打不过,你可以帮忙咬阿!笨蛋!”
保安忽然不说话了,他嘻嘻的露出无齿的笑。
胤礽看着他小嘴巴里空空的,整个人斗志衰败。牙都没有,还咬个球!
哎,也不知道这弟弟要多久才能用啊!
炎瘴蒸如火,光阴走似车。
宫中嫔妃正要裁剪春衣,换上清爽的首饰时,出了月子后每日里在慈仁宫和翊坤宫穿梭的郭络罗氏过得多姿多彩。
她身子恢复的尤其得快,绿头牌挂上去后也不曾被冷落。很快,她便甩着鞭子又晕了过去。
太后这回淡定了,又关上演武场请来了御医。宫里的嫔妃大多受着冷落,听了风声也都十分关注。
婉绣也不免俗。
只是宫里不安宁,却不知宫外的护军参领宅邸里也闹了许久。
年岁十七的乌雅博启看着他的阿玛乌雅威武,年轻气盛的他鼓着脖子上的青筋,黑黝清秀的脸上面色狰狞,“我不娶!”
一家之主的威武拧眉沉声道,“你再说一次?”
博启扬起脖颈,他想到宫里的姐姐,腰板不由直了直,“说就说!他家的哪个我不都会娶!你要硬逼我,改明我就出海去!谁也别想占我这身子的便宜!”
向来本分的威武惊得一愣,“谁占你便宜!”
“你们!还有那个女人!”博启愤愤不平的说着,想起他就跳脚!
要不是姐姐得宠,他的婚事也不至于出了差错。好在当时他年长了两岁,便跟着阿玛去营帐里混了两年,也算躲过了。
尤其他原来说的那个女人,因为两家亲事还未过明面,所以并未受他影响,早已出嫁相夫教子,日子和和美美的,他再没有成家的念头。可谁知道,就有那么些自以为是的人上门说亲。
说你大爷!
爷以后可是要征服大海的男人!
想到姐姐说起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许多京城里的夷人,金发碧眼,胸脯大,腿也长!招兵买马,打赢了就能称老大!
被蹉跎了几年最好光荫,前不久听到风声,说下个月就有一艘大船前去西洋国土,博启想着自己存着的银两,胆肥翅膀硬的心动了。
威武虽然老实,可那是对上位者和长辈而言的,对于这个不要脸的逆子,他眯着眼睛冷笑道,“来人!家法伺候!”
“是!”
“叫人拦住院门,福晋来了也不让进!”
“是!”
足有五寸长,两分宽的家棒拿了出来,他预要开口再威吓一声,却见博启麻溜的躺在了长板上,自顾的撩起长袍,“来吧,爷还怕你你不成!”
这小子!
威武气恼不已,他亲手接过家棒,正要高高拿起,却听博启撕心裂肺地哭嚎,“阿!额吉快救我!阿玛鬼迷心窍想着别人家的女人,要把儿子打死了!阿!”
门外的喜塔腊氏脸色一变,一脚想护卫踢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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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启:别想占我便宜!那都是爷未来大胸脯大长腿媳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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