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衍眼底的情绪，一下子就散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阵暗黑的嗜血气息。
还有可能……她爱上那个男人了……
听见霍司衍的话后。
一向从容沉稳的风白，都忍不住的微怔了怔。
站在霍司衍的立场。
如果允许慕晚去见其他人，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但如果。
是站在慕晚的立场。
被困在这里，只是想要出去见一个人……
席楚默了默。
还是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再说。
不管他说什么，霍司衍大抵也是不会听的。
在慕晚的事情上，他一向都是一意孤行的。
谁也劝不动。
给慕晚挂完点滴的时候。
席楚隐隐约约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于是又把刚刚的话，给霍司衍重复了一遍。
“她最近情绪应该很不稳定，你注意不要再刺激她了，平时多看着她一点，以防她有什么过激行为，其余的倒没有什么。”
话说到最后的时候。
席楚又犹豫了一下。
“你也……你也不要把她看得太紧了。”
“偶尔顺着她，她的心情应该会好很多。”
……
然而。
不管席楚说多少，彼时坐在慕晚床边的霍司衍，俊美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澜。
唯独看向慕晚的一双眼眸，又黑又沉。
似乎蕴藏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见状。
席楚不着痕迹的，微微叹了口气。
把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
他也应该离开了。
只是。
最后席楚离开的时候。
又深深的看了一眼，仍旧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慕晚。
不知道。
遇见霍司衍，对于她来说，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没再多想。
席楚直接离开了。
……
等席楚离开之后。
偌大的卧室内，就只剩下了霍司衍和慕晚。
寂静到诡异。
似乎落针可闻。
从进这个卧室开始，霍司衍的目光，就是一直落在慕晚脸上的。
不曾移开分毫。
挂点滴的时候，慕晚的手就被霍司衍刻意的放进了被子里面。
但不知道，是不是慕晚天生体凉的缘故。
即便是放进被子里面了，霍司衍不经意间触及到的时候，仍旧是冰冷一片。
微顿了顿。
在确定慕晚没有醒来之后。
霍司衍才敢用自己的手，包裹住慕晚整只娇小柔软的小手。
以此来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她。
“晚晚。”
看着慕晚虚弱到极致的脸蛋，霍司衍的心底，溢出了丝丝的愧疚。
他不应该，专门让慕晚看见的。
尤其是。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
更不应该。
刻意的去刺激她的。
但是现在，无论霍司衍说什么，慕晚都听不到了。
看着慕晚安静到极致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多久才能够醒过来。
没过一会儿。
霍司衍心底原本的愧疚，已经渐渐的变成了一种莫名的恐慌。
他怕失去慕晚。
比丢掉自己的命，还要害怕。
“晚晚。”
霍司衍又轻声唤了一句。
但床上的慕晚，仍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就在霍司衍准备打电话，把席楚重新叫回来的时候。
突然。
他刚拿到的手机屏幕亮起。
刚好是席楚，给他发的消息。
席楚大概是知道，这个时候的霍司衍，仍旧是守在慕晚的床边的。
所以为了不打扰到慕晚，席楚选择了发消息的方式。
【最晚明早她就会醒。】
席楚发给霍司衍的消息，恰好也就是霍司衍需要知道的。
这大概应该就是，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来，之间的默契。
但归根结底。
还是因为霍司衍太在乎慕晚了。
所以。
基本上是慕晚的一举一动，霍司衍都有想要掌控的欲望。
而同时。
席楚也太清楚霍司衍了。
……
然而。
正如席楚所说的。
慕晚确实是在第二天清晨醒来的。
霍司衍在慕晚的床边，不眠不休的守了一整个晚上。
而且因为怕慕晚万一半晚上醒来，有什么需要。
霍司衍几乎是全程，都在注意着慕晚的一举一动。
所以。
慕晚的手指，即便只是微微的动了一下。
一直握着她手的霍司衍，也能够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
“晚晚？”
在慕晚还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眉头微蹙的时候。
霍司衍就紧紧的看着她，小声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而正是因此。
慕晚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霍司衍。
对上她眼神的霍司衍，突然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下意识的。
就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生怕吵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只不过。
慕晚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目光凝住，似乎是在辨别眼前的男人是谁。
而在辨别清楚之后。
慕晚又轻轻的阖上了眼睛。
似乎是极其的不愿意，看到眼前的人一般。
霍司衍看着慕晚时，目光里的紧张，忽地的僵住了。
而后。
就像是顺其自然一样。
霍司衍的目光，一点一点的变得黯淡了。
“就这样，不愿意看见我？”
知道慕晚听得见，所以霍司衍还是这样的问了出来。
只不过。
慕晚都假装闭上了眼睛，自然也不会回答霍司衍的任何问题。
即便是——
慕晚原本就可以很清晰的听见。
安静了好一会儿。
霍司衍都没有听到，慕晚有发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声音。
深深沉沉到极致的黑眸，注视着慕晚的时候。
霍司衍的心里，从最开始的无可奈何，已经慢慢的转变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怒意。
“唔……”
慕晚下意识睁开眼睛的时候，是霍司衍强势压下来的时候。
没有跟慕晚任何一丝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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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晚将近窒息的时候，才忍不住伸手去推已经覆在她身上的男人。
那晚的记忆。
始终在慕晚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因为很疼。
疼到慕晚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忘记。
所以。
此时看见霍司衍又再一次的，覆在自己身上的时候。
慕晚无论怎样推她，霍司衍都不动分毫。
渐渐的。
慕晚的眼里，已经慢慢的溢满了恐惧。
因为霍司衍的动作，慕晚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甚至是到最后。
慕晚感觉自己的呼吸，全都被掠夺了。
如将死一般的窒息难受。
……
就在慕晚以为，自己会在鬼门关走一趟的时候。
霍司衍好像才尝够了，愿意放开慕晚。
就在霍司衍离开自己的那瞬间。
慕晚就忍不住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甚至是。
忍不住的咳出了声来。
见状。
霍司衍伸手准备去拍她的背。
但慕晚好像就早有预料一般，整个人蓦地就朝床里面缩去。
动作幅度很大。
像是很害怕，也很厌恶，霍司衍会再次碰到她一般。
而看见这一幕的霍司衍。
原本凛冽到极致的眼里，忽地就涌出了几分笑意。
“不是不愿意看见我？”
低沉的嗓音，蕴着莫名的自嘲。
过了好一会儿。
慕晚才稍稍的平复了自己的呼吸。
她看着霍司衍。
微微哑的嗓音里，没有任何的温度，“卑鄙！”
慕晚直接就是冷厉的声音，似乎霍司衍是她避之不及的什么人。
然而。
像是已经习惯了慕晚对她的态度，霍司衍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我卑鄙，还是不卑鄙，晚晚不是早就知道了？”
霍司衍对上慕晚仍旧有着微微惧意的眼底，心底蓦地被一刺。
“以后你再也不会看见了。”
像是承诺一般的，霍司衍一字一顿的说道。
如果第一次警告对她没有用。
那么。
不管再来好多次，对于慕晚仍旧是没有用的。
但是。
刚醒来的慕晚，脑子里面模模糊糊的，还不是很清醒。
原本还没有记起，自己是为什么昏过去的。
经过霍司衍的这样一提醒，慕晚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下一秒。
慕晚看向霍司衍的眼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丝的厌恶。
“我不要再住在这了！”
说完之后。
慕晚就要下床。
但她好像没有意识到，她身后是空的。
只顾着往后退的时候，慕晚蓦地就摔了下去。
“晚晚！”
在有预料的那瞬间，霍司衍就眼疾手快的，准备去抓住慕晚。
但还是慢了一秒。
等他的手，伸过去的时候，慕晚已经摔了下去。
“晚晚。”
霍司衍绕过床头，才把慕晚抱在怀里。
“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霍司衍温声道。
说话的同时，霍司衍就已经低眸，去查看慕晚被摔的地方。
却不想。
慕晚一下就打掉了他的手。
“别碰我！”
慕晚冷冷的道。
在对上霍司衍不可置信的眼神时，慕晚又是冰凉到极致的吐出一个字。
“脏！”
……
在慕晚几乎是没有任何起伏的，说完那个字的时候。
从慕晚醒来，就一直把自己情绪压着心底的霍司衍。
周身的起来，还是控制不住的凛冽了几分。
包括看着慕晚的眼神，都沉了下去。
“脏？”
霍司衍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慕晚，又重重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字。
“慕晚！我碰你就脏，那谁碰你不脏？”
一个名字沉沉的从霍司衍薄唇间溢出，“风白是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
霍司衍就像是控制不住一眼，伸手蓦地就禁锢住了慕晚的肩头。
“给我说话！”
霍司衍低吼出声，“是不是要风白碰你，你才觉得不脏？”
在霍司衍的手，落在自己肩头的那瞬间。
慕晚就忍不住的，痛呼了一声。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
在那之后。
慕晚就紧紧的咬.紧了自己的唇，不肯再发出任何细小的声音。
即便是——
落在她肩头的那只手，手下的力道在不断地加重。
慕晚整个惨白的脸上，像是痛苦到了极致。
但是。
她仍旧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似乎是不管怎么样，都不想再跟霍司衍说一句话。
而这样的慕晚。
落在霍司衍的眼里。
倒像是她委屈到了极致。
在察觉到自己手下力气重的时候，霍司衍才慢慢的放开了慕晚。
随后。
安静了几分钟。
在慕晚慢慢平复之后。
霍司衍又才伸手，温柔不失强制性的，把慕晚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低低哑哑到不辩情绪的嗓音，落在慕晚的耳旁。
“晚晚，我们好好的，好不好？”
像是一种妥协，也像是一种祈求。
“你别再提他，别再想要离开我，我什么都可以依着你。”
霍司衍的声音，很清晰的就落在了慕晚的耳旁。
即便是慕晚想要听不见，都做不到。
安静了一会儿。
慕晚闭了闭衍，讽刺的话随口而出，“别再提谁？风白吗？”
察觉到男人身体，蓦地一僵的时候。
“可是。”
慕晚一字一顿的道，“霍司衍，你不知道吗。”
“只有把你想象成他的时候，我才不会那样的痛。”
顺着慕晚的话，说出来之后。
霍司衍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为了得到慕晚亲口的一个答案。
“把我想象成他，在什么时候？”
霍司衍从喉骨深处溢出的声音，艰涩无比。仔细听，是有几分绝望的。
而慕晚像是不怕他。
在对上他深黑到极致的眼睛时，慕晚笑了笑，看似明媚。
随后。
慕晚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
霍司衍没有学过唇语。
但很奇怪。
即便是慕晚没有发声，但她想要表达的话，霍司衍痛恨自己居然看得清清楚楚的。
【在你跟我做的时候。】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击垮了霍司衍一直以来的尊严。
“慕晚，你恨我，是不是？”
寂静了好久之后。
霍司衍才问出了这个，明知道是肯定的问题。
恨么？
慕晚淡淡的想，其实不算。
她更恨的，是自己而已。
但随后。
不知道是恶心他，还是恶心自己。
慕晚伸手，慢慢的环住了霍司衍的脖颈，轻轻缓缓的亲了上去。
“怎么会恨呢？”
“我不会恨你的。喜欢还来不及。”
霍司衍忽地就闭上了眼。
心底已经疼到了极致。
鲜血淋漓。
他做梦也想从慕晚口中，说出的几个字。
在慕晚把他当做别人的时候，说了出来。
霍司衍一下就拉开了她。
“慕晚，你没有心的。”
但凡有一点点的心，她今天就不会说出这些话。
但听见霍司衍的话后。
慕晚却只是低头笑了笑，“心？”
“你强迫我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心吗？”
三天又三天，她一天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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