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衍站在慕晚面前时,第一瞬的目光去看她脸上的神色。
紧紧的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是在看她有没有被网上的言论所影响。
但幸好,看不出什么。
慕晚被他看过来的目光,微微怔了下,“你怎么进来了?”
其实这句话,慕晚也就是随口一说。
但慕晚刚开始因为陆淮洲,讨厌霍司衍的时候。一天都不见得能够跟他说一句话。
所以慕晚的说的每句话,每个字,甚至是说话时脸上的每一细微的表情,霍司衍都得揣摩了再揣摩。
生怕惹她不高兴。
慕晚这样一说,霍司衍下意识的以为她的在责怪自己进来,没有在外面等她。
又或许,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
霍司衍看着慕晚的目光,微暗了几分。
她是在责怪自己,没有让她听到陆淮洲提到她的那句话吗?
如果说,陆淮洲是慕晚心尖上的那道伤。而霍司衍,是小心翼翼护着让伤口痊愈的人。
“来接你。”
静了几秒后,霍司衍才克制着嗓音,几乎是没有任何起伏的开口。
而一旁。
见无人扶她,自己已经站起来的白菲儿。
看见霍司衍的那瞬间,整个目光都微滞了滞。
静了几息后,白菲儿眼睫微垂了垂。
一个肆野不够,又立马来了另一个男人。
慕晚,还真是好命啊……
不像她。
只能在这圈中浮浮沉沉。
“慕晚,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淮洲跟我,说了什么吗?”
站在慕晚背后的白菲儿,捂住自己擦伤的手臂,盯着慕晚的背影,又重新说了一次。
而对上霍司衍视线的慕晚,刚想转身。
“晚晚。”
霍司衍倏地抬手,抚上了慕晚的肩阻止了她的动作,温和的声线里透着点小心翼翼,“如果今天的戏拍完了,跟我离开?”
慕晚对上他的眼,深如幽潭,似有无数复杂的情绪。
停顿几秒后。
慕晚拿掉了他落在肩上的手,转身冷眼看着白菲儿,出口的每个字都沁着寒霜:
“白菲儿,只能靠着一个死去的人,来不断刺激我,你的人生是该有多无聊?”
慕晚的话音一落,原本在慕晚转身那瞬间,眼底漫上的欣喜也忽地僵住。
【你的人生是该有多无聊?】
无聊么?
她人生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原则上说,她本来是没有人生的,直到遇见了陆淮洲。
白菲儿蓦地笑出了声,“我的人生无聊?那是因为我爱他。慕晚,我是爱他的。”
“可是你呢?你自诩追了他那么多年,可他一走,你转眼就跟几个男人有牵扯……慕晚,你那是爱吗?”
慕晚安静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几乎没有任何的波澜。像是一片死海。
“所以你一直针对我,是想让我跟你一样,”慕晚顿了一下,才接着道,“跟你一样痛苦?”
“还是说,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活在失去他的痛苦中?”
慕晚语调无波无澜,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更为的平淡。但就是溢出了些许的寒意和讽意。不知道是嘲讽她自己,还是谁。
白菲儿的脸色蓦地僵住。
菟丝花失去了它缠绕的大树,从此感叹命运的不公。可它不知道,其实从一开始,适合它寄生的,并不是那颗高大的乔木。
慕晚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对上了男人一双漆黑如深渊的眼眸。
慕晚眼睫微颤了颤,随后从他身旁离开。
而慕晚不知道,在她伸手推掉肩上男人的手掌时,霍司衍眼底蓦然变得阴鸷和暗黑的眼神。
眸底深处,甚至带了点疯狂的偏执。直到眼眶渗出一点点猩红时,男人才强制性的,克制住自己。
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
霍司衍最后出去的时候,慕晚已经坐在了副驾驶上。
他坐进去的时候,似乎整个人还是有点僵硬的,没有第一时间启动车子。
慕晚坐在副驾驶上,也没催他。
大约过了十几秒后,霍司衍才有了动作。
但他第一时间,是去查看慕晚的安全带有没有系好。
慕晚被他突然靠近的动作,目光微凝了凝。
霍司衍给她系好之后,并没有立刻坐回他的驾驶位,而是一双漆黑的眼深深的盯着慕晚,每个字音像是从喉骨深处挤出来的,“晚晚,忘了他。”
忘了他?
慕晚微微怔了一瞬,她没有想到霍司衍会对她说出这句话。
应该说,从陆淮洲走后,霍司衍很少主动在他面前提起陆淮洲。
静寂了很久。
慕晚先移开了目光,嗓音微低的道,“开车吧。”
忘记一个人,不是说想忘就能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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