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照深深地叹息一声,别开脸不忍直视,二逼的特点就是记吃不记打。
沈明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脸上冷静自持的表情褪去,脸上饱含戾气,一把把那人的领子拎起来,提的他离地一尺:“操.你.妈你有种再放一遍狗屁,是谁的错,说!”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似乎不明白怎么这位沈师长翻脸翻得怎么这么快,凭着本能哆哆嗦嗦地道:“你,你先放我...”
沈明喜倒还真把他放下来了,猝不及防地一巴掌就把他扇到地上,还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他挣扎着想要起来,被她一脚踩在胸口踩了下去。
沈明喜一抬手,两个手下立刻把早就备好的一桶凉水带过来,她兜头一桶水就浇了下去:“现在清醒了没?说!”
虽然是夏天,但早晨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人冻得浑身发抖,立刻认怂了:“是,是我们的错,不该晚到的。”
他说完又想爬起来,沈明喜仍旧一脚把她踩下去:“你叫我什么?”
那人抖着嘴唇道:“沈,沈师!”
沈明喜这才松开脚,把他踹的在地上滚了几滚,这才踉跄着爬起来,回到人堆儿里就开始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抽噎起来,身上还滴滴答答地淌着泥水,看上去好不狼狈。
沈明喜眼睛一瞪,又一巴掌把他呼到地上了:“哭哭哭,哭屁哭,老子最烦男人哭了,下次让我看见谁哭,打到你们这辈子都流不出眼泪!”
那人哽咽了一下,红着眼眶爬了回去,这回再不敢哭了。
二世祖们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韩梅梅也张大了嘴巴,下意识地侧头看着沈晚照,她低头拨了下额前的碎发,回了韩梅梅一个你看吧的眼神。
韩梅梅干咽了口吐沫。
她记得她堂姐原来脾气虽然不好,但肯定没这么差,整个一流氓头子的风范,估计也只有在长辈面前才能克制一下了。
她就说在山河书院的头十五天过的太轻松了些,原来有她堂姐这个终极大杀器在等着。
沈明喜冷冷地环视一周,突然拔高了声音:“你们就是一群傻逼,杂碎,窝囊废,狗才!只知道给家里朝上惹是生非,自己连自己都管不住的人那就不是人,我也不准备把你们当人看,现在,用布条背上地上的砖石,给我跑,十圈!”
有人被骂的受不住,低低地反驳了一句,本来以为她听不到的,没想到竟然被沈明喜听到了,一脚踹出□□尺,只能在地上捂着肚子干呕。
沈晚照绝对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骂过,虽然知道她说的不是自己,但也脸皮火.辣辣的,心里郁闷得要死,虽然沈明喜是她堂姐没错,但她真的不想让她来教导啊。
她说完脸色缓了缓,看向沈晚照和韩梅梅:“沈晚照和韩梅梅提早来了,只用跑八圈就行,负重就不必了。”
两人心里一喜,这帮人里有许多知道沈明喜和沈晚照是堂姐妹关系的,就连不知道的都恼怒哀怨地看着沈晚照,却没人敢看沈明喜。
沈晚照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却一派淡定自若,她自己是天没亮就起来所以才没迟到的,也跟班上的同学传达了不要迟到的消息,他们没往心里去,现在怀疑沈明喜偏心有什么用?她自认问心无愧就行。
沈明喜摆了个小半人高的沙漏,厉声道:“在沙漏漏完之前跑完,没跑完的都不许吃饭,现在,开始!”
大家都一窝蜂地冲了出去,没人敢延误的,孔茹趁乱凑到沈晚照身边,语气不善地问道:“沈明喜是不是你堂姐?”
在她旁边的殷怀月也看了过来,沈晚照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孔茹身后还背着砖石,女生要比男生少背一块,她脸色很难看:“我不服!”
她气息有些不匀了,脸颊府上红晕:“沈千总摆明着就是在为难人,就是不想让咱们吃饭,凭什么你就靠着亲戚关系少跑两圈还不用背砖石,你可倒轻省了,知道这玩意有多沉吗?”
一般跑过步的人就知道跑步的时候最好别说话,不然气儿都泄了,呼吸都会困难。她本来不想搭理孔茹的,匀了匀气才道:“你就是个只会怨天尤人的蠢货,趁早闭嘴吧,我昨天没提醒你们吗?自己来得晚了还挺会找理由,有本事跟沈师说去。”
她平时肯定不会这么说话的,但她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自小习武也是为了强身健体,天不亮就起床跑步经历还真没有过,她爹娘也舍不得,本就跑了一肚子火,孔茹还望气头上撞,要不是时候不对,她肯定揪着她头发狠狠地扇几耳光出气。
她脾气虽算不上坏,但也称不上好,只是常为了形象遮掩着体内的分分钟想动手的暴力基因,这么一想她和沈明喜果然不愧是堂姐妹啊!
孔茹没听过她说的这么不客气,气得眼眶发红,正要再说几句,就见沈晚照投来一个凌厉的眼神,加快脚步跑远了。
殷怀月本来心里也搓火,但听沈晚照说的有道理,就不好意思起来。
沈明喜在射场那头,不知道从哪里摆出个战鼓,一边敲鼓一边大声道:“疏数!”
众人百脸懵逼,不由得扭过头看她,组成了一个大写的百脸懵逼.jpg,沈明喜看得密集恐惧症都快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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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的手下低声提醒道:“千总,您还没教过疏数的,他们...应该是不会啊。”
沈明喜皱眉道:“我没教过吗?”她把鼓槌一把撩开:“算了我忘了。”
两个手下:“...”
沈家好歹是行伍出身,她这点军.事素养还是有的,疏数即是疏散和集合,她毕竟没真正演练过,鼓想了第二遍才往旁边疏散,其他人见她往外走,也跟着稀拉拉地往一边走,本来就不成形的队伍更加难以直视。
沈晚照数着她的鼓点准备集合,没想到她敲了一会儿又不敲了,她等了会儿集合鼓还没想起来,只好硬着头皮回归了大部.队。
本来众人的早上都没吃饭,这么一折腾体力消耗更大,有几个立刻落下了队,韩梅梅就是第一个。
她本来身体就笨重,跑起步更是费力,吭哧吭哧地落在后头,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沈明喜眯起眼睛,见有人落后落的太厉害,已经提着九节鞭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沈晚照见状不好,忙落后几步:“快快快,快起来,咱们还有五圈,身上又没有负重,再坚持坚持就完了!”
韩梅梅脸上黄豆大小的汗珠子不住往下滑,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居然还有五圈,我真不行了,你先走吧,别管我!”
沈晚照急的跺了跺脚,一把把韩梅梅架起来往前走,没想到刚站起来的刹那,她双膝一软差点没给这个三百多斤的孩子跪了。
她平时也没怎么在意韩梅梅的身材,这时候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道:“你回去...就给我减肥,早上只准吃半碗饭!”
韩梅梅哀嚎了一声。殷怀月体力不错,见沈晚照架着韩梅梅往前走,犹豫了一瞬,也过来帮着架人,而孔茹早就躲远了。
沈晚照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过来,有气无力地道:“你,你别来了,你身上还有负重呢。”
殷怀月正要说话,倒是韩梅梅见有人帮她,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力气,一把推开两人,也跟着吭哧吭哧艰难地跑了起来。
跑到第五圈的时候有些人明显不行了,就连沈晚照都累得说不出话来,这时候沈明喜也赶了上来,跟赶羊群的牧羊人一般,手里的鞭子一扬,就抽在落后太多的人身上。
后面哀嚎声此起彼伏,沈晚照也感到了很大的压力,韩梅梅被她搀着也快一头栽了下去,殷怀月一个趔趄,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后面的人差点踩到她。
沈晚照只得把她拉起来,两人踉跄着往前走,她见殷怀月步伐有气无力,在她腋下用力掐了一把,她差点跳起来,怒道:“掐我干嘛!”
沈晚照没力气答话,一摆手:“跑跑跑。”
她腋下被掐的生疼,倒生出一股力气来,又往前走动。
沈晚照只用跑八圈,韩梅梅跑八圈就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她也想学着韩梅梅躺下,心里犹豫一瞬,还是转头帮着有些实在动不起来的熟人了,至于其他人...没办法,人都分亲疏远近,她也爱莫能助。
这帮人平时都养尊处优惯了,第六圈就有人躺在地上昏了过去,沈明喜一脸嫌弃的让人把昏过去的抬走,那个被淋了一桶凉水的,边跑学服边滴滴答答。
到了最后就是考验毅力,事实证明这些人的毅力...十分经不起考验,到最后之后不到十来个跑了十圈,只有四五个没超时。
沈明喜说一不二,让跑过的先去吃饭,没跑过的喂马打扫射场,等沈晚照准备走人的时候她突然道:“阿晚,吃完饭来找我,我有事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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