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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真相大白(中)
    听到要砍脑袋, 大家都冷静下来了。乾隆终于有耐心细细打量这一群人, 那个自己最疼爱的还珠格格已经变得不再有趣, 现在在乾隆的眼里这就是一个“刁民”, 一个居然敢欺骗自己感情的刁民!在小燕子身边的那个娇弱的少女就应该是自己的女儿夏紫薇了吧,眉眼间的确有当年夏雨荷的影子在, 但是此刻乾隆也提不起太多的亲情出来。这天家本就没多少感情可言, 何况对于乾隆来说夏紫薇的身世不足外道, 而她的性格更是让乾隆感到难堪。

    至于另外三个男的, 乾隆鼻子终于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永琪也还罢了, 好歹是自己的儿子,乾隆不想苛责。但是那福尔康跟福尔泰,一个瘸腿,一个娘娘腔,乾隆怎么看心里怎么不爽。自己最看重的儿子怎么会跟这样的奴才为伍?看看自己其他儿子结交的是谁,老三已经废了,乾隆也不愿多提,老八是个天才,乾隆也不会用老八的标准要求其他儿子。乾隆心里暗道, 永琪你看看,你四哥跟刘统勋可是亦师亦友;你六弟也在纪晓岚的帮助下与京城士子结交颇多。而你呢?跟着两个包衣奴才鬼混。就算是你不计较他们的出身,但是他们的人品值得你屈尊么?

    如今乾隆对福家看不上眼也是亏了弘昼私下下了眼药, 那弘昼本来就对福家不满, 如今逮着机会还不趁机使绊子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反正乾隆的命令是“彻查”, 既然你福家牵扯进去了, 弘昼不抓紧机会才怪。这下福伦趋炎附势;福家福晋“不贤”容不得庶出长子;福尔康骄奢不堪;福尔泰跟京城贵公子们不得不说的故事……等等劣迹如流水一般来到乾隆的御案前。

    乾隆被弘昼的折子惊到,没想到自己曾经看好的福家居然是这样。虽然乾隆宠信令妃,但是不代表他会不相信自己的弟弟。虽然弘昼办事能力不怎么样,但是乾隆坚信一点,自己的这个弟弟绝对不会骗自己。

    “哼!”乾隆哼了一声,“在朕的御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皇阿玛!”小燕子依旧不怕死地冲在了第一线,“我有事要告诉你,你不能将尔康指婚给塞娅。”

    乾隆心中冷笑一声,弘昼管着内务府,淑芳斋那档子破事早就详细告诉乾隆了。乾隆不由得再看了夏紫薇一眼,心想,夏雨荷的女儿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一个奴才就让她死定终生。乾隆喜欢去勾搭别人的女儿,但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来随便勾搭自己的女儿,何况还是自己名下最低贱的奴才。

    不过乾隆面上却不显,反而显出一副慈父的模样,语重心长地道:“塞娅也是吐蕃土司的宝贝女儿,受了我大清的册封。福尔康此次和亲乃是国家大事,况且福家上下对此事颇为满意,福伦、福尔康还上了谢恩折。”

    听闻这话,夏紫薇仿佛被电击了一般。小燕子虽然没听明白,但是看到紫薇这样便也晓得这事是尔康同意了的。小燕子虽然别的优点没有,但是对朋友极其护短。见紫薇这样,她一跃而起抓住尔康就打,“你个好没良心的!紫薇哪点不好了?你不是说你生生世世爱着她吗?”

    小燕子在乾隆面前又踢又打,还大呼小叫,本来身边伺候的太监要呵斥小燕子“御前失仪”,但是乾隆却打出手势让他们不要插手,而自己则饶有兴趣地看着小燕子怒打福尔康。

    那永琪虽然被小燕子弄得智商倒退,但是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一点点眼力还是有的。眼看着乾隆不怒反笑,永琪心里越来越没底。自己在乾隆跟前待了十几年,永琪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若是乾隆暴跳如雷,这事情往往还有转机;可若是乾隆平静如水,那么这件事就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皇阿玛!”永琪忙道,“紫薇姑娘与尔康两情相悦,请皇阿玛成全。”

    “哦,两情相悦?”乾隆微笑着道。

    “是的,两情相悦。”永琪没有察觉出乾隆微笑之后的危险。

    “荒唐!”乾隆猛地一拍桌子,喝道,“紫薇乃是宫女,福尔康则是外臣,一个外臣如何能与宫女勾搭成奸?我看这内务府到了不得不管管的地步了!来人啦,传和亲王!”

    弘昼其实就在偏殿候着,宣旨的太监也是有点小聪明的,他知道这是乾隆找机会让弘昼出场,便假装着朝内务府而去,实际上则是悄悄来到偏殿,与弘昼候上了半刻再急冲冲地进了上书房。

    乾隆看着弘昼道了,心里暗道,你不就在隔壁么?就算要装你也别装得如此彻底啊。乾隆道:“你瞧瞧你是怎么管得后宫,这宫女居然能与外臣私相授受!对了,那福尔康不是你内务府治下的么?”

    “皇上。”弘昼瞧乾隆演得兴起,自己也连忙豁出去配合。这兄弟俩的演技可谓是奥斯卡影帝级的,乾隆够得上最佳男主角,这弘昼也是个不错的最佳男配角。“奴才管着的内务府素来只是负责宫里的吃穿用度和宫女选派,这宫女一旦进了宫就不是该奴才管的了。”

    “你倒推卸起责任来了。”乾隆冷冷一笑,“内务府掌管宫女选派,为何将紫薇选入了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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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紫薇乃是福家献上,令妃娘娘点名要的啊。”弘昼道。

    乾隆默然,虽然自己对令妃稍稍有些不满,但是让他公开训斥令妃,他还是做不出来。便只能道:“这福尔康乃是外臣,为何你不予约束?”

    “皇上,福尔康随是奴才手下办差的,但是他素来不在内务府当差,只是跟着五阿哥行事。奴才心想,这陪伴好了五阿哥也是功劳一件,便随他去了。”弘昼脱身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小燕子看着乾隆跟着弘昼说来说去就是不说尔康的婚事,她便急了,高喊着:“皇阿玛!我骗了你!我不是你的女儿,我不是格格!真正的格格是紫薇啊!是紫薇啊。她才是夏雨荷的女儿呀!”

    紫薇捂住了嘴巴,永琪握紧了拳头,大家猜测着乾隆要怎样发火的时候,乾隆却是淡淡地道:“朕早就知道了。”

    小燕子没有看出乾隆的申请,忙高喊:“皇阿玛英明!”

    “谁是你的皇阿玛?”乾隆眯起了眼睛,“来人啦!将这个不知道规矩的奴才叉下去,丢到慎刑司里关着,朕过会要好好地审问审问她。”

    小燕子还没有明白过来便被几个身强体壮的嬷嬷给拖了出去,这些嬷嬷看样子是经常办这事的,配合得非常好。一瞬间就将小燕子的行动给止住了,旁边一人将一核桃塞到小燕子嘴里,再用布蒙了嘴。最后一块大大的绸布将小燕子盖住,乾隆还不想这件事传出去丢皇家的脸面。

    “皇阿玛,”眼瞧着小燕子被人叉了下去,永琪的心都碎了,“小燕子并非有意欺瞒您啊。”

    “哦,这还不叫有意,那什么叫有意呢?”乾隆问道。

    永琪答不出来,尔康、尓泰也不敢答话。

    紫薇磕了一个头,盈盈含泪道:“皇阿玛!请听我说,这整个故事里,没有一个人有坏心,虽然骗了皇阿玛,大家都极力在让皇阿玛快乐呀!小燕子和我,不曾害过皇阿玛,我们两个,用尽心机,都在让皇阿玛高兴啊!”

    乾隆极其厌恶地看了紫薇的一眼,但一想到夏雨荷,乾隆只能按下心中的怒火。“你就是紫薇吧?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皇上,”尔康见事情有转圜的余地,忙想插嘴道,“既然皇上圣烛高照,不如我们就让这件事情就这样完美地结束吧。”

    看着尔康趾高气扬的样子,乾隆冷哼了一声,“来人,将尔康、尓泰打入天牢!另,夺去福伦所有职位,命其闭门读书。”

    福尔康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便惹来牢狱之灾,忙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紫薇。紫薇刚想开口,却发现有人扯住了自己。她扭头一看,原来是金锁。金锁见紫薇扭头,忙轻轻地摇了摇头。

    乾隆继续道:“着人送五阿哥回景阳宫。至于紫薇,”乾隆略微想了想,“暂时送到淑芳斋吧。——暂且叫她紫薇姑娘吧。”

    乾隆因为小燕子的关系,对来历不明的格格都有些恐惧了。何况紫薇的确不符合自己心目中“帝女”的风范,不过是看在夏雨荷的面子上不愿委屈了自己的女儿罢了。但是若要给夏紫薇一个格格身份,此时乾隆无论如何也不愿。

    众人都退下之后,弘昼起身道:“启禀皇上,还珠格格?”

    “还珠格格思虑过甚,已经忧思成疾,不治了。”乾隆厌恶地说了句。

    “奴才明白了。”弘昼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要会听话。

    “看样子,事情还是如预料中那般发生了。”永璇淡淡地说了句。

    弘昼离了宫便将事情知会了永璇,毕竟这事是永璇引发的,想来乾隆也会将永璇宣召过去查询一二。弘昼素来就与永璇交好,自然不愿看到永璇吃哑巴亏。

    “这事,真是匪夷所思!”金镛作为永璇的头号心腹幕僚,看到弘昼的传信也是吓了一跳。“不过王爷似乎早就料到这事。”

    “先生又不是不知,我早先领的差事是什么。”永璇故意苦笑道。

    金镛想想也是,永璇手上的密探的确不少,就是在自己手上的经济顾问司已经是手眼通天,何况永璇还曾经组建起了军机处情报司。

    “先生猜明日皇上是否会在朝会上提及此事?”永璇现在担心的就是乾隆在朝堂上发难。

    “如今皇上想瞒也瞒不住。”金镛道,“那福伦乃是当朝大学士,忽然被夺职,若是皇上没个说法,只怕是朝堂不稳。况且前脚才将塞娅指婚给福尔康,后脚就将福尔康下狱,于情于理,皇上也要给巴勒奔一个说法。”

    “那先生觉得小王应该如何应对?”

    “不才觉得皇上若是提及今日之事,必定会询问王爷。此事虽是国事,但也是天子家事,满朝能应答的不过和亲王、果亲王以及王爷您而已。况且,不才若是猜得不错的话,皇上必然要以此事来试探王爷对兄弟的看法。”

    “难不成我还要替那‘还珠格格’求情?”

    “不!”金镛摇头道,“王爷无须替五阿哥或‘还珠格格’求情,这样反而适得其反。王爷要求情的乃是那位真格格,至于五阿哥,王爷必须要面露厌恶、嘲弄表情,但是切记不要落井下石,最后仍是要勉为其难地求情。皇上此时要看到的乃是王爷的‘本心’,王爷与五阿哥势同水火,但这是朝堂上的事情,但是下了朝,王爷与五阿哥还是‘兄友弟恭’的好兄弟。‘孝’与‘悌’乃是本朝最重视的品德。”

    “多谢先生教我。”

    虽然乾隆还没有就上书房的事情做出什么说明,但是满朝上下都听说了“真假格格”的故事。朝臣们对福家居然胆敢“欺君”感到咋舌,但是都察院的御史们暂时也不敢上折子弹劾福家,毕竟这件事牵扯到皇家脸面,以乾隆好面子的程度而言,这件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次日,上朝。

    乾隆忽然道:“朕昨日亲眼瞧见了一旷古奇闻,今儿个说出来与诸位臣工分析一二。”

    永璇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好戏开始了。

    不多久,小燕子、夏家老人、福尔康等人纷纷带来,永璇心里暗想:乾隆这次是豁出去了,什么脸面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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