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昭姬可不就是在欺负马超么。
她犹记得自己当初还是唐书翎的时候, 她去图兰朵沙漠出任务, 远远的看见几个明教的弟子在巡逻, 他们身穿校服, 头戴兜帽,手持弯刀, 在清冷的月光下。
神秘,野性,俊美。
如今换上常服的马超,本身就具有胡人的血脉, 身高腿长, 光站着, 就让唐书翎有种混乱时空的感觉。
就好似她还是那个肆无忌惮的唐书翎。
眼前的人不是马超, 而是一个普通的明教弟子。
外面的晚宴还在继续, 马超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穿常服走出去, 于是先回去换了身衣裳才又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曹贞在弹箜篌,轻盈的乐声让整个晚宴都显得格外的欢快。
蔡昭姬望着曹贞, 转头对阿婉说道:“当初我去秀坊,坊中湖泊之上, 有一面巨鼓,七秀弟子们在巨鼓之上跳舞, 漂亮极了。”
“我倒是不曾见过, 我去的时候年岁还小。”
阿婉摇摇头, 不由得有些惋惜。
“江南女子, 如侬软语,我当初就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娇俏温软的女娃娃。”蔡昭姬端起酒樽喝了口酒,微微阖上的双眸里带着浅浅的寂寥:“也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去了。”
阿婉沉默。
她也很怀恋大唐中的快意恩仇。
在这里,哪怕再好,也不如在大唐时过的舒坦,只是她已有夫君,若她走了,郭嘉怎么办。
酒意盎然,阿婉和蔡昭姬本就是快意江湖的江湖女儿。
看着下面坐着的那些弟子们,此刻却不约而同的流露出惆怅的神色来,等晚宴结束时,都不免有些微醺,唐药儿护着蔡昭姬出了门,而阿婉则到了郭嘉的怀里。
“夫君,若日后有机会回秦岭,你可愿随我一同回去?”阿婉伏在郭嘉的怀中,眯着眼睛轻声问道。
郭嘉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自然愿意。”
“可惜……”阿婉惨然一笑,泪水滑落:“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他们相隔的不仅仅是距离,还有时光。
当初作为万花谷弟子的岁月宛如一场梦境,她和唐书翎,谁都回不去了。
“莫哭。”郭嘉抬手为她擦掉眼泪:“我在这里。”
阿婉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脸埋入他的怀中。
待回到家中,郭嘉将她安置在榻上,为她褪去钗环,换下衣裳,才静静的坐在床边望着阿婉,也不知过了多久,郭嘉才起身,坐在桌前开始写信。
第二日一早,郭嘉就出门去找了吕候。
驯鹰从吕候的院子里快速的飞了出去,待郭嘉再回来时,阿婉还未曾醒。
而远在扬州的庞统此时也不曾睡,而是静静的靠在窗前,眯着眼睛假寐,突然,他的耳朵动了动,眼睛缓缓的睁开,坐直了身子仰头望向窗户外面。
不一会儿,他起身走到院落里,点燃香丸,驯鹰落下,他抽出信,在驯鹰的荷包里放上不少肉块,就让它飞走了。
回到屋内,拆开信。
里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庞统的眉头皱了皱,一边思索着一边将信放在油灯上点燃,看着信烧毁后,他仰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自己这位师丈啊……真的,太会搞事情了。
庞统摩挲着下巴,这么多年来,他也算是看清楚了,若说师父有野心的话,那么师丈绝对是助长她野心的人。
明显的师父杀·人,师丈递刀。
不过庞统虽然这么想,可天一亮,还是换上衣服出门了,不一会儿就到了一户院落的门口,敲了敲门,里面很快就传来脚步声,里面走出来一个童子,看见庞统顿时眼睛一亮:“公子。”
“先生呢?”庞统点点头,越过他往里走。
“主人醒了还未起身,公子先等候片刻。”
“不着急,我在书斋等他。”原本往内院行走的庞统拐了个弯直接往书斋的方向走去。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书斋门口才出现了一个人。
来人年岁四十左右,面色红润,胡须及胸,身穿深色的儒衫,头戴纱冠,正步伐矫健的往里面走来:“谢公子。”
“杨公。”庞统未曾起身,看起来有些倨傲。
可偏偏杨弘丝毫不在意。
实在是因为庞统此时的身份非同寻常,此刻的庞统姓谢名昭,字泰和,乃是郎中谢弼最小的侄孙,如今承嗣谢弼,当初谢弼被曹绍诬陷含冤致死,而曹绍恰好是如今兖州牧曹操曾祖父曹节的侄子,纵使曹绍被董卓斩了,也不妨碍谢昭对曹氏一族的恨之入骨。
如今他投效袁术门下,自然是期望能够依附袁术,报仇雪恨。
谢乃望族,又是大姓。
而杨弘不过袁术座下部将,地位不高也不低,正是想要建功立业的时候,所以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到了手里,他怎么可能不捧着供着呢。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年轻却有眼光,这几次为他出谋划策,让他在袁术面前也露了脸,可见他是有真学实才的,若给他机会,绝对能一飞冲天。
他想着,也是时候将他介绍给袁术了。
“天色还早,泰和可曾用过早膳?”
“用过了。”庞统对着杨弘笑了笑,转身从旁边拿出一个木盒出来:“这乃是我前些日子托好友寻来的灵芝。”
盒子打开,里面一株品相完好无损的灵芝静静的卧在其中。
杨弘:“泰和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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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公寿辰将近,予听闻公子耀还未有何时的贺礼,杨公且看这灵芝品相如何?”
杨弘立刻反应过来,这谢昭想要打的竟然是公子耀的主意,不由得眼神一凝,眯了眯眼睛:“品相十分好,可为何泰和不自己奉给主公?”
庞统苦笑一声,摇摇头:“杨公实在太瞧得起予了,予如今尚未及冠,在袁公眼中也不过一小儿罢了,袁公身边有勇有谋者众多,又如何看得上予这么一个小儿,予这年岁,与公子耀相伴才是应当。”
杨弘张了张嘴。
再看庞统,不由得耳根有些发热。
这些日子他与之相交莫逆,言谈间此人言之有物,让他在无意之间竟然忘记了他的年岁,如今回想起来,此人也不过尚未及冠的年岁,确实,这般年岁的谢昭,就算介绍给袁术,袁术也不会重用他。
倒不如公子耀……
这么想着,杨弘再看庞统,眼神就又不一样了。
这年轻人的脑子可真好啊。
难不成,这就是士族与普通人的不同所在?
庞统稳坐钓鱼台,任由杨弘脸色变换,后看杨弘实在下不了决心,干脆起身告辞,却又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根全须全尾的人参:“老夫人身体有恙,此参用来切了参片泡茶喝吧。”
杨弘是个极孝顺的,抱着人参,心中对庞统的评价又上升了几层。
果不其然,不出庞统所料,三日后,庞统接到了杨弘的口信,预备去见公子耀。
袁术妻妾数人,却只有一子一女,而且这一子身体一般,至今未曾练武,看起来有些文弱,且自小跟着袁术东奔西走,如今好容易袁术在扬州落脚,他才得以休养。
杨氏依附袁氏,杨弘与袁耀自然不陌生。
所以庞统很顺利的到了袁耀面前。
袁耀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杨弘身后的人,他身穿丁香色衣裳,配玄色腰带,腰带上,两枚祥云玉扣,悬挂金鱼禁步,身上披着一件火红色狐毛披风,哪怕长得并不好看,白皙的肤色也让他的气质多了几分温润如玉的感觉。
尤其那火红色的狐毛披风,就好似一团火,骤然在他贫瘠苍白的生命里,添上了一抹色彩。
他还未说话,袁耀就感觉,这个人,他一定会喜欢。
“见过公子。”庞统弯腰行礼。
“快快请起。”袁耀连忙站起来,走下来伸手扶住庞统的两只胳膊,然后看向杨弘。
杨弘十分有颜色的站直了身子:“泰和与公子说话,主公刚刚召我说话。”
“杨长史快去吧,莫要耽搁了。”袁耀正巴不得杨弘走,自然应承。
待杨弘离去后,袁耀一把拉住庞统的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泰和,我听长史说你乃是谢氏子弟,你且进来与我说说如今外面的局势。”
庞统自然不拒绝的跟着走了进去。
这边进展顺利,阳翟那边也不遑多让。
马超入了秦岭一脉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帮着吕候征兵了。
因为吕玲绮率领女兵,糜蝉手中的两千兵则是自家夫君帐下的,这导致整个阳翟城仅有的两个统帅竟然都是女子,这样不均衡的场面阿婉自然不会任由它就这般下去。
于是吕候受命征兵,本来只有自己一人,在马超入门后,立刻想也没想的就将马超拉了过来做自己的副手。
马超其实也很苦恼。
自从得了阴阳之力后,他的体内时刻处于一种时冷时热的状态,只有在穿上明教常服的时候感觉好一些。
可是!
明教常服都太过于奇怪了。
这让马超不得不在穿了常服后再在外面套一件长袍,以便将常服全部遮掩起来。
“师弟,我听师父说明教有一招名为‘暗尘弥散’?”唐药儿笑嘻嘻的问道,一瞬间将其他人的目光一起吸引过来了。
马超愣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怎么了?”
“师父说,暗沉弥散非到轻易不得使用,不若师弟使用一次给我们看看,日后到了战场上,我们也好知道该如何安排。”吕候走到唐药儿身侧,这话说的就十分大义凛然了。
马超想了想,也对,于是抽出明王镇狱。
——【暗尘弥散】
“啊——”刚刚走过来的曹贞尖叫一声捂住了脸。
只见刚刚还站在原地的马超此刻已经悄然隐身,只留下一个虚幻的影子在他们几人面前,而原本穿在身上的长袍此刻被阳之力一冲,已经碎裂成了一块块碎片落了下来,那虚幻的影子此刻光着上身,只有几片金甲,堪堪遮住了他的胸前两点。
吕候眉心一跳,默默伸手遮住了唐药儿的眼睛。
诸葛亮也十分贴心的将黄月英一拉,让她转的面向自己,将她的脑袋压在怀中。
只剩下站在最中央的吕玲绮,左看自家兄长捂着自家未来嫂子的眼睛,右看诸葛亮霸道温柔的裹着黄月英,往后看看,只留下曹贞自己捂着自己的眼睛。
不由得仰头望望天,悲怆的舒了口气,转头抱住了曹贞。
哎……
这个世道,自家亲爹都靠不住。
兄长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妹的货色,以后还是好好练武,自己保护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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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玲绮:抱紧胖胖的自己。
曹贞:弱小,无辜,可怜。
马超:喵脸懵逼!
单身狗没人权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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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上昨天的,稍后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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