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药儿的冷酷。
唐药儿的心狠手辣。
唐药儿的少言寡语。
这一路上给了曹洪很大的震撼以及……压力。
这个还未及笄的女子, 每一次出手都死伤一片, 而且自从从长安出来后,她就再也不去见刘协了, 无论刘协怎么闹腾,她都不曾再出现在刘协的面前过。
刘协不停的跟曹洪说, 唐药儿是他的皇后。
唐药儿听到曹洪的传信也只是冷漠的扯掉了手腕上被鲜血染红的束袖,然后冷冷的来一句:“他的皇后是伏寿,不是我。”
唐药儿不见刘协, 刘协闹腾不休。
曹洪去找唐药儿,可若是唐药儿真的想躲着一个人的时候,那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
所以曹洪无功而返。
刘协虽然不敢真的闹腾的太过分, 但是每次闹腾却都踩着曹洪的底线, 曹洪甚至感觉, 刘协这是在借机发作, 就为了能够看到他的底线。
只可惜, 刘协失策了, 他的底线不代表曹操的底线。
可这份闹腾等真的看到洛阳城之后, 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被火焰燃烧过后的洛阳城, 断壁残垣,毫无生气, 丝毫都看不出当年繁华的景象, 有的只剩下无边的孤寂。
刘协踉跄着下了马车。
他们到的时候正巧是在傍晚, 夕阳下的洛阳城, 野风吹拂,更加的死寂一片。
他瞪大了双眼,满满的环顾着这个城池,他在这座城池中出生,也在这座城池中长大,也从这座城池中被迫去到了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是他的故乡,是他灵魂的归处。
未曾看见时,他还能在梦中勾勒出曾经洛阳城的繁华。
可如今看见了,那繁华便宛如镜中花水中月,看得见,摸不着。
大颗的泪水从他眼眶中落了下来。
他跪下来,朝着都城的方向重重的磕头。
大汉朝的皇帝,哭的涕泪横流,其实是十分失礼的场面,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出声打断他的哭泣,谁都知道,这很可能是皇帝最后一次为这座城池哭泣了。
刘协一直到上车都在哭。
许都的行宫已经建好了,曹操他们也早已在那边等着了。
曹操在迎天子的时候,将自己的态度放的很低,无论是叩拜还是去御驾前听训,他都如实的照做了,且,他自己身上的衣裳还是旧衣,却在刘协入住行宫后,第一时间找来了女红为刘协缝制新衣裳,还有上朝用的朝服和冠冕。
等这一天过后,刘协独自一人睡在寝宫柔软奢华的床上时,他还没有什么真实感。
他此刻十分的想念唐药儿。
这么多年来,他唯一能与之分享内心所想的人,也只剩下唐药儿了。
可是……唐药儿并不想见他。
这么一想,刘协就感觉自己的头更加的疼了起来。
他捂着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着了就好,只要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药儿……药儿……”越是想要不想她,可偏偏满脑子都是她。
他咬着牙,流着泪,强迫自己去忽略这股子疼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背脊激出了一层冷汗,他才猛地睁开眼睛,掀开被子赤脚走下了床,快速的翻开自己唯一带出来的行礼,从里面取出一包粉末,用冷茶咽了下去。
熟悉的苦涩味道入了喉。
他重新躺到了榻上,很快,那飘飘忽忽的感觉涌上来,他眯着眼睛。
犹记得在长安宫时,此时唐药儿必定会为他准备几个女人,可如今到了许都,药儿离他远去,他只感觉无比的不方便。
身体已经形成了惯性。
哪怕没有女人也止不住它的冲动。
他闭着眼睛,到底没有开口要女人,哪怕他再不懂事,也知道如今初到此地,若是开口要女人,也太张狂了些。
“阿嚏——”正骑马赶路的唐药儿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打完喷嚏,掏出手帕擦了擦脸,又抬头往前看。
再走一夜,就要到昌邑了。
就快要见到师父了啊。
这么想着,唐药儿眉宇间蹙起的沟壑瞬间平复了许多。
第二日一早,昌邑的城门刚刚打开,守门的将士还没来得及将身上最后一丝睡意散掉,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们猛地惊醒,就看见一匹棕色的马从远处疾驰而来。
他们还未来得及看那人是谁,就见眼前青铜铭牌一闪而过。
那人已经飞速的冲了进去。
“喂,那人是谁啊?赶紧追——”
“别追。”旁边的老鸟一把抓住新人:“你没看见她手上拿的牌子么?”
说着,老鸟抓着新人到旁边去科普了一番:“能拿青铜牌子的都是这个。”他竖起一个大拇指:“都是秦岭一脉的嫡传,所以有点眼力见,别什么人都拦。”
“那要是敌人拿着青铜牌子过来进门怎么办?”新人十分好学的问道。
“呵,能从他们手里拿到牌子的人还没有吧。”老鸟之前跟随大娘子去征伐过袁术,诸葛亮鬼神般的武力值让老鸟到现在都不敢忘:“再说大娘子说了,要是真有外人拿到青铜铭牌,要么是弟子心甘情愿给的,要么就是比他们更强大的,若是如此的话,前者拦了没意义,后者也拦不住。”
总之,就是一个中心思想,看见青铜铭牌,无论敌我,放行就可以。
毕竟昌邑城内还有更凶残的呢。
唐药儿先去寓所找到了庞统,问到了路,然后转身一路疾驰到郭宅的门口,然后翻身下马,手脚麻利的将缰绳拴在了栓马柱上,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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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她真的走到了门口时。
脚步却突然顿住,她看着眼前这扇陌生的门。
近乡情怯……
从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能让她体会到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此刻她该伸出手去叩响门扉,然后笑着对师父说‘师父,徒儿不负师命,回来了。’,可她的手却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直到天色大亮。
门扉‘吱嘎’一声从里面被拉开,走出一个穿裙装的女子。
唐药儿才猛地惊醒,目光下意识带着惊恐的抬头,就这么直直的撞入一双含着笑意,宛若敛着秋水的眼瞳里。
只见那双眼睛先是惊讶,随即再是惊喜,然后微微的泛红。
眼睛的主人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然后对她张开怀抱:“药儿,欢迎回家。”
泪水一瞬间决堤。
在宫中跟着伏氏找来的礼仪姑姑练习了许久的喜怒不形于色,此刻瞬间崩塌。
她张开手,如乳燕投林一般,朝着那怀抱冲过去,然后一把抱住阿婉,声音哽咽的道:“师父,药儿回来了。”
阿婉伸手抚摸着唐药儿柔顺的长发。
一别数年,当初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也长成了一个举止文雅的小女子了。
阿婉的眼圈有些湿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着唐药儿,看着她出落的格外亭亭玉立,大约是因为在宫中跟着姑姑学习的缘故,行为举止倒更像个世家的小娘子,而不是曾经的那个孤女药儿。
“快进来,别在外面站着了。”
等刚见面时的激动过去,阿婉连忙拉着唐药儿进屋。
坐下后,女婢上了茶,唐药儿这才开始详细的讲述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哪怕她们隔三差五的用驯鹰联系,可其中真正的经过却还是要唐药儿亲口说才行。
唐药儿将这些年的经历一一道来,其中艰辛自不可说,和伏氏在交易和交锋间来回的摇摆,原本便古灵精怪十分聪慧的唐药儿,如今更是点亮了宫斗技能。
所以……
“你如今回来了,准备做些什么呢?”
唐药儿也是耿直,扭了扭脖子:“我在长安宫中都快憋死了,我想跟着四师妹,到她军中历练一番。”
阿婉愣了一下,不由的笑道:“你想出征?”
“嗯。”唐药儿一脸理所当然的点头,怀里抱着千机弩:“我回来的路上练了练手脚,我觉得我在军中作用更大。”
很显然,在宫中的这几年可把她拘坏了。
她现在急迫的需要一展身手的机会。
“好,那过些日子你就去你师妹军中报道吧,对了,你送那个小伏氏过来是想……”
“呵呵,伏氏不放心我,一心想将小伏氏送进掖庭,我生怕小伏氏来坏我的事,便收做记名弟子先送来昌邑,如今我回来了,伏寿却消失了,位面惹人怀疑,倒不如将小伏氏送回宫中,以来堵上伏氏的嘴,再来嘛……我也好和皇帝彻底的分开。”
刘协眼底隐隐的疯狂让唐药儿直觉有些不好。
所以她现在只要求离刘协远远的就好。
阿婉点点头:“也好,那小伏氏对功法并无兴趣,且若她愿意入掖庭的话,也算是各得所愿了。”
“嗯。”唐药儿笑了笑。
过了几日,小伏氏便上了马车,在家臣的陪伴下往许都去了。
临走时,小伏氏与唐药儿见了面,小伏氏表情怪异的望着唐药儿:“师父为何不愿留在陛下身侧?”
“人各有志。”唐药儿神色淡淡的看着小伏氏。
小伏氏抿了抿唇,用只有二人听见的声音问道:“师父可是嫌弃陛下如今落魄?”
“陛下?落魄?”唐药儿重复了这四个字,随即眼底流露出几分嘲意,嘴上却说:“你不想走的话就留下,正巧如今我有空闲,可以教你习武。”
小伏氏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要,我这身子骨可折腾不了。”
说完也没心去听唐药儿是否嫌弃刘协了,连忙上了马车,催促着离开了。
皇后的宝座只能是伏氏的。
至于叫伏寿的那个人是谁就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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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儿:我要做战场人头狗,谁都别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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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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