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乃是曹操之弟曹彬, 他有些病弱, 身形有些瘦削,不过声音却很大,笑声很爽朗。
抬脚率先走了进来, 跟在他后面的是其他的曹家人。
丁夫人听见声音, 连忙拉着阿婉过去:“确实是你嫡亲的侄女, 你瞧瞧,与我长得多像?”
曹彬闻言, 仔细的看了一眼, 当即惊叹:“啊呀, 真是像极了大嫂, 不过也只有如此,才会让兄长一眼便认出这是侄女。”
“说的对极了,这孩子啊,一定是心里想着我这个母亲,才与我长得越来越像。”
丁夫人高兴极了,脸上的笑容总是挂着。
阿婉则是站在丁夫人身边温婉的笑着, 也不插话, 却让人无法忽视的了她。
“快别说了, 咱们啊, 赶紧落座。”
丁夫人连忙邀请所有人坐下, 待他们都坐下之后, 才拉着阿婉一个个的认人:“这是你大叔父, 大叔母。”
“大叔父, 大叔母。”阿婉微微屈膝行礼。
“这是你二叔父,二叔母。”
阿婉敛眉,再次行礼:“二叔父,二叔母……”
一圈人认下来,阿婉才在丁夫人身边落座,大叔父曹彬就忍不住的问道:“侄女,我听那些俘虏们说,你与昂儿以及你一个学生三人智取成皋,只死伤驻城将军和中郎令李儒,其他人无一人伤亡,这事是不是真的?”
“成皋之战不过取巧罢了,当不得真。”阿婉面颊微红的看向曹彬,似乎被夸奖的很不好意思。
“不能这么说,能取下一城便是你的功劳,取巧也在一个巧字,总有巧能让你取不是?”曹彬笑着说道,随即又大口叹气:“只怪我身子不好,不然也与兄长上阵杀敌去了。”
面色看起来十分的可惜。
阿婉笑了笑:“叔父莫要多思,这行军作战也不是只靠逞凶斗勇,如今我们在陈留开垦种田,为阿父做好后勤补给,也算是立了功劳了。”
“你说的是。”
曹彬性格爽朗,听阿婉劝慰两句便放开了,反而还有些得意的笑道:“我这侄女说话极对,以后对你阿父也这般说,为叔父表功。”
“不用叔父交代,我必然与阿父好好夸赞叔父。”
曹彬又放声笑了出来。
曹家人并未都来,幼弟曹德奉养父亲曹嵩去琅琊避祸,如今在这里的只有曹操的另三个弟弟而已。
筵席过后,阿婉也算是顺利在这些叔叔面前露了面,挂了名。
等叔叔们离开之后,阿婉才揉了揉脸,只觉得一晚上脸都笑僵了。
“阿婉累了吧。”丁夫人看见阿婉揉脸,连忙心疼的道。
“还好,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丁夫人顿时更加心疼:“日后不见他们便是。”
阿婉笑了笑未曾言语,她有她的小心思,又怎么可能不见这些叔伯呢?
“今日阿婉与母亲同塌而眠如何?”丁夫人拉着阿婉的手舍不得她离开,女儿刚回来,便是时时刻刻看她都不觉得厌烦,只恨不得将她揉进眼睛里才好。
“好,全依母亲。”
丁夫人顿时更加开心了。
第二日一早,阿婉与丁夫人坐着用膳,丫鬟来报:“夫人,公子们来了。”
“嗯,进吧。”丁夫人点点头,神色习以为常。
很快,曹昂带着曹铄,后面跟着曹丕还有襁褓中的曹彰一起来了,抱着曹彰的是卞夫人,身上穿着新的衣裙,她跟在最后走了进来。
“见过母亲。”
曹昂带领弟弟们与丁夫人行礼。
丁夫人如同往常一般每个孩子都关怀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在抱着曹彰的卞夫人身上:“彰儿尚小,无需见礼,稍后你便抱回去吧。”
“主母,小公子也想见大娘子呢。”卞夫人声音轻轻柔柔,让人听了如沐春风。
丁夫人听见她的声音就忍不住的蹙眉。
阿婉的目光落在曹丕身上,这就是未来称帝的曹丕了,只是如今还是个普通的小孩子罢了。
“三公子,大娘子在看你,快与大娘子行礼。”
“见过阿姐。”曹丕闻言连忙行礼。
阿婉笑笑:“三弟。”
曹丕抬眼看了眼阿婉,然后又垂下眼睑来,不再说话。
从头至尾,卞夫人出现了又离开,丁夫人都没有为阿婉介绍的意思,阿婉也不曾主动询问,就好似将她当成一个普通丫鬟一样。
用完早膳,阿婉回房换了身衣裳:“母亲,我去田里一趟,育苗未出,我有些不放心。”
“你一个女孩儿又何必去做这些风吹日晒的活计。”丁夫人心疼极了,不过却舍不得苛责,甚至还帮着她系上披风。
“母亲不用担忧,等春耕完了女儿为你调制一些面脂,保准让母亲走出去如我阿姐一般年轻。”阿婉撒娇的抱了抱丁夫人的胳膊,然后带上帷帽便准备离开。
却不想刚到马厩,就看见曹贞早早的在那等着。
“阿姐。”看见阿婉走来,曹贞就连忙对她挥挥手。
“阿贞,你怎会在这?”
“我早早的便来等阿姐了,我想与阿姐一起去田里。”曹贞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你愿意来自然好。”阿婉笑笑,摸摸曹贞的发顶,见她发间带着绒花,更加高兴,当即便带她上了马,晨间有些冷,还用披风裹着她防止她冻着,更是驱马慢慢的走着。
“阿姐,昨夜回去,我的丫鬟与我说,她看见部曲去寻卞姨了。”
“嗯?”阿婉垂眸,有些不解的看向曹贞:“部曲去寻卞姨?卞……是阿父的那个妾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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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些部曲是当日父亲带我们来陈留时留在洛阳的亲兵,卞姨前些日子来陈留,也将那些部曲带来了,他们得了卞夫人照顾,向来不将母亲看在眼里。”
阿婉闻言不解极了:“母亲乃是嫡妻,难道那些部曲不知嫡庶有别?”
“母亲虽说养了兄长,却未曾将兄长记在名下,所以兄长依旧是庶出,无子的嫡妻,总是底气不足的。”曹贞垂眸感叹道。
“笑话。”阿婉冷哼一声:“不过一个妾。”
这么想着,阿婉垂眸看向曹贞:“你与我说说,昨夜部曲何时去见的她?”
“我们去见绝尘马的时候。”
“行,阿姐知晓了。”
曹贞将身子再窝进阿婉怀中,一言不敢发。
阿婉很快的到了粮种存放的地方,曹昂早就站在那儿了,春耕在即,他也十分担忧,所以几乎每日都泡在这里与那些老农部曲商量春耕之事,耕种人员太少,曹昂恨不得此刻那些俘虏全部回来才好。
放下曹贞,打发她去找曹铄,她自己则是快步朝着曹昂走去。
手里捏着青龙白玉索,面色一片冷肃。
曹昂侧眸一看阿婉脸色,连忙走了过来:“阿姐,你看起来似是不高兴?”
“我确实不高兴,你去召集部曲,我有话要问。”
曹昂愣了一下,虽说有些疑惑,却还是起身去召集了。
阿婉给自己从仓库里取了一杯之前搓药丸的时候攒的泉水,狠狠的灌了一杯,才将心火给压了下去。
春耕在即,万千百姓等待着米粮下锅,她没空和卞夫人玩这些宅斗。
不管部曲找卞夫人是因为什么,一个妾侍,居然与部曲私下里有来往,这就够了。
很快,曹昂将部曲召集全了。
数百个部曲站在外面空地上,熙熙攘攘的,有些混乱。
“阿姐,部曲全部召集全了。”曹昂进来告诉了阿婉,阿婉这才捏着马鞭走了出去。
阿婉身边跟着曹昂,他们身影出现的一刹那,部曲的声音也缓缓消失了,最后变成一片死寂,阿婉看着那群人的身高,直觉自己少了气势,干脆打了个响指,踏炎乌骓从院子里跑了出来。
阿婉翻身上马,骑在马背上,这才舒服了点。
“洛阳回来的部曲出列。”阿婉冷肃着张脸,沉声吩咐道。
很快,从部曲中走出六个人。
这些都是当初护送卞夫人与曹丕回来的几个部曲。
昨夜去找卞夫人的部曲此时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悄悄抬眼看了眼阿婉,又连忙低下头。
“都抬起头来。”
几个部曲有些不安的抬起头来。
他们也从俘虏那边听说过这位大娘子的事迹,自然知道这位大娘子不是一般人。
阿婉驱马在几人面前走了好几个来回,才缓缓开口问道:“昨夜傍晚是谁去找了阿父侍妾卞氏的?自己主动站出来。”
部曲们顿时面露惊愕,唯有一人,面色微微发白,额头渗出冷汗。
“是你?”阿婉直接站在他的面前,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拿着青龙白玉索挑起他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
高高在上的神情带着无限的轻蔑,阿婉冷笑一声:“说吧,有什么事情非要你在天色将晚的时候,去寻主公的妾侍说话?”
“大娘子,我与卞夫人无甚……”
“啪——”
讨饶的话还未说完,那部曲已经被阿婉一鞭子抽在了脸上,一道深深的血痕从部曲左脸耳根直接带走了一块脸颊肉。
“啊——”部曲捂住脸凄厉的叫出声来。
“夫人?”阿婉冷笑:“还是卞夫人,我怎么不知道我阿父何时休了我母亲,改娶卞氏为妻了?”
说着,目光落到地上被鞭子抽出来的肉块上:“大弟,去将那块肉捡起来,用布帛包了还给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给我看着他吃下去。”
曹昂原本就被眼前的变故吓到了,这会儿一听更是脸色发白。
“阿姐……这……”
踏炎乌骓的马蹄停在了捂着脸的部曲前面:“现在你可以和我解释,为何傍晚去找卞氏的事情了。”
她垂眸,眼下一片冰凉:“最好一个字都不要漏掉,给我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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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发怒,打脸开始!
古代妾侍是有等级区分的,分为贵妾、良妾、与贱妾,曹昂的母亲刘氏就是贵妾,卞夫人是良妾,这些都是正儿八经的妾侍,不用陪客,也很少会送人,贱妾才是在筵席的时候带在身边陪酒执壶的,若是被同僚看上了会送人,在战备物资不够的时候,贱妾还是预备粮,是不是很惨?
部曲之所以去找卞夫人是因为在洛阳的时候受到了照顾,再加上丁夫人无子嗣,不管曹昂是不是她抚养的,曹昂的妈妈还是刘氏,所以说,阿婉虽然回来了,这些部曲依旧没反应过来呢。
我记得以前有个将军将自己的小妾剁了给将士们加餐,那些将士们还感动的哭了,可怕的一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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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今日完毕,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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