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乎乎的曹昂跟着阿婉后面出了曹营。
当戏志才发现大公子和大娘子都从曹营消失了的时候, 那脸色, 几乎可以冰封三万里了,赵云站在旁边, 连忙请命:“戏先生,不若我带兵去找他们?”
“偷偷去,别被其他人发觉了。”
“是。”赵云连忙牵着里飞沙, 带着自己的小分队出发了。
而此刻的阿婉让曹昂和唐药儿等一会儿, 然后小跑几步, 小轻功飞进了不远处的山坳里, 很快, 从里面牵出了两匹马,一匹踏炎乌骓, 一匹浮尘。
看见踏炎乌骓的一刹那, 曹昂脑海里电光石闪的回忆起多日以前的深夜, 好似见过这匹马从身边一闪而过。
“大弟可会骑马?”阿婉拍拍浮尘的屁股问道。
“会。”曹昂连忙点点头。
“那就好,你骑浮尘,踏炎乌骓性格比较暴躁,你降不住它。”
“踏炎乌骓?”曹昂诧异的看向阿婉牵着缰绳的那匹马, 纯黑色的马匹身上没有一点点的杂毛, 四个蹄子却都是火红色, 跑起来就好像每一步都踩着火焰一般。
“我记得项公当年的马便是一匹乌骓马,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得见, 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阿婉翻身上马, 然后伸手递给唐药儿, 唐药儿也不啰嗦,直接拉着她的手坐在了阿婉的身前:“行了,莫要想那么多了,真这么喜欢以后阿姐送你一匹好马,如今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曹昂连忙翻身上马,跟着阿婉后面狂奔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阿姐……你莫不是没有告知戏先生吧。”
阿婉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
曹昂:“……”
不是说好阿姐最稳重么?他怎么觉着,这个阿姐……比二弟还会胡闹呢?
“戏先生太啰嗦了,等我们回去在给他说。”
阿婉囫囵着解释了一句,扬起鞭子抽了一下马儿,踏炎乌骓的速度瞬间加快了许多,浮尘紧跟着后面飞奔了起来。
曹昂第一次感受到顶级好马的骑乘感觉,顿时对这匹浮尘更加的爱不释手起来,抽马鞭都舍不得抽重了。
两匹马儿一直狂奔几个时辰,一直到了下午的时候,几个人赶到了成皋城外。
阿婉翻身下马,曹昂也连忙下了马,阿婉对着两匹马抽了两鞭子,两匹马直接跑远了。
曹昂顿时担心不已:“这般让他们离去,若是被他人抓到……”
“不会的,这两匹马儿有灵性,不是我谁都抓不到他们。”
曹昂点点头,可目光却依旧依依不舍的看着那远去的两个小黑点儿。
阿婉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将药箱给曹昂背上:“从现在起,你就是游医郎先生,我是你的妻子郎唐氏,药儿便是我们的女儿,你可记清楚了?”
曹昂顺从的背上药箱,一边认真的听着阿姐的话。
却不想,听完后曹昂脸颊顿时一红,有些不敢去看阿婉的脸。
“你脸红什么?”阿婉狐疑的看着他。
“我……我……我还未娶妻。”
曹昂伸手抓了抓脸,不意外的摸到下巴上的一缕美须:“我怕会被看出来。”
“你少说话,也别笑,别人问什么你就点头就好,若有人问你可会治疗妇人病,你就点头,然后便告诉他们我会治就行。”
“对啊,阿父你莫害怕,药儿跟在阿父身边。”唐药儿眨了眨眼睛,脱掉骨质面具的她露出一张有些苍白,却很娇俏的脸,她已经自然的喊阿父了。
年芳十六,还未娶妻的曹昂莫名多了个八岁的女儿,听着那‘阿父’二字,手指忍不住的颤了颤。
“谁若是欺负阿父,药儿会帮阿父教训他的。”
阿婉伸手摸摸唐药儿的头发,然后从身后拿出一把用竹节做的千机匣:“药儿,这个千机匣你拿着,自己搓点箭放进荷包里,若有人不轨,直接动手莫怕。”
“是,夫人。”
“你该叫我母亲的。”
“母亲。”唐药儿从善如流的改口,叫完之后自己就先捂着嘴巴吃吃的笑了起来。
曹昂镇定的极快,等他们往成皋城门走去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有些瘦弱的游医郎中了。
成皋城门敞开着,里面进进出出的平民不多,到处都是巡逻的将士,他们刚走到城门口就被拦住了:“你们是何人?”
“各位军爷,我与夫君从新野逃难至此,如今干粮用尽,只想京城找点活儿干,弄点粮食果腹。”阿婉可怜兮兮的说道,一边从袖子里拿了几枚五铢钱塞进军爷的手里:“我们好几日未曾吃饭了,只想早日进城吃口热的,各位军爷通融一下吧。”
“哦?逃难的?”几个军爷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妇人。
只见妇人双手粗糙,嘴唇皲裂,衣裳破旧,身后背着小木箱,一手牵着一个面白如纸一样的瘦弱女孩儿,一手杵着小棍儿,她身后站着一个脸色蜡黄,憔悴不堪,瘦弱的摇摇欲坠的男人,男人背后同样背着个木箱,一看就是平常的难民。
“是是是,几位军爷能否通融一下。”
“倒也不是不可以。”
手里捏着几枚五铢钱,几个将士上下打量着阿婉:“如今城中戒严,可出不可进,不过,你们若是有什么本事的话,倒是可以通融一下。”
“我夫君是游医,可以治病的。”阿婉连忙说道,语气迫切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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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低下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说道:“我……我亦是游医,不过我只会治妇人病。”
几个将士顿时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将士跑回去了。
再回头,就带着他们直奔成皋驻军营地,很快,阿婉便被带着去见到了一位病歪歪的小娘子。
而唐药儿和曹昂则是被押着关在了一处。
“阿父莫怕,药儿保护你。”唐药儿病歪歪的靠在一边,用怯生生的声音说道。
曹昂看了看唐药儿那双用手套遮掩的严严实实的手,严肃的点点头。
“就麻烦药儿了。”
站在旁边的军爷立刻翻了个白眼,就这俩瘦弱不堪的模样,估计一巴掌就被打死了。
阿婉一直在营地里给驻城将军心爱的小妾看病,一直到天黑了,才被送了回来,当然,与曹昂和唐药儿关在了一处。
“药儿晚上的时候,往军营粮草的地方去。”
“是,夫人。”
唐药儿从怀里掏出骨质面具戴在脸上,从阿婉的手中接过药粉塞进荷包里,坐在帐篷门口紧紧的等待深夜,曹昂这才知道这两个人预备做些什么?
他们居然要在粮草里面下毒。
仅凭两个女子,居然这么的疯狂,他的心脏不由得砰砰砰的跳了起来,看向阿婉的眼神也在发光。
“阿姐,药儿可会有危险。”
“你且看着。”
阿婉对着唐药儿扬了扬下巴,曹昂虽然担忧,却还是静下心来等待着。
他们一直未曾掌灯,装作早早睡下的模样。
到了半夜,唐药儿抓起千机匣朝着天空无声的放了一箭,然后曹昂便看见唐药儿身形如鬼魅一般瞬间从营帐门口飞了出去,身上漆黑的衣物与夜色融为一体,巡逻的将士居然毫无知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天亮之前,唐药儿回来了。
“搞定了。”唐药儿对着他们笑了笑,一脸自得:“我还在其中一袋粮草里面搓了搓手,就看谁这么倒霉了。”
唐药儿的手上是腐骨之毒,触之血肉腐烂。
“行了,我们该睡了。”
阿婉笑笑,让曹昂躺在床上,自己则是带着唐药儿谁在了榻上面。
曹昂有些睡不着,不由得想到父亲曹操,也不知他们在曹操如今如何了。
远在扬州的郭嘉突然心底晃了晃,往旁边避开了些。
夏侯惇一把拉住郭嘉的手,豪爽的笑道:“奉孝莫要躲了,与我们一起去喝酒听戏。”说着,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睛:“这边女闾中皆是上乘货色,如今大娘子远在酸枣,必定管不到你头上来。”
如今曹营谁不知道郭嘉成婚三年多,一房妾侍都无。
“喝酒可以,不过女闾就算了。”
郭嘉不为所动,甩甩手,表示自己不想去。
夏侯惇顿时觉得有些扫兴:“难不成奉孝还怕大娘子?”
“不是怕夫人。”郭嘉放下手中竹简:“只是如今我们在扬州征兵,若是因为寻欢作乐而误了正事,如若阿父怪罪下来,便是我也承受不住。”
谁都知道曹操之所以来扬州是被袁绍气坏了。
要是在这边再出什么幺蛾子,恐怕曹操会怒而拿自己人立威。
夏侯惇闻言顿时消停了点,只是他看向郭嘉的眼神却更多几分狐疑,总觉着郭嘉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去女闾。
“那我们去酒肆喝酒。”
“可。”
于是两个人约好了,带着荀彧去了酒肆开始喝酒。
喝到一半的时候,荀彧突然放下酒碗摇头感叹道:“自从喝了三日醉,再喝这些酒只觉寡而无味。”
郭嘉跟在后面应承道:“是啊,只可惜夫人不愿我多喝酒,她将三日醉埋在哪里我亦不知,不然定要带两坛子过来才好。”
一时间,二人长吁短叹。
夏侯惇竖起耳朵听到‘三日醉’三字,顿时心痒痒:“不知这三日醉……”
“是大娘子酿的酒,喝一杯醉三日,名为三日醉。”荀彧好心解释道,脑海中回忆除夕喝的那杯三日醉,顿时心里更加痒痒。
夏侯惇狐疑问道:“真的这般厉害么?一杯就能醉三日?”
“是否这般厉害我不知,不过那滋味……确实十分好。”
“那……奉孝,等我们回去,可否让大娘子赏赐一坛三日醉与我?”好酒之人酒虫儿在肚子里面翻身。
“若夫人知道你带我去女闾,别说一坛了,一口都没有。”郭嘉想到刚刚夏侯惇说的他‘畏妻’的话,顿时忍不住的讽刺道。
夏侯惇顿时脸黑了。
只恨不得立时打自己嘴巴,让你嘴贱说要去女闾。
他连忙笑笑:“奉孝,我这不是开玩笑嘛,你如此正直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女闾这种地方呢?”
荀彧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嘴角却忍不住的勾起,显然是在笑话夏侯惇的变化。
郭嘉哼了一声,没答应,也没不答应。
夏侯惇一时间心里头痒痒的,只恨不得现在就飞回酸枣与阿婉拍胸脯保证,以后再也不引诱郭嘉去女闾。
走入酒肆的曹操一眼便看见自己带来的几个亲信坐在一起喝酒。
之前还有些陌生的关系,如今已经融洽许多。
他不由的勾唇,走过去。
“主公。”
荀彧连忙准备起身,被曹操压住肩膀,让他别起身了。
曹操坐下,开口说道:“刚刚收到消息,兖州刺史刘岱杀了桥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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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孝:老婆,夏侯惇引诱我去妓院。
阿婉:夏侯惇,你找死!!!!!
奉孝【努力围笑】:今天依旧为了守护贞操而努力着!
曹昂小朋友在十六岁那年,扮演了一个二十六岁的逃难郎中,浑身破烂,形容消瘦,双眼无神,唯独那一把美须,漂亮的连关羽都嫉妒。
唐药儿:“阿父莫怕,谁欺负你,药儿就把手揣他嘴里去!”眯眯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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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毕,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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