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回门。
姜家一大早就陷入了兵荒马乱中,所有人的脸上毫无喜色,只有满满的担忧。
姜陈氏揉着胸口,坐在椅子上一边叹气一边教训着站在面前的三个儿子:“姜氏虽是商户,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这一回连累无辜女子,老身内心难安,今日婉娘归宁,你们兄弟三人对她务必要格外热情,莫让婉娘感到彷徨无依。”
姜家三个儿子连忙弯腰行礼:“母亲放心。”
姜陈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只是眉心的一点愁绪依旧无法消散开来。
另一头,阿婉先是在厨房仆从的帮助下给婆母做了一顿早餐,然后开始准备归宁的礼物,她手里拿着单子,对照着礼盒。
郭嘉换了一身靛青色的长袍,袍子的下摆处,用黑色的丝线绣出竹纹,穿在身上将他衬托的格外丰神俊朗,这件衣服是阿婉用系统的缝纫技能做出来的,也是一个实验物品,竹纹是附魔。
别看只是一件普通的布衣服,却是可以增加五点的外功攻击。
昨夜郭嘉看见阿婉在飞针走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本以为这位夫人只会医术,却不想,还有更大的惊喜等待着自己,当即抱着她嘴里喊着‘贤妻’。
只可惜,阿婉惦记新衣,直接压着他躺了下来,哄着睡了过去。
早晨郭嘉看着枕边新衣,那双好看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两套竹简够么?”
阿婉仰头看向郭嘉:“姜氏与郭氏联姻,目的在于改善门风,从商户之家变身书香之家,两套竹简皆是启蒙,只不知姜氏那边是否满意。”
“夫人好大方,两套竹简也是为夫书童连刻十日才完成。”
阿婉微愣,倒是忘记竹简复刻艰难。
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竹简,微微叹息:“蔡公逝去乃一大损失。”
“夫人所言甚是。”
阿婉又看了看礼单,然后站起来,快步走到箱笼边,从里面翻找出之前姜氏女的新衣,全部都塞进了一个包袱里,然后堆在礼盒上面,拍拍手,转头娇笑着看向郭嘉:“夫君,妾身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郭嘉不知阿婉又准备了什么,却也不问,直接带着阿婉出了门。
他们乘坐的是牛车。
走路不快,却很稳,大半个时辰后,便到了姜家的门前。
仆从看见悬挂着郭氏标志的牛车时,连忙小跑着进去通风报信了。
“倒是个机灵的。”阿婉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仆从的背影。
郭嘉看着那阴恻恻的笑容,默默的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窗外的景色,这一路上,阿婉的笑容一直都维持着这副模样,郭嘉在心底对姜家报以无限的同情。
姜陈氏亲自来迎接,一见面高昂的嗓门就嚷开了:“为娘的乖女儿,你可回来了。”
郭嘉下意识的就看了看阿婉的脸色。
只见那娇妍的脸僵硬了一瞬,然后才又恢复浅浅笑意。
姜大郎引导着郭嘉去了前院书斋。
阿婉跟着姜家婆媳进了后院,姜陈氏看着阿婉那双清明的眼睛,心底便一个咯噔,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当她们坐定,阿婉似笑非笑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
姜氏婆媳瞬间噤若寒蝉,三个儿媳妇竟哆哆嗦嗦的躲在了自家婆母身后,小心翼翼的看向阿婉。
阿婉:“……”
总觉着自己才是那个做了错事,欺负人的人。
姜三夫人最为胆小,已经忍不住的小声抽泣起来,用手帕掩面:“阿……阿婉姑娘,你若是怪罪,就怪罪于妾身吧,莫要怪罪夫君,都是妾身见姑娘貌美,害怕夫君动心……呜呜呜……”
姜陈氏胖胖的身子僵硬极了,却牢牢的将自己的三个儿媳护在身后。
“阿婉姑娘,都是老身的罪过。”
阿婉顿时头疼,原本想要来问罪的气势,被这几个女人的哭哭啼啼瞬间消磨了几分。
万花门中,阿婉一直都是辈分极高的师叔,对待谷中姐妹有种天然的责任感,所以此刻看着几个柔弱的女人哭泣的模样,再多的怒火她也发不出来了。
“罢了,你们别哭了。”阿婉揉揉胀痛的额角。
几个女人连忙抬起头来看她。
“我既嫁到郭家,以后便是姜氏。”阿婉靠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几个女人,叹了口气无奈道:“但是,丑话说在前边,无大事莫要登门,你们可愿意?”
姜陈氏听着阿婉的要求,顿时松了口气:“好。”
“婆母……”
“莫要说了,这是姜氏欠阿婉,阿婉保我姜氏名声,老身自然投桃报李,不该得寸进尺。”
阿婉看着姜陈氏眼睛亮了起来。
这位姜家的老封君还是很有魄力的,她对着姜陈氏咧嘴笑了笑:“母亲……”
姜陈氏的身子抖了抖。
“母亲予我的嫁妆衣裳全都尺寸不对,您看……”
“换,全部换成布料。”姜陈氏惊恐的几乎破了音。
一下子,整个后院鸡飞狗跳起来。
而前院书斋,姜家三个男人此刻抱头痛哭,姜大郎抱着竹简哭的格外厉害:“妹婿你真是太大方了。”
郭嘉端着茶,嘴角含笑:“好说。”
“妹婿,以后有需要姜家之处开口便是,吾等全力以赴。”
“兄长大善。”
兄弟三个再次抱头痛哭,这个妹婿太好了,只可惜小妹无福,还连累姜家名声。
归宁需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夫家,用过午膳,郭嘉带着阿婉与岳母和舅兄告辞,回到车上,郭嘉就被车厢里十几匹布给震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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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是……”
阿婉挑了挑描绘精致的眉:“如夫君所愿,满载而归。”
郭嘉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牛车载着姜家的诚意回到了郭家,沐浴过后,阿婉坐在铜镜前松了头发,换掉身上厚厚的衣服,穿上轻便的衣服,郭嘉去了前院书斋,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阿婉便从书库中翻了本书看了起来。
她发觉书库中很多书,她都不曾在万花藏书楼里见过,这个书库,比万花藏书楼的书更加的收纳全面。
等郭嘉归来时,天色将晚。
阿婉连忙将书扔进书库,起身迎了上去,郭嘉换了一身衣服,头发还带着湿气,显然在前院沐浴了过来的,阿婉眯了眯眼睛,却没说话,等用完晚膳上了床。
青纱帐用账勾勾起,摇曳的烛火点燃了这一方小天地,阿婉脱掉纱衣,只着亵衣,靠在枕头上眉眼妩媚,嘴角含笑的看着郭嘉。
郭嘉的心神晃了晃,血气方刚的年纪,刚刚开荤,哪怕身体孱弱也是极其想的。
他伸出手,去摸那细腻柔滑的肌肤。
阿婉的腰歪了歪,脱离了郭嘉能触碰的范围,靠在另一边的软枕上,手抵着脸侧,就这般幽幽的看着他。
“夫君。”
郭嘉的心弦颤了颤,声音嗡嗡的:“嗯?”
“夫君可想知道妾身的来历?”
郭嘉脑袋瞬间清明,漆黑的眼睛瞬间如同幽深古井,看不清情绪,他的手动作不断,终究摸上了那小巧白皙的脚:“夫人愿意说,为夫自然愿意听。”
“妾身来自青岩万花谷,师从万花七圣。”
青岩万花?
郭嘉眯了眯眼睛,手指轻轻的揉着她的脚趾:“只不知是哪七圣?”
“琴画书棋药工茶。”
郭嘉垂下眼睑,不再说话,手指依旧不停歇的摩挲着,阿婉也不动,就这般任由他动作着。
郭嘉并不认为阿婉会说谎。
可自称为圣,又该是多么的狂妄自信。
一时间,郭嘉对那叫做万花谷的地方充满了向往之情,他陡然想起昨日阿婉写的那个药方,纸张精美,字迹秀雅,这岂不是恰好对上七圣中的药、工、书三门?
“为夫十分向往,夫人可否带为夫前往?”
“不可。”
阿婉摇摇头,脸上流露出几分落寞:“如今连我都找不到回去的路,更何况带你过去,若是可以,我又怎么不想将我的夫君带回去给我的师父看看呢?”
郭嘉伸手将她揽进怀中,在阿婉娇嫩的脸颊轻轻啜吻。
“莫想了,早点睡下吧,明日还要上山。”
阿婉垂眸,心情格外低落,不作回应。
“颍川地域特殊,得早做打算才行。”
“不若我们搬家?”阿婉算了算如今的时间,如今是中平三年,董卓进京已成定局,荀彧将辞官投奔袁绍,郭嘉归隐,要不了几年,曹操将在陈留起兵,荀彧弃袁投曹,戏志才亡,郭嘉出山。
郭嘉摇摇头:“不,先归隐,母亲病重。”
阿婉想到五内衰弱的婆母,也不由叹息一声。
奉孝这个名字可真没取错。
吹灭了烛火,漆黑的青纱帐里面,郭嘉抱着阿婉,手无意识的游离,脑海中却不停的想着些什么,最后,终于还是定在早已准备好的避世之所。
“不能着急,慢慢的来。”
阿婉迷迷糊糊间,听见郭嘉叹息着这样说道。
这一刻,在黑暗中,郭嘉的那双眼睛,精光四溢,这才像是阿婉记忆中的那个三国奇谋郭奉孝。
只可惜阿婉睡得昏昏沉沉,直接没有眼福看见这样的一幕。
最后,郭嘉黑暗中循着脸颊吻在阿婉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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