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长社县城、一处临近北城池的无人院落里。
有约莫四五个人在此处站着,围着一处似是水井、但又不是水井的地方站着。
此时四周一片黑暗,远处隐隐的能听到一些鼾声。
而更远处,能听到喊打喊杀的声音,但声音不是很大,更像是为了的影响他们休息而特意派了一些人一般。
“吨吨吨。”
江淮一脸悲壮的抹去嘴巴边上的水渍,脸上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典韦在一旁担忧的问道“大哥,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
此言一出,
江淮刚才的悲壮气质,立马就被破功了。
和吾一起去?
吾怕是不要命了不成?
等到吾做事的时候,万一汝突然来上一句——大哥,咱这样干的目的是啥啊?
那吾不是就凉凉了?
江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还是吾自己过去吧,二弟汝待在城里,好好的看吾拿过来的那几本兵书,有不懂的可以问蔡师。”
蔡邕站在一旁颔首,目光担忧的看向江淮,这一去危险的很啊。
典韦啊了一声,极不情愿的说道“大哥,真要看啊?”
江淮差点被这副态度给气笑了,怒道“难道汝想一辈子都当个武夫不成?”
典韦悻悻的说道“当个武夫也不错啊,好歹能保护大哥你!”
“啊?”江淮恨铁不成钢似的斥责道“现在到底是汝保护吾,还是吾保护汝?以后难道都是吾保护汝了?否以为吾伤了一次,现在修炼速度比普通人还差,汝就能骑在吾头上了?现在不读书,汝以后后悔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不说别的,他靠着面板的功劳,慢慢升级每一方面都是最完美的!
典韦摸了摸鼻子,有点不乐意的说道“那好吧,大哥。”
江淮怒气稍缓,朝着典韦冷声道“等吾回来的时候,会亲自考察汝的。”
典韦“...”看来是摸不了鱼了。
江淮看向蔡邕,恭敬的拱手说道“此事还要麻烦蔡师。”
蔡邕道“小事尔。”
典韦在内心腹诽:对我来说可真的不是一件小事,每天看这些书,人都快要看傻掉了。
不过大哥的话又不能不听,好烦啊...
既然自己走了典韦也有事干,那便放心许多了。江淮在内心想道,随后带上一个人皮面具,看向姚浦,深呼吸一口气道“公之兄,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吧。”
姚浦也同样带上一个人皮面具,随后向江淮点了点头“那走吧。”
江淮瞅了一眼地道,随后凝重的看向蔡邕与张邈两人,说道“蔡师,张太守,吾先去完成任务了!”
张邈想了片刻,咬着牙说道“如果实在太过危险,那便挑几个简单的任务做一做,有事吾帮文海汝圆,不要犯傻一般,去与黄巾硬磕!”
他相信,按照江淮平时的表现,大概率是能够很好的完成这个任务的,但黄巾营帐中实在是太过危险,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发现。而自己也决定要投资他,所以才会说帮他去圆!
蔡邕也担忧的说道“文海,万事以自身为重!”
江淮内心有些感动,不管怎么说,张邈和蔡邕是真心为他着想的。
他点了点头,随后径直跳下了地道,姚浦紧随其后。
地道里边有一些潮湿。
可能是因为前几日下了一场暴雨有关。
江淮也没管这么多,紧紧的盯着姚浦戴上人皮面具,经过改变后的面容。
“公之兄,等会到了黄巾营帐当中,可千万不要露馅了,记住吾现在这张脸。”
姚浦笑了笑,意有所指的问道“公之兄?那是谁?我是赵四啊,江一兄,难道你忘了吗?”
江淮一拍脑袋,自责道“赵四兄,你看看我这记性,还没老就这么差了,未来该怎么办啊?”
两人相视一笑。
随后沿着挖掘的地道,不急不缓的往前走去。
虽然地道里边一片漆黑,但是因为修行者能夜视的缘故,所以两人倒也能看的清楚四周的环境。
地道里边,四面八方的都是土壤,但偶尔也会有一些植物根茎的出现。
嗯,有时还会出现几只田鼠。
当它们看见人的时候,会吱吱吱的乱叫,然后疯狂乱窜。
江淮两人倒也没有管。
当走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候,江淮两人终于是走到了地道的尽头,这里早就已经有几个可信的高阶修行者在这里等着了,只待江淮一爬上去,他们就会立马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搬动石块或者土壤,把这条地道给全部填平!
“就是这里了!”
江淮与姚浦朝着对方点了点头,权当做打招呼,随后朝着上面看了一眼。
上面的土壤没有被彻底的掘开,只是挖开了一条小缝隙,可以稍微观察附近的情况。
或许,会有人疑问,为什么能保持挖了一条小缝隙而没有坍塌。
原因很简单,这里有不少东西抵着,就是为了保证出现这样的意外。
江淮看了往上看了两眼,发现肉眼可见的地方没有看到有人,便客气的说道“麻烦你们了。”
几位高阶修行者抱拳说道“不麻烦,做这事不难,就是要麻烦两位了,虽然不知道朱将军派遣了什么任务,不过肯定非常危险,两位珍重!”
江淮、姚浦两人也拱手回礼“会的。”
紧接着,几位高阶修行者把剩下的土壤也给掘开。
江淮与姚浦也没有耽搁时间,飞快的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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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彻底消失在地洞的一瞬间,
底下的高阶修行者立马开始填补隧道,通过一路上用麻袋装着的碎石与干燥的泥土。
江淮瞧了一眼只过了短短一秒钟,就已经封闭完成的地道,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太过优柔寡断反而是害了自己!
随后,他仔细的观察了一遍四周,看有没有在这儿盯着。
结果只看见了一条蹲在小溪边喝水的麻雀除外,其他的没有任何活物。
嗯,除了那些长在地上,春天里郁郁葱葱的杂草与马兰除外。
江淮深呼吸一口气,借着小溪的流水,把沾染上泥土的手洗干净,才看向靠左的方向。
“那儿就是黄巾北营帐了,走吧。”
姚浦嗯了一声,眼神凝重的说道“黄巾当中,虽然章法不多,甚至内里隐隐有些混乱,但终究还是危险的,姜一兄,等会记得跟在我旁边,不要乱看,也不要乱走。有些黄巾渠帅此前被欺负惯了,现在一朝得势。就算是看他一眼,都有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像是陈留郡黄巾当中,他就知道不少这样的人,只不过此前没有去管罢了。
“嗯,赵四兄放心,我记得的。”
江淮应了一声,随后跟着姚浦往黄巾营帐的方向快速走去。
没过多久,
仅仅只过了一两分钟,他们就听到了黄巾交谈的声音。
“欸,听说今天晚上,又是只能堪堪有点吃的,根本填不饱肚子,还得去掘树根、挖野菜才能半夜不被饿醒。”
“这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
“再忍忍吧。”
“忍?”一个头顶乱糟糟的头发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薄衣,叹道“像是我们这种在黄巾之中毫无地位的,就算忍下去,在攻城之中侥幸不死,又能忍出个什么结果呢?”
江淮顺势凑了上去,脸上甚至还有一些埋怨的表情,吐槽道“那些黄巾中的大人们,每天别说是吃饱喝足,根本就是在大鱼大肉的。我都已经将近两个月没碰过荤腥了,都不知道肉味是啥味了,害。”
中年男人下意识的应了应。
“谁说不是呢?”
随后,他脸色一变,紧张兮兮的看了一眼附近。
发现没有盯着他们的正规黄巾之后,才心有余悸的深呼吸出一口气。
“你不要命啦?”中年男人抱怨道“敢在这里吐槽大人们?”
万一被听到,
死罪可暂免,活罪终难逃。
为什么说是暂免呢?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波才下了命令,军中不得随意杀害同僚,但得罪了正式黄巾们,就肯定会把你放到冲锋陷阵的第一线去!
一个普通的乡民,连最基本的藤甲都没有,怎么和装备精良,浑身都是黑漆漆的盔甲的大汉兵士们争斗?
根本不现实!
就算侥幸在乱战之中逃过一劫,但此时此刻运气好,不能代表每一时每一刻都运气好!
江淮态度十分随意的说道:“我刚才就已经看过一圈了,并没有发现黄巾的大人们,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胆的。”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后怕道“那也不行!”
看来是被黄巾欺压已久,心里已经自然而然的养成一种即使他人不在,但也不敢随意说话的性子了。
就是不知道,万一黄巾对他们稍微好一些,会不会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江淮胡乱想了一通,嘴上还顺带着问道“还不知兄弟你叫什么?”
中年男人显然觉得江淮可能是一个害人精,居然敢在黄巾营帐附近,暗戳戳的说黄巾坏话。
所以,他犹豫了一会儿过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把名字告诉给江淮。
不过,这个中年男人背后还有一个小青年,两人的相貌极为相近,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父子关系。
这个小青年涉世未深,丝毫没有防备之心,对着江淮就大大咧咧的说道“我叫张地,那是阿爹,旁边的是我叔叔,都是因为黄巾给的粮食不够,所以才出来找点树根嚼一嚼。”
江淮也自我介绍道“我叫江一,是到外边灌水来了的,喝水也能暂时填饱肚子。”
说罢,还扬了扬手中满满当当的水袋。
张地道“喝水的确能暂时不饿,但一个晚上,要小恭好几次,也睡不得安生。”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膀胱就憋不住了?
江淮内心吐槽一句,但脸上还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苦笑一声说道“那也没办法,总不能饿着肚子吧?”
此刻,站在一旁的张天看见,自家儿子与这叫作江一的年轻人就‘欺骗肚子以获得饱腹感’这个话题聊起来之后,神色稍霁一些。
有着相同悲惨状况的人,自然会下意识的就亲近许多的。
他瞅了一眼旁边暂时没有说话的姚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姚浦答道“赵四,因为城池被攻破,无奈之下被迫投靠黄巾。兄弟,你是怎么进黄巾的?”
“赵四兄弟啊,这就说来话长了。”张天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原本还以为,这黄巾还真是为了普通百姓们着想,才会去推翻那无良的皇帝,吾当初在新汲县的时候,还举家来投靠黄巾,想着死了就死了算,我儿子能过的好一些就可以,却没有想到,这黄巾这么无良,甲胄只分配给那些正式的黄巾弟子,和比我更早就加入黄巾的乡民们。哎,谁知道他们是真的不把咱当人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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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浦也叹道“是啊,这段日子,过的简直比原先还苦!”
江淮倒是神秘兮兮的笑了一笑“张兄弟,这些去河水边,咱可发现了好东西!”
他把打了粗布补丁,看上去有些破烂的衣服一拉,赫然是一条已经死透了的鱼!
张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死鱼,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张地的叔叔也是一般表现。
只有张天神情立马紧张起来,用怀疑的眼神盯着江淮“江兄,这不好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江淮还没有回答,姚浦就紧张兮兮的张望四周,见没有人盯着他们,才放心似的说道“兄弟,也不是咱们瞒着你,就和你直说了吧!”
张天暗道一声果然,眼神死死的盯住姚浦。
难道是被分配到‘先锋队’当中,想要用一条鱼来交换名额?
呵,这怎么可能?
现在还远远不至于饿死,一条鱼不可能卖一条命!
张天眼神中有些不屑。
姚浦知道他想岔了,便立即解释道“咱是在南城墙的地方,得罪了一名普通的黄巾大人,被逼无奈之下,所以才趁着夜色偷偷跑出来,想要混入北营帐中。”
他特意在‘普通’这两个字上语气加重,就是为了避免张天感到害怕,所以不选择帮他们。
“普通?”
听完,张天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但瞧见自家弟弟和儿子那渴望的眼神,终究还是心软了。
最重要的是,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可行的事情!
张天沉思片刻后,犹豫着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得罪的是普通的黄巾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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