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何人!”
“报上名来!”
官衙之内,上方‘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显得极为醒目,郝县令正襟危坐,随着一道暴喝落下,惊得那台下哭哭啼啼的两位妇人,再度变得无比畏缩。
“大人啊!”
“老身姓崔,乃是平安乡里一位正经人家,自先夫不幸罹难后,一直谨守妇道。”
“这么多年,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孩子拉扯大,看着他建了房,娶了媳妇,这辈子也没了其他的念想。”
“可谁知,老身那儿子何弃辽外出做生意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喝了这毒妇贺氏亲手熬煮的鸡汤,竟没过三个时辰,便毒发身亡了。”
“就是这位毒妇啊!”
“老身早就看她与隔壁的王武眉来眼去多时了。”
“虽平日留了个心眼,却也不料,她竟敢做出谋杀亲夫这等歹毒之事。”
崔老妇老泪纵横地将故事叙述了个大概,顿时引得堂上的三巨头,连同堂下围观的众人,不由面目骇然。
私会老王!
谋杀亲夫!
每一个字眼都让在场的男性同胞不由同仇敌忾起来,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所以自然能够体会那种被人戴绿帽的痛苦。
尤其是,他们当中还有人花了大半辈子积蓄,才娶着了一个媳妇。
若是娶回来的枕边人,乃是个一心想要杀死自己的毒妇,这种感觉,简直比吃了屎还难受。
“大胆贺氏!”
“想不到你竟敢谋杀亲夫!”
“来人,将其速速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郝县令继续暴喝出声,微眯的小眼睛隐现精光。
他断案多年,识人无数,但见的最多的,却还是那种一时冲动便犯下错事的糊涂蛋。
对于那样的家伙,有时只需狠狠一吓,甚至不需要用刑,并能逼得他们原形毕露。
虽然有时还是会错判,比如杀人者被人陷害而不自知,甚至误以为自己是凶手,可那种事情概率极低,堪比老母猪上树,所以他自然不打算对此案花上太多心思。
主要也是这世道早已变了。
恶灵作祟,奇奇怪怪的事情一大堆,有时老案拖着未断,新案子又接连涌现。
而动用这样的快刀,恰如乱世重典一般,自然成了上上之策。
再加上他长期久坐,这腰力也。
“大人,奴家冤枉啊!”
可谁知这屡试不爽的一招,今日突然就不灵了,随着那位略有几分姿色的妇人发出一道惊人的悲呼,本欲将其收监的衙役更是腿脚不由一滞。
“冤枉,你有何冤屈,速速招来!”
“若有半个假字,本官事后必对你从重处罚!”
郝县令蹙着眉头,再度摆出了一副充满了威严的面容。
遂即,那崔氏便哭哭啼啼地将自己的故事说了一通。
“奴家十五岁,便进了何家的门。”
“虽然与夫君聚少离多,却也从未做出什么有违妇道之事。”
“只是因为奴家多年来一直膝下无子,便时常遭到婆婆的苛责,可明明奴家去过县里面的医馆问诊过多次,那里的大夫都说奴家经络通顺,阴阳调和,并无大碍。”
“但恰恰是这样的结果,却让婆婆误以为奴家将罪责推向了自己的夫君,从此更是整日谩骂不止,有些话更是说的极为难听。”
“呜呜呜。”
“即便是奴家因为身子弱,搬不动重物,请隔壁的王大哥帮忙搭了把手,却也被其视为了不贞之举。”
“可是大人!”
“这谋杀亲夫的罪名,奴家是真的担待不起啊!”
“这次何郎好不容易从外面回来,奴家是打心眼里高兴,所以昨日一大早便起床杀鸡,只是单纯地想要给他补补身子。”
“却不想,竟酿成了这等祸事!”
“但奴家真的不知这毒,到底从何而来啊!”
“呜呜呜。”
哀怨的哭声弥漫公堂,顿时又使得事情的走向,变得破朔迷离起来。
难道不是谋杀亲夫,而是真的另有冤情?
彼时,看着那位整日饱受婆婆刁难的弱女子,许多围观的妇人也不由感同身受。
谁说膝下无子,就非得是我们女人的罪过?
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
“一次?”
“你们两人可从来都不止往来过一次!”
“我与王大哥素来清白,还请婆婆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你!”
贺氏一副哭哭啼啼,我见犹怜的模样,可崔老妇却毫不买账。
她见自己的媳妇谋杀亲夫不思悔改,反倒在公堂之上外扬家丑,数落起了自己的不公,不由身体颤动,口中忿忿不止。
一把年纪的她说到后面,竟还差点气的晕倒在地。
“好了!”
砰!
惊堂木拍下,婆媳俩的争执被暂时平息,郝县令当即便做了决断。
既然这毒妇不肯认罪,光靠吓这一招行不通,那便只能拿出真凭实据了。
“来人,速速前往案发现场,将尸体,还有那晚毒鸡汤给带回来。”
“准备验尸!”
“本官倒要看看,等到真相大白了,你还敢不敢嘴硬。”
“记得!”
“本官先前可是说过!”
“若有半个假字,本官事后必对你从重处罚!”
郝县令临末时,仍旧不忘对那贺氏恐吓一通。
对于这样的老套路,他向来是得心应手,可仍旧怀有诈降心思的他,很快便发现自己踢到的是一块十足的铁板,那崔氏听后虽面露惧色,却仍旧没有招供的意思。
当真是死鸭子嘴硬啊!
“等等!”
就在一票捕快就要领命出发之际,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却是一位带着面具,始终背靠在角落一把椅子上的白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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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陆易来说,他起初以为这只是个寻常案子,便打算继续打盹下去,可到了后面,这婆媳俩像上演宫斗大剧一般,各执一词,却也引得他起了动用心剑的心思。
可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
这件案子,竟比他想象之中有趣的多。
若是自己不出手的话,众人绝然是会被带偏的。
所以,无论是出于不错怪任何一个好人,也不诬陷任何一个坏人的大立场。
还是为了个人搞钱的小心思。
他都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站出来。
......
对于捕快队伍里,突然出现了一位陆名探这样的事情,一向为人精明的范捕头,非但不抗拒,反而生出了一丝讨好的想法。
毕竟,县太爷可是专门给他们打过招呼,这位大人,是上面的人。
尽管他不知道,这上面是有多上面,可他却知道:
这样的神秘人,既然能让豫章县里的县太爷都一顿跪舔,他跟着舔,准没有错。
“咳咳。”
“陆大人,不知你对这件案情有何见解?”
“又可曾认为,这范氏是那谋杀亲夫的真凶?”
前往平安乡的半路之上,范捕头腆着老脸,巴结着说道。
而一眼看穿他心思的陆易,却也没有透露太多,只是独独对答了‘王武’二字。
他觉得,事实没有显露出来,说太多也证明不了什么。
王武?
范捕头闻声一怔。
难道陆大人的意思,竟是那贺氏得了隔壁老王的授意,不惜投毒杀死了自己的丈夫?
但怎么会呢?
只要取得尸体和鸡汤,一切就真相太白了。
贺氏谋杀亲夫的罪名,也自然是板上钉钉之事。
哪有人会傻到这种地步,竟甘愿冒着这样显而易见的生命大险,去做些这样的事情啊?
莫非,是因为爱情?
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的范捕头,不由如此地猜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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