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这点事儿啊，包大壮没觉得有啥不合适的，双赢吗。

    罗炳仁吗，在某种程度上类似包大壮。包大壮在关家是赘婿，没地位，连薪水都被关家卡主了；罗炳仁呢？‘雨德轩’的生意是很火爆、赚钱，可是，井上公馆盯得紧啊，身边还有个日本女人盯着，连罗炳仁这名义上的老板都无从下手，很类似井上公馆里的赘婿地位。

    最重要的是，你罗炳仁毕竟是中国人，再汉奸，小鬼子也不会真的信任你。

    罗炳仁穷啊，是不是很可笑？

    意外的是，这个罗炳仁很有路子，能弄到日本的‘洋药’还不算本事，居然能从大英帝国的殖民地弄到最上等的‘洋药’。

    洋药是啥玩意？外国进口的所谓高级鸦片呗。民国的有钱人抽鸦片，都抽贵的‘洋药’的，可能是‘洋药’的质量好，价格贵点没啥，也有面子，符合有钱人的身份呗。

    鸦片呢，包大壮也不懂，质量好坏啥的，更不懂。送走了中田一男，拿着罗炳仁给的几样‘洋药’和几样‘土药’回家了，自己不懂，关之雅找懂的鉴定一下呗。

    关家是大户人家，上上下下各个等级的人等抽烟片的多了去了，啥等级的鸦片没见过？

    关之雅对于这种事，扔给刘娘去办就是了。

    “都是真的？”

    “是啊，小姐，这种是上品，这种是‘洋药’中极品，这种明显是东洋货，咱国内的烟民也很认可……”刘娘不知道在关家找了多少人品鉴，回来之后说的头头是道。

    “还有，这是这几种‘洋药’和‘土药’的市场价格清单。”要不说这刘娘是关之雅的亲信呢，办事就是周全。当然，刘娘还不知道，自家大小姐弄的那什么‘梦醒烟馆’，其实是姑爷包大壮的产业。

    “这么便宜？”打发走了刘娘，又拿出罗炳仁给包大壮的价格清单，关之雅都疑惑了。

    “刘娘打听的是售价，罗炳仁的清单是进价，差距大一些是正常的。‘洋药’这么贵，更赚钱、差价大一些是正常的。”包大壮这么解释也可以理解。

    “老包，你不懂鸦片，我们关家也有鸦片铺子，别的我没记住，这种所谓的极品‘洋药’的进价我是清楚的，进价差了三成之多……”既然要做‘梦醒烟馆’了，关之雅对鸦片的行情上点心，在关家鸦片铺子打听一下，没啥奇怪的。

    “三成吗？这样的话，给罗炳仁两成利（相对进价的差额），就不亏了。”否则，罗炳仁这么折腾图个啥？还不是为了多赚点私房钱吗。估计，罗炳仁在找到包大壮前，是研究过盂兰城烟土的市价和进价的。

    普通的国产烟土价格不高，销量大才赚钱的，真正差价大的是有钱人抽的‘洋药’。

    大致听了包大壮讲述了罗炳仁悲惨的处境，关之雅有自己的考虑。

    “老包，你说，那个罗炳仁会不会借助你的大致相同的遭遇和同情心，刻意接近你的？”

    “咦！”包大壮顺间冷静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自己当心就好，敌人的手段也是很阴险的，那个罗炳仁，或许，不简单。”关之雅好歹是经过特殊培训的专业特工，相比半吊子间谍的包大壮，总会有自己的优势和长处。

    “我生存的根本是宪兵队的野泽德男，无论这个罗炳仁搞什么名堂，了不起回头我跟野泽德男汇报就是了。”包大壮最明白一个道理，你靠着谁，指望谁活着，就要有基本的‘忠诚’。

    做人最忌讳的就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井上公馆再牛逼，那也不是自己的菜，目前来说，自己的靠山只有一个，那就是野泽德男。

    只要有关之雅在，就算没有罗炳仁，‘梦醒烟馆’也不缺鸦片的进货渠道，了不起少赚点就了。

    ……

    时间回到几天前，某小院的房间里，盂兰城地下党负责人齐宝印见到了永丰杂货铺的活计段小三。

    “齐干事，蚊子的情报来了。”段小三用的称呼还是当年在苏区根据地时候的称呼。

    “……盂兰十六金罗汉……该死的阿奎，该死的刘星海，该死的叛徒……”齐宝印这个气啊，国家的文物和瑰宝啊，就这么便宜小鬼子了。

    “齐干事，阿奎和刘星海应该还有用的，我们对盂兰十六金罗汉没有啥线索，还真的只能盯着这两个叛徒，小鬼子也指望他俩呢，否则，也不会给刘星海个副科长不是？”段小三也生气啊，要不说汉奸才是最可恨的。

    “蚊子就没办法了吗？”齐宝印问道。

    “齐干事，张部长跟我特意交代过，不要给蚊子任务。”

    “这样？”齐宝印都愣住了，哪有这样的间谍啊，还有没有组织原则了？

    “是，蚊子很重要，不是某个任务的价值能衡量的。”段小三很肯定的说道。

    “好吧！”既然是上级的指示，齐宝印要遵守，这也是组织原则。即使蚊子在盂兰城，不一定就非得受你齐宝印的指挥。有些特殊的间谍，受总部指挥都是可能的。

    “放心吧，我们组织也不是吃素的。”地下党很多都是本地的同志，了解本地的历史和人文，不见得就比刘星海和阿奎差，只是被动地追踪刘星海和阿奎是不行的。

    齐宝印翻过来另一个纸条，更是吃惊不已，“郭凯文！老郭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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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干事，看来，蚊子猜的没错，郭涛其实是我们的间谍，上线是郭凯文。”段小三莫名的叹了一口气，间谍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只是，可惜了郭涛原来军统特工的身份了。

    “郭凯文被小鬼子盯上了？”齐宝印前天还秘密和郭凯文会面了，郭凯文没有被跟踪的感觉啊。郭凯文是老地下工作者了，警惕性是很高的。

    郭凯文是大通报社的副社长的身份，在盂兰城也算是上层人物了，对我党的地下组织贡献是极大的。

    “蚊子亲口交代的，大通博社的那个深受郭凯文器重的记者孟云，是井上公馆发展的外线。”

    我嚓的！井上公馆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算了，难怪上级不要轻易的动用蚊子，蚊子在敌人内部的能量真心很大啊。

    对段小三和齐宝印这样的人来说，弄到这样的情报很牛逼。可是，对于包大壮来说，很多这样类似的情报都是不经意间得到的。

    你总生活在小鬼子的堆里，总会无意间听到这个或者那个的，对包大壮这样的貌似不起眼的日常翻译，宪兵队的人防范包大壮的意识也是很低的。宪兵队里几乎都是日本人，日本人相互之间说话没那么谨慎的。

    甚至包大壮在宪兵队上厕所、送文件的瞬间，都可能偶尔听到、看到意想不到的信息。你总不能说包大壮上厕所、送交翻译好的文件，也是有意窃听情报不是？

    至于听到的信息和情报是不是真的，地下党的负责人自己判断就是了。包大壮也不确定郭凯文是不是红党的，这不，到齐宝印这情报印证之后就确定了呗。

    所以说吗，情报工作有时候啊，没有谍战片里说的那么神乎其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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