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场小镇，黑雾漫漫，仿佛看不见尽头。

    而张凡通过地图知道，小镇的尽头就是矿场，也是通过北境的最近的路。

    小镇建筑风格跟人族迥异，街道宽大，比八道公路还宽许多，房屋顶有十几米高，最小的屋子也有足球场大小。

    当张凡注意到地图下方的注释才知道建筑如此奇特的原因所在：这里几年前曾是巨人族的小镇，也曾因为此处盛产铁器繁华一时。

    现在，小镇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残破的房屋街道，四处可见暗红色的荧光闪烁，好似鬼火飘荡。

    “这诡异的火焰，应该跟此地残留的辐射过高有关。”杠精大妈看了眼手表测试仪，不禁皱起了眉头。

    “应该巨人受到辐射改变基因后，产生的“烛芯效应”，比方说人的衣服就是烛芯，人体的脂肪就是一块蜡，假如有一个点火的东西，它就变成了一个蜡烛。

    因为人体有些脂肪酸分解成为脂肪醇，这个脂肪醇类或者是身体的脂肪不饱和脂肪酸，就好像一个蜡烛一样。所以在溶解之后，受到温度过高或温度高一点，那么身上这些可燃的物质就露出来，流到身上的这些衣服上面，温度达到一个燃点，可能就燃烧了。”

    张凡看过此类报道，理论上只要达到某种条件，任何人都可能“自燃”。

    “你看一条条绿色的污水，沉沉浮浮的，像不像腐臭的怪物。”哈利指了指坑凹不平地面里翻滚着浓稠的荧绿色的污水问道。

    张凡不顾危险去查看，发现污水里有腐肉和骨头，甚至有小猫大小的变异鼠在腐肉里面钻进钻出，吱吱乱叫，令人听的头皮发麻。

    他本来想抓住这个变异鼠研究一下，但刚掏出魔杖，变异鼠好似察觉不对劲，身子迅速下沉，没入污水中，消失不见。

    “能侥幸活下来的物种，果然都很警惕呢........”

    张凡无奈摇头，依旧取了一管子绿茵茵的污水，交在身后的实验员手中。

    没过几分钟，检验结果出来了，水中除了高浓度的辐射外，它原本的物质是一个足足有六米的巨人，一个倒下变成变异鼠食物的巨人。

    “他们曾是启蒙星已知抗体最高，体格最强奸的巨人族。”杠精大妈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发出这样一声感慨。

    “但那只大猫一样的耗子依旧活泼乱跳？”赫敏无法理解这一现象。

    “舒适的环境造就脆弱的物种，极端环境造就的只有怪物。”张凡只能如此解释。

    “我们快些走吧，我忍不住想吐了。”杠精大妈捂着嘴建议道。

    张凡也赞同她的想法，挥了挥手，让部队快步前进，这地方的详细的环境评估报告早已发到军部，他们无须在这个地方浪费时间。

    矿场基地建在两山之间的隘口处，与其说这里是座矿场，不如说这里是座小型堡垒，各种污水挡住道路，仅供人同行的狭窄道路被数把加特林瞄准着。

    城墙上十几名装备精良的战兵把守着，从他们的穿着可以看出，他们属于远征军，至少以前是。

    许多受不了北境内部环境的远征兵选择当逃兵，在北伐第一年避战士兵的数量高达五位数，让远征军指挥官不得不调整战略，提高士兵待遇的同时，将一部分吓破胆的士兵留在路途基地或者重要的资源点。

    这些士兵在舒适安逸的环境下，忘记了原本的怯弱，在比自己弱小的人面前，往往是最凶悍的恶魔。

    张凡很不幸的在矿洞口发现了这一幕：

    “你一帮只会吃饭，不肯干活的蠢猪们，该起来干活了，联邦不会白给你们提供水源和食物，在北境垃圾也要回收利用！”一位拿着长鞭的战兵，不断从山下洞穴将一个个人高马大，浑身腐烂的巨人驱赶出来。

    那些巨人不是纯种的巨人，或许只有一点巨人族的遗传基因，他们最高的不过三米，最矮的跟人族差不多，但他们的体格要比正常人族壮上一圈，尤其是这些在辐射灾难活下来的人，能在极端环境存活下来，已经是北境的食物链顶端。

    巨人族以身体强悍著称，但在战兵的长鞭下，被抽打的抱头哀嚎，甚至有的体质虚弱者被抽翻倒地奄奄一息。

    “军士长，我们真的没力气去下矿了，三天没吃饭了，给点吃的，让我们好好睡一觉在工作吧。”那位身材最高的巨人老头苦苦哀求，看样子是一众巨人的头头。

    他的哀求换来更猛烈的毒打，鞭子带着电，噼啪作响，几鞭下去巨人老头已经无法站立了。

    周围几位战兵高举步枪指着他身后黑压压的巨人们，这个矿场不是没发生暴动，尤其在抽打他们首领的时候。

    “没饭吃，没力气。没饭吃，不干活。”巨人们齐齐低吼着，他们的声音特殊共鸣起来连地面都在震动。

    军士长脸色铁青，他为了避免这些奴隶暴动，故意饿了他们三天，他们还有反抗的意志，真是顽强如小强的物种。

    “呸！”

    他吐出一口浓痰，接着说：“今天不杀了这老头，你们都不会乖乖下洞干活，该让你们知道谁是这里的老大了。”

    军士长刚举起腰间的短枪，旁边有士兵提醒：“长官，门口有联邦的要员，最好今天放过他们。”

    他微微测过脸，望向几十米缓步的人群。

    “不过一百多人的队伍，不像是远征军的高官队伍，什么来头？”他问。

    “总部前几日就发问说了，来人是光辉研究所的科研人员，要我们万万不可为难他们。”士兵提醒道。

    “光辉研究所，那个是堪比六部的机构，我们这些大头兵可招惹不得，叫老葛朗台来应付他们吧，这些巨人的事情也先缓缓，你们给一点食物糊弄糊弄，我可不希望被人投诉我虐待奴隶的罪名，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总是喜欢大惊小怪。”军士长满不在乎道。

    他对自己的暴行一点也担忧，整个远征军都是如此，对变异者，或者幸免遇难的巨人族更过分的事情都干过。

    所有远征军的士兵只是被人驱赶聚集在这片辐射战场上，无声地与敌人厮杀，最后无言地死去。

    这就是远征军的宿命，如果能够用语言来形容的话，可以称之为“命运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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