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敏这边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皇后也是差不多如此。
她还当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如此胆大包天,原来是仗着赵懿宠爱她。
旁边的夫人小姐们刚刚还以为李宝嘉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如今倒是给她们吃了一惊。
更让人吃惊的是殿下的态度,他一过来不看向皇后,倒是先轻声细语的安慰李宝嘉起来,这不是明晃晃的打皇后的脸吗。
太子殿下长到这么大,不近女色那是出了名儿的,还以为这辈子就如此了,没成想出来个李宝嘉,感情人家不是不近女色,就是近她一人而已?
皇后看着赵懿扬声道:“太子,本宫可没做些什么,反倒是你选的这个太子妃,她这个……”
当她抬头触及到赵懿有些凉意的眼神时,她突然就莫名噤声了,刚刚想说的话又活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这个儿子,她还是了解几分的,外人为了讨好她,总说他孝顺,但只有她知道,他看她的眼神,就几乎是不带任何感情的。
就像一个冷血动物,她有时候对上他的眼神都感觉遍体生凉,甚至感觉他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世。
可偏偏他的一举一动,在外人眼里看来却是如此的合乎情理,过年过节的探望,送东西从来没断过,礼仪参拜,每月请安也规规矩矩。
皇后稳了稳心神道:“太子,本宫不过是在讨论你之后选秀一事,没成想未来太子妃是个吃味的,如今还没成婚呢,你是太子,当然是要多子多福才好,本宫看不过就帮你说了两句……”
赵懿环顾了周围一大圈围着的婆子,李宝嘉被他拉到了身后,这是一个绝对保护的姿态,黄高也赶紧过来,他脸还肿胀着,看着凄惨极了,他挤过来好声好气儿道:“殿下…………”
他无需多的言语,赵懿看到他的脸,就知道他是替李宝嘉挨的,眼神就明明白白的冷了下来。
平日里看他都是一副知礼的温润样子,哪里见过他这样冷脸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有些不敢说话。
赵懿对着周皇后行了一礼道:“母后,若是选秀,您大可以不必替儿臣准备了,这是儿臣自己的意思。”
“前些日子下江南偶遇了梦参大师,说是孤这几年不宜抬妾,也不宜有子嗣,会影响国运。”
梦参大师在京城也是非常有名气的,但是赵懿这话听着就是信口胡邹的,底下的夫人们面面相觑,心中清楚。
况且他还说了子嗣问题,怎么就这样堵死了,那娶了太子妃,若是有孕,照他的说法,还要打掉不成。
周皇后也有些被噎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底下的小姐们也是脸色苍白。
黄高站出来打着哈哈:“哎呦,奴才就说,原来李姑娘这是替国运着想,才拒绝娘娘抬人的想法的,这就说的通了,李姑娘大义啊。”
底下几个人回过神来纷纷附和,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反正殿下已经说了这话,就代表家族里的女儿没机会了。
几年后姑娘们都多大了,早就过了要出阁的年龄了。
周皇后这时候说非要赵懿抬人的话,倒显得她不把国运放在心上了。
周敏敏忍不住了,率先问道:“殿下,梦参大师真说过这样的话?怎么之前没有听说……”
赵懿瞧都没有瞧她,黄高便道:“大胆,你这是想说殿下骗人不成?”
周敏敏的脸色白了白,她刚刚也是一时心急了一些:“敏敏不是这个意思……”
黄高脸上顶着肿得高高的伤,态度却一点也不含糊:“殿下没有必要把这样的事情昭告天下,难道还非要告诉你不成?”
周皇后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旁边的嬷嬷给赵懿行了个礼,便问:“殿下,奴婢斗胆问一句,大师可有说了什么解法?或者期限?”
赵懿摇头,不咸不淡道:“没有,等他回京你们自行去问便是。”
嬷嬷看了周皇后一眼,最后还是没说话了,心里却打定主意是要去问一番的。
李宝嘉躲在他后面拉着他的袖子,内心也有点懊恼,想着自己方才是不是太冲动了些。
这才没嫁过去呢,第一次进宫就闹出了事儿,这简直太丢人了。
而且……她又偷偷看了前面那个背影……这样恐怕会让他觉得为难罢。
嬷嬷偷偷给旁边的人使了一个脸色,旁边的婆子们便都退下了。
周皇后注意到,赵懿自从进来,是一眼也没瞧过周敏敏。
这是她从家族里特意选的,这姑娘特别,她瞧着是和李宝嘉一个类别的姑娘,她看着赵懿指不定就喜欢这样儿的。
这段时间京城里的风向也是悄悄的有了一些变化,从前都是崇尚弱柳扶风,如今倒有一些姑娘私下里也想长胖一些。
毕竟从前瞧着李宝嘉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她们从觉得像没长开似的,谁知道这京城里的公子世子们,一个个儿的都朝她示好。
听说那日魏国公的小公爷在醉香居喝醉了酒,醉醺醺的,当场叫出了李宝嘉的名字。
当时满座皆惊,尽管他醒来尽力否认,但是旁人可都是听得明明白白的。
周敏敏显然也知道,周家这样多的姑娘,她就一眼被皇后看中,凭的可不是琴棋书画。
因此她也特意学了几分她的作态,又在其中加了一些自己的特色,还以为能够让殿下眼前一亮,至少有些好感。
没成想他连瞧也不愿瞧她一眼。
自从进来,眼睛就没从李宝嘉身上离开过。
赵懿给皇后行了安便道:“母后,儿臣还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
周皇后如今心里也是乱糟糟的,见他看起来不买周敏敏账的样子,周家又一大摊子事,不免有几分烦躁上心来。
她点了头,赵懿便拉着李宝嘉离开,她匆忙之中也行了一个礼,便走了。
他们一走,这殿里的气氛就冷了下来。
小姐们明显垮下了脸,感觉出几分无聊来,夫人们也是兴趣缺缺。
太子都走了,她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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