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城，西市菜市口。

    这里的菜市口，和长安城的一样。

    都是用来行刑犯人的地方。

    其实在古代，每一座城市之中，都有一个这样的地方。

    而能被押送来菜市口处决的，往往也都是罪大恶极之徒。

    从今天早上开始。

    原本益州的那些老百姓，就已经听闻。

    这数年之内，一直在压迫他们的大都督杨成，已然自刎身亡。

    大唐的陛下来了，镇边侯、卢国公他们，也都来到益州之地。

    于是，不少的老百姓，于今日早上，便重新回到益州城。

    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家。

    之前离开这里，也都是迫不得已，受不了那杨成的压迫。

    现在杨成身死，大唐陛下李世民还他们一个公道，他们又岂能不想回来？

    刚刚来到城门口这边，就看见杨成的尸体，悬挂在城门楼上。

    顿时，不少的老百姓，纷纷都落下眼泪。

    这些年来，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委屈。

    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这个益州大都督杨成。

    而今，当他们又听说，之前和杨成狼狈为奸，压榨百姓的各地官员。

    现在也都被押往菜市口，等着开刀问斩。

    很多人全都自发的，向着菜市口那边涌过去。

    他们就想要亲眼看看，那些可恶的官员，如今是怎样被砍头的。

    渐渐地，这里聚集的老百姓，是越来越多。

    不出半个时辰，就有成千上万的人，全都出现在这里。

    地方不够的，就爬墙、爬房顶的围观。

    总而言之，这里基本上都被那些益州本地的来百姓，给挤满了。

    二十多个地方官员，除了有几个闲职，并没有涉及到贪污、欺压这些事情的官员，几乎益州当地的各级官员，全都跪在这里。

    就算是索性留下一条性命的，也被免去了当前的职务，成为一个老百姓。

    老程和老牛，作为监斩官，坐在一边。

    目光冷冽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而那些官员，则一个个被吓得脸色苍白，全身一个的哆嗦个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头来。

    “打死你个贪官！”

    啪，一石头砸在其中一个官员的头上，虽然用的力气不是很大，却还是打得头破血流。

    有一个人带头，其余的老百姓，也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往那些官员的身上砸过去。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石头雨，噼里啪啦的砸落下来。

    若是换做平时，这自然是不被允许的，而今日老程和老牛他们谁都没管，更没有命人去制止老百姓的这个举动。

    他们全都该死，与其被砍了脑袋，实在太过便宜他们了，还不如接受百姓的怒火，就算是被活活的用石头砸死，他们也一点都不冤枉啊。

    当一阵石头雨过后，在看那二十多个官员。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身上都被鲜血给染满，奄奄一息的跪在那里。

    连惨叫，几乎都发不出来了。

    还有个别的几个人，则被石头砸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当时间慢慢流逝，眼看着就要到正午的时候。

    老程起身，拿起一个令牌，说道：“今老夫奉陛下旨意，监斩益州各级官员二十余，他们随益州前任大都督杨成，在益州为恶多年，私自增税、加税，导致益州各地百姓苦不堪言，今已查明，革去官职，与西市口斩首！”

    话音落，周围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们。

    全都发出一阵阵欢呼雀跃的声音来。

    更有一些，眼睛通红，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稀里哗啦的流淌出来。

    “时辰已到，斩！”

    话音落，老程直接将手里的牌子，向着地上狠狠的扔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在那二十多个官员身后的刽子手。

    也不过他们是死是活，身上的伤势到底有多重。

    纷纷将其拎起来，将脑袋按在断头桩上。

    手持鬼头刀，看准他们的脖颈。

    噗嗤！

    一阵闷响，鲜血飞溅而出，二十多个头颅，全部都滚落在地上。

    顿时，场面变得一片安静。

    那些老百姓都不在说话，老程和老牛，也是互相的看一眼。

    全都静静的看着那二十多个人头。

    在他们临死之前，脸上的表情还都定格在最后的一瞬间。

    有些是惊恐，有些反而是解脱，更有些是不敢和害怕。

    总之，什么样的表情都有。

    时间变得凝固了。

    不知道持续有多久，当第一声痛哭传来之后。

    所有的老百姓，全都跟着大哭起来。

    接着，他们纷纷跪在地上。

    冲着老程和老牛他们的所在，不停的磕着头。

    三年，足足三年多的时间啊。

    他们在这三年之中，每日都忍受着各种的折磨。

    多少人，枉死在那杨成的手里？

    又有多少个家庭，变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如今，他们最大的仇人，也就是这些如吸血鬼一般的官员，全部都被斩首。

    他们心里的怨恨、愤怒以及不甘，也随之全都化解开。

    他们的哭，就仿佛是一种宣泄。

    将内心的悲愤，都化作眼泪流淌出来。

    此时此刻，牧尘站在都督府的院子里，仰头看着天空。

    仿佛在西市口那边发生的情况，他这里也能看见一样。

    隐隐的哭声，一直传出老远。

    正在这个时候，李世民从一旁走过来。

    “牧侯，在看什么？”李世民笑着问道。

    牧尘听见这话，连忙躬身施礼：“陛下，臣在看天！”

    “看天？天有什么可看的？”李世民有点奇怪。

    牧尘笑了笑：“陛下是否有注意到，益州之地，常年处于雨季，天上变幻莫测，随时都会下雨，就我们昨日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天都是阴沉沉的，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而今，臣蓦然发现，今日益州的天，总算是晴了！”

    李世民抬头也看一眼，脸上现出一抹淡淡的轻笑。

    就见那蔚蓝的天空之中，没有一丝的云彩。

    点点头：“是啊，益州的天，总算是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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