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一个小型的密室之中。
崔元山和他的三个儿子,全都坐在这里。
而此时他们正在讨论的事情,无非也就是刚刚来到清河崔府的牧尘。
“尚儿,你刚与那镇边侯牧尘打过照面,你认为此子如何?”
崔家家主,崔元山红光满面,带着一抹轻笑的问道。
话音落,崔延和崔庆,纷纷都向着老三崔尚那边看过去。
三双眼睛盯着自己,崔尚却依旧不紧不慢的笑了笑,抱拳施礼道:“父亲大人,这镇边侯虽然年纪不大,却深蕴御人之道,城府之深,并不应该出现在他这个年龄才对,总之……和他打交道,一定要慎之又慎才可,否则稍有不慎,就恐被他给算计到!”
别人也许不知道这个崔尚的脾气秉性,而在座的这几个人,都对他十分的清楚。
崔尚本身就是一个读书人,骨子里就透着一股骄傲。
在很多时候,就连那些位高权重的王公大臣们,都无法被他看在眼里。
而就在今日,他竟然当众对牧尘,说出这么高的评价来。
城府之深?慎之又慎?
这也是一向自恃自己不比任何人差的崔尚,能够说出来的话?
当然,能对牧尘有这样的评价。
完全都在崔延的预料之中。
要知道,他本身就在长安城做官,虽然没和牧尘打过什么交道。
可曾经也见识过牧尘发功。
而且只要是不傻的人,想必都能猜测出来。
就算这个牧尘,在没有能耐,恐怕也有过人之处。
否则的话,就李二的精明,怎可能如此重要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孩子?还将自己的掌上明珠长乐公主,给下嫁到此子的府上?
这不合乎常理啊。
那么原因恐怕就只有一个,牧尘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容易对付。
不光如此,正如崔尚说的那样,日后和他打交道,恐怕还得十分谨慎才行。
“呵呵,三弟,你这话有些夸张吧?就算那牧尘有再大的本事,不过也才十五六岁而已,区区一个娃娃,有何畏惧?”崔庆则满脸不在乎的说道。
通过这一点,也就不难看出来。
当时崔家老爷子,为何没有让他出面去试探牧尘的主要原因。
而且就之前在院子里,发生的那些事情。
若当真是这个崔庆出面的话,根本就不会想到什么化干戈为玉帛这样的办法。
而是直接就和牧尘,面对面的刚起来了。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如果当面硬刚的话,却也正是牧尘想要的。
毕竟现在他身上,可带着李二亲自下达的圣旨。
其中最为关键的一句话就是,牧尘拥有先斩后奏之权。
这也就是说,谁要干扰到牧尘办案,或者是其他的事情。
牧尘不用顾忌对方身份,也不必呈报到长安城,就可以直接先将其给斩杀,在派人呈报就可以。
拥有这样的权利,牧尘正愁找不着机会施展一下。
若是那个崔庆,真敢将自己往枪口上面撞的话,牧尘不介意先拿他开刀。
“二哥所言差异,牧尘年纪虽小,城府却颇深,万不可小觑啊!”崔尚连忙提醒着说道。
“哈哈哈……区区一娃娃,何必要如此慎重对待,父亲大人,我这就去亲自会一会那镇边侯,看看他到底真有没有老三说的那么厉害!”
话音落,崔庆起身就要走。
很显然,刚才崔尚的几句话,让他心里十分的不爽。
然而,就在他才刚走没几步,身后的崔元山就眼睛一瞪,说道:“放肆,你难道就没听见你三弟所言?就连他都对那镇边侯有几分忌惮,你还要去硬碰?莫非还嫌老夫不够乱吗?”
“父亲……”崔庆一怔,连忙摇摇头,连说不敢。
看着崔庆一副有勇无谋的样子,崔尚冷冷一笑,继续说道:“父亲大人,我还听说一个消息,就说那镇边侯,在长安城临行之前,陛下还曾亲自承若他,有先斩后奏之权,此事虽然真假难料,不过以牧尘的心性,恐怕得不到陛下的某些条件,他是不会轻易来我清河崔家的!”
“什么?先斩后奏之权?”
当崔元山和他另外的两个儿子,听见这话以后,全都是大吃一惊。
自从大唐建立以后,李二还从未给任何人这样的权利过。
漫说是他,就是李渊在位的九年里。
也从未有人,得到过这么大的权利。
何况还是来针对他崔家,莫非……
“哼,区区一个镇边侯,竟然也会赐予他这么大的权利?莫非陛下当真是要瓦解我崔家不成?”崔庆有些愤怒的说道。
不过崔元山和崔延他们,谁都没有在开口。
很显然,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远远的超出他们预料之外。
现在的牧尘有先斩后奏之权,这其中的寒意,就足以说明,李二现在也要拿他们崔家动刀了。
也难怪会这样,东瀛使节团,在清河地界被人截杀。
而案子一直拖到现在,并且还抗旨不遵,连个结果都没有拿出来。
就算他们号称大唐第一世家,可驳了李二的面子。
他又岂能善罢甘休?
何况李二,还是一个非常要面子的人。
在满朝文武大臣面前,崔家抗旨不遵,让他颜面何存?
想到这些,崔元山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而旁边崔延的心思,也一直都在转动个不停。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
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
“进!”
崔庆有些不悦的低沉开口。
接着,就见房门一开,从外面走进来一名男子,大约五十岁左右。
在看见屋里的几个人后,连忙挨个的躬身施礼。
“老爷,方才镇边侯身边的管家马忠,找到小人,说是要取走牧香儿的奴籍……小人不敢私自做主,所以这才来寻求老爷的意见!”管家说道。
当听见这话以后,崔元山和另外几个人,全都眉头紧锁起来。
心说这镇边侯,还当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刚刚来到崔府,先是将大门砸坏,又差点杀死一名家丁。
现在不去查案,反而跑来要一个奴婢的奴籍。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其用意又是什么?
几个人眉头紧锁,沉默许久,可越想越不明白,牧尘走的又是一步什么棋。
崔元山沉着脸,喃喃着说道:“牧香儿?牧香儿,牧香儿……嗯?”
在他嘀咕老半天这个名字以后,崔元山似乎意识到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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