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的火光,整整燃烧着一夜。
相距先锋大营,足有数十里的吐蕃本部大营里。
早就已经得到那边的消息。
中军大帐内,松赞干布脸色阴沉的坐在那里,其余吐蕃众将,也都垂头而立。
都看得出来,松赞干布这是愤怒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连他身边的心腹布达特,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生怕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营帐内的氛围,显得异常的压抑,压抑得就连呼吸,都感觉有些困难。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一名吐蕃的士兵,这才匆匆的在帐外进来。
“报!松赞赞普!”士兵俯首施礼。
“讲!”
现如今的松赞干布,虽然看上去还十分的年轻,不过他身上却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让整个大帐里,那些看上去魁梧强壮的糙汉子们,都打心眼里臣服。
自打松赞干布继位以后,他就展现出他那天赋般的领导才能。
在高原之地上,率众争夺着最高的权位。
仅仅用数年的时间,就将吐蕃再度的发展壮大,成为高原上首屈一指的大势力。
此番他们雄心壮志的侵略中原之地,就是想要趁着现在高涨的士气,一鼓作气将还处于病态中的大唐给拿下。
如此一来,他将成为这片地域的绝对统治者。
也将会从此,书写属于他自己的历史和传奇。
然而,有那么一句话说得好,理想很饱满,现实却很骨感。
这才刚刚来到大唐的边缘,就被小小一个渭城,给阻击在那里。
这还不算,就在今晚,只见先锋大营那边火光四起,不时都有战报传回来。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可只要是不傻的人,都能猜测出来。
恐怕先锋大营那边,将是凶多吉少啊。
五万吐蕃大军,就这么在一夜间,毁于一旦......
“报!松赞赞普,先锋大营那边以被唐军攻陷,五万大军溃败,泽日勒将军和干布达将军......至今,至今扔下落不明!”士兵说道。
听见这话,氛围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之前他们全都只是猜测,猜测并不代表是事实,他们心里还是期盼着,能往好点的地方发展。
可真当他们听说,五万大军被击败的时候,心里全都猛地一揪。
最重要的是,就连泽日勒还有干布达他们两个主将,竟然都不知所踪......
“废物,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五万大军,五万大军驻守的大营,竟然在一夜间,就被人家攻陷?泽日勒和干布达他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就算让这五万人站在那里给他们砍,也要砍上很长的时间吧?这这......”
松赞干布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当场爆发出来。
引得大帐里其余人,纷纷低头不敢多说一句话,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那不就等于给自己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吗?
何况他们也早就得到情报,此次驻守在渭城的唐军,乃大名鼎鼎的镇边侯。
之前他们没有真正见识过镇边侯的实力。
可经过这个晚上,他们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何一向狂妄野蛮的突厥,为何在听见镇边侯这三个字的时候,会吓得快要尿裤子。
合着这镇边侯,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之外。
“传令,整合大军,连夜进发渭城,我到想要看看,那唐军还有那个镇边侯,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松赞干布近乎咆哮着说道。
结果,就在那名士兵,刚要转身出去传令的时候。
却被站在一旁的布达特,给伸手拦下来。
布达特作为松赞干布的信任之人,别人不敢说的话,他都敢说。
别人不敢做的事,他都敢做。
就好比眼下,别人都恨不得能躲得越远越好,省得给自己惹麻烦。
而布达特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主动的站出来。
躬身施礼,说道:“松赞赞普,依末将看来,现在出兵尚有不妥,如今唐军刚刚攻下先锋大营,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他们巴不得让我们主动送上门去,何况那镇边侯,既然能有这个本事,在一夜间摧毁先锋大营,就说明此人并非浪得虚名,还望赞普三思,切莫冲动行事啊!”
听见这话,松赞干布目光冷冰冰的回过头来。
在布达特的身上,来回的打量几眼。
最后这才说道:“布达特,依你之见,那现在又当如何?”
似乎在听过布达特的建议以后,松赞干布也才算是冷静下来。
这也难怪,在高原上。
他率领本部兵马,雄霸一方,攻占之处,无不大捷。
久而久之的,松赞干布也慢慢让胜利的滋味,给有所腐蚀。
现如今刚刚来到大唐的边境,却遭遇到一次如此惨烈的大败。
这让松赞干布那点骄傲的心绪,一时也难以接受。
不过这并非说明,他真就只是一个好狠斗勇的莽夫。
在冷静下来以后,也才发现自己刚才的举动,确实有些不妥。
幸亏布达特及时的站出来,否则真要发兵的时候,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回赞普的话,当初我去那长安城时,已和那镇边侯,又过短暂的接触,此人虽说年纪不大,却有勇有谋,当初我等设下的三道难题,他都给一一攻破,此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现如今......我们遭遇他的阻击,若想要取胜,只能智取,不可强攻,先锋大营今日之败,就是一个最好的警钟啊!”布达特说道。
松赞干布没有说话,而是在仔细斟酌着布达特的话。
其实松赞也有点自己的小私心。
本来当初他派布达特去长安城,一来是想给李二个下马威。
二来也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娶大唐的长乐公主。
从此,对于他个人,对于吐蕃来说,也是有益而无害的好事。
可偏偏被那个牧尘从中捣乱,不光送去的那些宝物,一个都没有带回来,就连联姻之事,也没有谈成。
对于松赞来说,这就相当于是夺妻之恨啊。
若非牧尘实力太过强悍,无法将其轻易撼动的话。
恐怕以松赞干布的性格秉性,早就拿牧尘开刀了。
而现在......明明牧尘就在自己的眼前,而且还刚刚让自己吃个大亏,却无法对他怎样,松赞干布的心里,那叫一个憋闷。
重新坐下来以后,脸色依旧无比的阴沉。
“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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