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见路语来信大喜,也不让众军休整了。传令立刻开拔,等到了陈郡再行休息。
众人听到曹仁将令都蒙了。“什么什么?陈郡已经破了?”
“不知道啊,应该不会吧,昨夜虽然大胜,但也没有攻城啊。”
“曹将军在和我们开玩笑呢吧?”
诸将窃窃私语。只有李典和关羽对视一眼,默默微笑。
“行了行了,勿再议论,本将所言是否为虚,一去便知。”众人见主帅发话,也不再言,便各自率队出发。
曹仁当先率大军前行,临到城下,只见城上仍立着淳于琼的旗帜,城头空无一人,吊桥放下,城门紧闭。并无一人相迎。
曹仁见此也有点心慌了,拿不准主意。便叫来关羽,“云长啊,令兄与翼德报信说陈郡已定,如今为何如此啊?”
“莫不是计谋被识破,这是淳于琼引我等入彀以报昨晚之仇?”李典也有些担忧。
“二位尽管放心,吾兄和翼德出马,绝无差错,且有五千军共来,岂能毫无痕迹而被歼灭?况且昨夜袁军精锐已被杀尽,怎能反扑?”
关羽虽不疑虑,曹李二人还是不敢入城。三人正在计较间,忽然城头鼓声大作,铜锣声震天响。曹仁大惊,立刻就要下令退军。
“将军且慢。”李典拦住曹仁,一指城头:“看!”
曹仁打眼望去,只见喧闹声中淳于琼旗帜纷纷落下,城头曹军涌出,城门打开,曹军列两队出营。路语和张飞也出现在城头。路语一摆手,鼓乐声停。
路语笑眯眯的喊道:“曹将军,李将军,云长!为何不直接入城啊?哈哈哈哈!”曹仁这才明白路语玩了手不动如山跟自己开了个玩笑。
“哈哈玄德,翼德,你二人可好好地唬了本将军一次啊!好!众军入城!”曹仁李典关羽当先走上吊桥,后面军队依序而入。路语见状也很识趣的让人吹起号角。
“呜———”曹仁就着这庄严的声音踏入了这座许昌的门户,最重要的卫星城,自己率军连攻了五日未能下的陈郡城。
进城后,曹仁命诸将不可打扰百姓,不可强掳财物。众军自去城西军营,屯驻在淳于琼部队空下来的营房当中。
随后在路语的指引下见了当地几个有名的士绅百姓,向他们承诺曹公到此就是为了报效汉室,讨伐逆贼,与尔等百姓无关,不需要害怕。那些人自然是连连称是。
只是据路语所看,这些人恐怕就记住了那一句“与尔等百姓无关,不需害怕。”不过路语也不在乎,他们能安稳生活不惹事就行。
接见百姓过后,路语本来想向曹仁汇报一下淳于琼,张收几人情况,以及城内许多细致的事情。但是曹仁拦住了他。
曹仁一把握住路语的手:“玄德,此番妙计,在下是真的服了。先生不费吹灰之力,挥手之间,陈郡已破。为进攻许昌立一大功。
仁正不知何言以谢君,不知何物以酬君。先生休在此言事,待到升帐之时一起道出,今番我必叫众人知先生大功!”
言毕还未等路语推辞便又忙着去府衙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文件去了。
路语笑笑,这曹子孝还真是急性子,爽快人。可喜他是曹操的兄弟,自己则是汉室后裔。不管现在关系多好,总有一天会疏远。
不过现在倒不用考虑。他也转身自去寻找二位兄弟。
路语在城内边走边当巡视,见百姓们已经开始零星的出门了,街上商铺业已开始营业。
想是昨夜只把战斗压缩在了城门,城西军营,城东城北城西的城楼等几个局部地点,让这些百姓没有被波及到。
加上路语让张飞连夜劝慰被惊扰到的百姓,曹仁天明入城后又紧急发榜安民,不许骚扰、破坏、抢劫。这才稳定了民心。
如此说来,拨乱反正工作就会很容易进行了。再说这是什么年代啊?这是古代。你有兵有粮,爱民,顺应百姓,自然会得到爱戴和拥护。
加上很多高级知识分子和世家的家国情怀还心系大汉,之所以委身袁绍的伯氏国,无非是迫于其淫威。现在曹操来了,自然更容易被他们接纳。
而不同于现代的是,在这个由世家和上层知识分子控制的时代中,路语虽然不喜,但不得不承认,他们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和大多数百姓的命运。
而百姓们生活穷苦,终生为温饱忙碌,对于家国情怀的观念显然会薄弱许多。就像李江说的,谁给了他生活的保障,他就为了谁拼命。
因此若要人心归附,对上层知识分子和氏族应以道义、合理合法性及对其有利的宗族地位拉拢,对底层民众,只需保证其衣食无忧,并有余钱养家即可。
所以很多统治者都利用这一点来裹挟民意,尤其是反叛者更是对此屡试不爽。
袁绍蠢笨,刚刚篡位就为了一己之私把民众逼到了他的对立面。曹操则是聪明人,知道该对什么群体说什么话。
对世家子弟和高级知识分子大谈特谈自己的忠诚之心,矢志不渝的报效大汉的知遇之恩;对于农工商群体则极力渲染自己爱民如子的形象,很快便起到了奇效。
据说曹操在进取庐江的时候几乎都是凭口舌之利让敌军归降,属于是彻底的和平演变。而在入城后也很快就与当地的士绅阶层搞好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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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路语很羡慕曹操有如此手段,结果在听到钟繇钦佩的说是因为曹公让他们家族中的不少子弟都能得到官职后顿时失去了兴趣。他是绝不会不看才能只看地位来用人的。
而且他知道曹操极能用人,不然手下也不会如此人才济济。之所以用这些人只是拉拢的手段罢了。路语也懂,只是不喜。
但不管路语喜不喜,他都要承认曹操这手操作是机智且成功的。
最终仅庐江一地,就让曹操毫无损失而净得十多万人马。这是他起事以来最大的一次兵员补充。
怪只怪袁绍即位后对该地关照太少,只想掠夺却不曾施恩。
不过话说回来,爱民如子和对汉室的赤胆忠心这两点貌似也正是刘备和已经继承其志的路语的特点。
但不同的是,路语知道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如此想法。而曹孟德就不一定了,如果曹操也是一片赤诚那自然是好。但种种疑点可见,他的初心是否真实现在非常值得路语怀疑。
路语边想边往城西军营走去,他猜关羽和张飞应该就在那里忙着。一路上众人看到他这长衫打扮都知道他身份不一般,纷纷叫大人。
路语对此一一微笑点头,经历了这么久,他也适应了这个原来让他受宠若惊的称号,并且还有点自豪。
“大人,啧啧啧,这听着确实顺耳啊,哈哈。”路语有些得意,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一切都是自己拼出来的。
“唉!多好呀!”路语于路看着逐渐繁荣起来的商市,不管曹操真心如何,起码在庐江,汝南等地,百姓们过得日子要比在袁绍统治下好多了,当然比那大汉末期腐败丛生,贪官横行的时代也要好。
而陈郡的百姓很快也要加入其中,进入到休养生息,稳定生活的日子里。
挺好,真是挺好。就是不知道这和平能维持多久。见了好几场厮杀和血战的他不会再幼稚的觉得天下必将太平,起码短时期内不会。
路语现在的心理状态就像他和孔融对话时想到的:衷心盼望但不抱希望。
怀着让天下太平,人民安居乐业的梦想,走一步算一步吧。最起码当下是好的,不是吗?他不再看这热闹的场景,转身进入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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