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宗族之中这些人的威逼利诱,刘云感慨,穷在闹事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自己现在手中有了点东西,他们便同过宗族之名,来给自己压力,同时以帮助名义,想要参与到自己的事业中来。
而刘云却知道,这些人都资质平平,历史上没有记载,而且他自己也知道这些人什么德行。自己小时候,可没少受欺负,因为自己是庶出,除了自己兄长,没有人看得起自己。
人心最是复杂,刘云深知此点,他不想自己的体制之中掺杂些这种人情关系。他需要的是法制,法度建立的社会秩序,才是往后社会的主流发展方向。
“各位族叔,诸位兄弟,豫州如今根基未稳,强敌环伺,就不麻烦各位叔叔兄弟帮忙了。当然,若是有兄弟想帮我,我也不反对,你可以去梁郡报名官学,一旦能够合格结业,自有相关安排。”
刘云懒得跟他们扯皮,含蓄委婉的推来推去,那没必要,也不是自己风格。他干脆拒绝的明显一些。
听到刘云这么说,场中一下子就冰冷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十余个族中长辈面面相觑,互望了一眼,都从其他人脸上确认了,自己没有听错。
二叔还想要确认一下。
“刘云,你的意思,是无需宗族助你?”
“对,二叔,云表述的明白,二叔未曾听错。”
不仅二叔脸色难看,其他一些族老,此时也反应过来,个个脸色铁青。而刘云旁边的一些同辈兄弟也是怔怔的看着刘云。
这时,二叔之子刘孜道:“小云,你儿时顽劣,兄长的确有训斥过你,不过那都是儿时之事,你若觉得过不去,兄长在此与你致歉,你无需置气,此事关系到整个刘氏宗族兴衰,可意气不得。”
“云弟,刘懿也向你道歉,此前有不妥之处,你该揭过,不要影响到宗族之事。”
六叔之子刘懿也诚恳的说着,于是有五六个人出来说话。这些都是小时候不待见刘云的。
也的确,刘云小时候不高大,像个瘦猴,又是庶出,正好就是一些大孩子的跟屁虫,所以他们都欺负。
几个族叔脸色微变,他们当然也知道一些,但此乃正常之事,当时也没在意。
谁会想到,一个庶子,十多年后会有如此成就。
一群人七嘴八舌,说了一通,刘云有些烦闷。忽然二叔之子刘孜道:“小云,你如今贵为豫州牧,实权在手,拥四十余县,人口数百万,我家只要一个县令,这不过分吧?”
“我家也只要一个县令名额,最好在梁郡最好。”六叔之子刘懿也附和。
这一下子就说到分配了,除了二叔和六叔,其他几房竟然也开始讨论开口,有人甚至提出,要不就一家一个县令,四十多个县,他们才十多家而已,安排的过来。
看着他们像要分东西一样分官位,生在后世,没经历过这种宗族事务的刘云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但他看二叔他们,却都在捋着胡须默默点头,显然觉得就该如此分配。
一番七嘴八舌之后,刘云丝毫不为所动,而是双手抬起,转身看向这些兄弟道:“诸位兄弟,我刘云呢,不是圣人,有些事情,我记得。但我也不是那般小气,儿时之事,人之常情,若我计较,那我也做不到今日之事。这些胸襟,我还是有。话说回来,今日便在这宗庙之中,我便言明,往后诸位兄弟要谋差事,只需去往官学,按我定的规制办事,若遇到不公,可以自来寻我。至于直接要官,那就免了,你若有本事,我上表你为将军郡守也简单,但你若没那本事,便是一个亭长、啬夫,我也是不会给你。”
讨论又静了下来。
刘孜眼神变得冰冷,其他人也是面色不善的看着刘云。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七叔说道:“此事过于急躁了,你们不要逼迫刘云,他可能还未曾想通家族帮助他之后的意义。小云啊,你好好想想,兄弟们也是为你好,想帮你而已。”
“不用,这些年兄弟们没有帮我,我也挺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刘云没有给七叔面子。
“放肆!这里是宗族,五世先人都在看着,刘云你怎么跟族叔说话的!”二叔终于是忍不住吼道。
在宗庙之中,不以外界地位论,只以宗族辈分论,长幼有序,这是大义。
这时一个旁支的族叔出来打圆场道:“刘云,你也不要这么抗拒,族内真的只是想要帮你而已,你不要多想。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如何安排,若是觉得兄弟们说的不合理,你可以自己拟定一套方案,只要把权力拿捏于我刘氏手中便可,至于具体方案,你可以另行制定。比如我们几个外支,可放低条件,将来能不能有所收获,便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这个族叔以为刘云觉得分配不好,所以抗拒,几个亲族叔的后人,各家一个县令,而他们这些隔了一代的,也是如此,怕刘云觉得不对,于是如此说。
刘云听完,知道这些人误会了,自己难道说的还不够明白?
“诸位族叔,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在我的治下,刘氏宗族之人与其他人一般,没有任何特权,若要索取,一切按照规制。还有,二叔,不是谁声音大,谁就可以话是,也不是谁资历老,谁就可以乱吼。我刘云从小到大,从无到有,没用过宗族一分,没得到过宗族一钱,你不要拿宗族这个压我。若是今日仅仅只为此事,那我便先行告退了。”
这回刘云说的够明白了。
听着刘云说的这一番话,二叔气得咬牙切齿。
刘云抬脚就要走,二叔冷冷的说道:“刘云,你六亲不认,不孝至此,我以族老之名,提议将你逐出宗族,请各位族老与族长一同决断!”
刘云抬起的脚再次放下,看向其他族老和兄长刘弥。
其他人的态度他无所谓,他只关心兄长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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