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回到梁国,先到梁王府见了兄长嫂子,把礼物奉上。
小侄女在刘云身边绕来绕去,让刘云有些发晕,但却感觉特别温馨。
小侄女长的水灵,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刘云很好奇。
“下次叔叔给你纸包糖吃!”刘云捏了一下侄女刘乐的脸颊。
“叔叔!纸包糖是什么?”
“纸包糖啊,就是,嗯一种很甜的小吃。”
刘乐跟刘云只相处了半日,就混熟了,她感觉刘云身上有一种极其亲切的气息,让她就是想亲近。五岁的小女孩有什么坏心思。
刘云也乐得享受这份天伦之乐,很快,其他四个侄儿也被兄长刘弥传了回来。
管家刘启富是上一代梁王就在梁王府的老人,知道刘云喜欢吃什么,早已经安排人做了。就这样,刘云来到东汉,第一次正正经经的跟家人吃了顿饭。
“启富,给二爷收拾一间屋子。”
“云啊,你回家就住王府,兄长这里就是你家,随时回来就是。对了,兄长给你再说一门亲事,这回你非得同意了,对方是雍丘县陈氏,世代书香,与我家也算门当户对。”
刘弥操心刘云的婚事已经操心了好几年,前几年刘云四处晃荡,根本不着家,他拿刘云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刘云也算是功成名就,他觉得该定性了。
刘云当然不愿意,此时一个身影闪入脑海,正是在司徒王允府中遇到的任红昌。
“兄长,此事你就别操心了,我自己省的。我现在还要跟着曹将军征战,往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定。”
刘云对这种包办的婚姻不说抗拒,但也不支持,再跟四个侄儿每个都说了几句,就离开了梁王府。
这里是家,但终究不是自己的。
人多嘴杂,东西储存在这里哪里会安全,他得有一个自己的窝。
当然,不用这么快,至少他得要选址。
回到自己的封地,刘云开始勘察起来。
自己的封地东西长二十里,南北宽五里,是一个狭长地带,一条小河从中间由北往南流过,将封地从中切开,形成一个“中”字。
“这就是我的国,中国!”
刘云暗笑了一下,随后一股悲凉之感涌向心间。这二十里土地,上面竟然只有五六户人家,据说以前是有百户的。
汉末大旱,田地光秃秃一片,小河里的水也经常断流,今年就只有现在有水,据说这几年到了秋季,水就没了。
刘云打马到了河边,就见河边只有零星十四五处房屋,这其中还只有五处是有人住的。
有人发现刘云回来,立刻就发一声喊,于是宁静的村子热闹了,很快就有一群二三十人聚到了一起,来到刘云的马前,纳头便拜。
“见过二爷!”
“二爷回来了!”
刘云放眼望去,这些人一个个面黄肌瘦,有几个小孩被大人强行按在地上磕头,身子骨瘦的差点骨头直接从身体里戳出来。五户人家,只有十三四个成年人,个个衣服破烂不堪,女子甚至衣不蔽体。
有小孩被亚瑟吓得大哭,大人将其护在身后,这场面,让刘云心中泛酸。
“这些竟然是我的子民!”
“我这还是多年不着家,没有收过他们一分田税和鱼税,要不然,这些人根本生存不下去啊。”
此时农人需要每年缴交田课,打鱼的话要交渔课,成人每年还有徭役,就是每年有一个月要给官府或者主人免费干一个月,一辈子要当一次兵,一次两年。
当兵戍边,活着回来的才是真正的人。
这场景在电影里都难看到,刘云是真被触动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有些微微驼背的老者战战兢兢的走向刘云道:“二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老者想要说什么,但才说了一句,竟然就泪流满面,哽咽起来。
“怀叔,起来,不必如此,我以后会常回来。对了,竹河亭的所有村民都到齐了没有?”
这老者叫孙怀,这里叫竹河亭,孙怀是这里的亭长。
汉设十里一亭,是乡以下以维持治安为主体的行政构架,十里为一亭,设亭长。十亭为乡,乡设三老,掌教化、啬夫掌诉讼、收税,游徼掌治安。
汉代的开国皇帝刘邦,就是亭长出身。
竹河亭之所以叫竹河亭,是因为中间那条只有十米来宽的河叫竹河,竹河两岸都是竹山。
“回二爷,都到齐了,本亭户五,口三十二,全部到齐了。”
五户人家,三十二口人,刘云接过孙怀递过来的名册点了一下,发现超过十五岁的成人只有十四人,其余都是十四岁以下。
又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小孩这么多,按照正常程序,这些小孩能活到成年的不到三成,成人还会不断的生,然后不断夭折。
刘云掏出一个金饼交给孙怀,让他带几个青壮,到县里采买一些粮食和羊肉。孙怀本想拒绝,但回头看到身后那些满怀希望的眼神,他又接下了。
晚上,刘云组织所有人吃了一顿羊肉,大人甚至喝了一点酒。
接下来的几天,他并没有寻找地方设置他的秘密储存室,而是按照人头,发下了三十二石粮食和几斤肉,然后组织所有人修缮房屋。
竹河亭两旁都是竹山,刘云指挥他们砍伐嫩竹,准备在这里修一个造纸厂。
古法造纸,刘云还是会的,而且他造的竹纸,绝对是这个时代顶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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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光靠他接济,他的子民长久不了,世世代代都改变不了现状,刘云打算教给他们自己能够生存的能力。
纸张是这个时代的奢侈品,虽然经过了蔡侯的改进,但是质量还是差强人意。那个纸刘云用过,黄到发黑不说,写上去要不就不着墨,要不就渗墨,一笔下去很快散开一片。刘云能够烧制粘合剂和漂白剂,这让他的纸张不仅雪白漂亮还好用,就算是那些世家肯定也拒绝不了。
刘云把技术只教给孙怀和其他四家的家主,告诉他们,此法传男不传女,要作为他们的传家之宝。
半个月后,第一批竹纸出来,刘云带着孙怀,来到了兄长的梁王府。
他将第一刀纸送给了兄长刘弥,刘弥看着雪白匀称的竹纸,大为惊叹,然后立刻试用,一连写了几幅大字之后,对这纸是连连称赞。
按照原本的价值,一刀纸的价格绝对抵得上五担粮食,但这种雪白竹纸肯定不止。
刘弥在试用了之后,立刻就激动的表态道:“云!你的纸,绝对风行天下。兄长能力有限,不能帮你什么,但是帮你推广还是做得到。你就等着吧。”
刘弥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哥哥,这一点让刘云很是感动。这也是他在这个时空有了归属感和亲切感的原因。
第二日,白竹纸便开始通过刘弥的推广送往梁国各个家族,反应极其不错,而刘弥在推广之时,每每都要提及弟弟刘云,称这纸为“云纸”。
云纸风行天下,从梁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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