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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章 征缅勇士两军会师 忠义父子边关相认
    却说王玉连率军自勐焕一战之后,大挫缅军,三花公主在勐底给了缅军以沉痛的打击。入侵勐巴娜西的缅军初战告负,损失惨重,元气大伤。缅甸王子温巴瑞气红了眼,一面命缅军死守勐卯、勐宛和干崖各处关隘,一面向缅王请求派兵增援,欲图再次向勐巴娜西各部落施加淫威。缅王朝接到温巴瑞王子的援助请求后,又调遣了二十五万人马赶往勐巴娜西增援入侵的缅军。

    缅军一时援军未到,又刚遭受了重创,一时只好拒守勐卯、勐宛和干崖各处。王玉连和三花公主率军刚打了大战,将士们也感到了疲惫,王玉连下令将士们休整数日,一是寻机再战,二是等待大宋援军到来准备一举大战缅军。

    这日王玉连与勐焕首领正在帐内商议军务,忽听侍卫来报大宋援军已到,此时暂时驻扎在距勐焕部落二十里外,大宋征缅元帅赵衡等人前来拜见。王玉连和勐焕首领听此消息后大喜,急忙走出帐外迎接赵衡等人。

    走出帐外,王玉连一眼便瞥见了赵衡、飞龙、飞虎及张超、李奇等人站在帐外。王玉连此时已在西京十年,十年中从未见过来自大宋的官员及其亲人,并且对大宋的情况一无所知。此时见到十年前一起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大宋弟兄,王玉连百感交集,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与各位兄弟长久的紧紧拥抱,张超、李奇见到了自己的拜把大哥,心中的感慨自不必说,几个人一时间竟都无话可说。

    化夷在一旁见勐焕部落帐内走出来一位三十多岁的伟岸男子,气度不凡,走上前与赵衡等人一句话不说便紧紧相拥,看那男子的眉宇和面容好像似曾相识一般,心中猜想此人定是父亲王玉连无疑,心里顿时涌现了一股说不清的感觉,只觉得鼻子很酸。

    王玉连与赵衡等人拥抱良久之后,一眼瞥见了站在一旁的化夷,王玉连一眼看去便对其产生一种亲切感,只见此小将眉宇间闪现出了一股英气,不但面貌俊秀,而且表现出少年男子少有的刚毅和成熟,王玉连忙问此小将的情况。

    赵衡等人刚才只顾忙于与王玉连相认,见玉连发问方才醒悟过来,张超急忙对玉连道:“大哥自离家挂帅西征之后,一晃已十多年了,此小将乃是你的亲骨肉化夷是也,如今已有十五岁,并且已是此次大宋征缅的前部先锋”。听到叔父介绍,化夷急忙双膝跪地拜见父亲,心里涌现了一种幸福之感。

    听到此话,王玉连一时之间竟怔在原地呆住了,十五年前离家征西的一幕幕情景顿时涌现在了眼前。离家前与结发爱妻素梅相亲相爱,以及素梅泪眼送别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时间一晃已是十五年,自己对过去的一切仿佛就如昨天的一场梦。自己的亲生儿子站在面前,自己却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此时在战场相见,这境遇如何能不令人伤感。

    呆了片刻,玉连忙将化夷扶起来拥入怀里,父子俩的泪水夺眶而出,令在场的人无不为之感动。在行军的路上化夷已经知道父亲与三花公主成亲的事,但听了张超、李奇对父亲被擒经历的叙述之后,已经长大成人的化夷深深的理解父亲当时的处境和难处,心里并不责怪父亲,相反却对父亲的忠义之举深深的敬佩。此时见到伟岸刚毅的父亲,化夷心里的委屈和酸楚早已化为泪水似江河一般奔涌而出。

    拥着化夷,玉连想到了离家前的一幕幕情景。十五年来自己竟不知母亲和妻子素梅的境况,亲人相距万里杳无音信,现在尚不知母亲和妻子素梅安好,心里伤感又徒然倍增。这位十九岁便离家征西一去不返的硬汉子竟禁不住泪如雨下,涕泪横流。十五年来的辛酸经历亦化为泪水似江河决堤,令在场的所有将士无不为之动容。玉连父子俩相拥了许久,方才收泪。

    见过大宋来的兄弟及亲人之后,玉连将勐焕部落首领以及西京众将也给大宋的众将一一做了引见,两军将士握手相识。勐焕首领忙召呼众将进入帐内,玉连吩咐侍卫准备了丰盛酒宴为远道而来的众兄弟接风洗尘,让两军将士开怀畅饮,其兴奋及喜悦的情景自不必说。

    吃罢晚饭后,两军将领坐在帐内共同通报有关情况。玉连将近日的战况给大宋来的众将作了说明,赵衡也将大宋此次派遣前来援助西京征缅将士的情况作了说明,双方将领对当前的战事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因为此次前来援助西京的主将原来都是玉连的部下,众将认为双方的军队合为一处后仍由王玉连统一指挥和调遣。

    根据目前的情况,王玉连安排赵衡等人回去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将大宋援军带进营地内驻扎,待大宋的将士熟悉了有关的地形以及进行合兵训练后再统一的调度出战,赵衡等人欣然领命而去。

    赵衡等人走后,玉连又命西京众将对大宋援军前来驻扎的营地作了安排,并让众将做好了迎接大宋援军前来的准备。

    第二日一早,赵衡率大宋援军军容整齐,纪律严明的进入勐焕营地,勐焕营地的驻军则排列出了整齐的队列,大小将领均一字排开迎接远道而来的援军。勐焕部落的各族人民也纷纷走出家门,敲锣打鼓,跳起了欢快的舞蹈迎接远道而来的仁义之师。妇女和儿童则手捧鲜花,水果及食品献给英勇的征缅义士,充分反映了民族团结,边疆与内地军民的和睦相处和军民鱼水深情,让远道而来的大宋官兵犹如回家一般,在遥远的边关感受到了浓浓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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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军驻扎进勐焕的当天,勐巴娜西各部落的首领纷纷拿出了美酒,杀猪宰羊派官兵们前来犒劳远道而来的宋军将士。勐焕部落的首领则命士兵宰杀了上百头牛羊和上千只肥猪,并抬出了一千坛美酒让西京的将士和远道而来的宋军将士开怀畅饮,联络感情。晚上则烧起了熊熊的篝火在开阔的场地上跳起了传统的傣族嘎秧舞和景颇族的目脑纵歌,一是欢庆首战告捷,二是对前来征缅的大宋援军表示热烈欢迎,让两军的将士们在紧张的战役中精神得到暂时的放松,以便迎接更加激烈的战争。

    经过一天的忙碌,王玉连将各项公务处理完毕,晚会时不再与将士和百姓同乐。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出乎他的意料,特别是化夷的出现让他更是异常的惊喜和意外,让他从心底涌现了一种对大宋和亲人的特别感触,勾起了心底许多尘封的记忆。虽然这十年有许多事一刻也不曾忘记过,但许多人和事都显得有些模糊。此时先前曾与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和儿子化夷突然出现,让他就像是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般,以前的许多事在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他忽然一下子变得异常的思念家乡和亲人,特别是对妻子素梅和母亲的思念更是异常的强烈。

    就在军民们沉浸在一片狂欢气氛之中的时候,王玉连悄悄的一个人走出了帐外,借着夜色来到一座小山坡上想静静的坐一下,梳理一下思绪。刚坐下,旁边却走出了一个人,原来是化夷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化夷虽然昨天就与父亲相认,但苦于军务繁忙,俩父子还没有时间坐在一起单独细谈。化夷一直十分注意父亲的举动,一直找机会想与父亲单独在一起,此时恰好找到机会,正好将这十年来的情况道与父亲。

    玉连见是化夷,急忙招呼儿子坐下,他此时也正想去找化夷,想仔细的了解这十多年来他们母子的情况。

    化夷静静的在父亲身旁坐下,俩父子竟一时无话可说,沉默了很久,化夷从身上掏出了一直随身带在身上的母亲的十字血书递给父亲。

    玉连借着夜色接过血书,在月光下双手颤抖着看完了血书,仿佛一根根钢针直插心窝。玉连仿佛看到了妻子素梅那泪水模糊的双眼,一种负疚和愤怒的心情顿时涌上心头。玉连一拳砸在身旁的石头上,鲜血直流。这位驰骋疆场的热血汉子此时已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在山野中号啕大哭,十多年来一直积压在心头的思念和屈辱此时随泪水奔涌而出。他忧伤的哭声震动了整个山野,让花草动容,让树木颤栗,震憾了整个山谷。

    化夷虽然年龄尚幼,但他自小便经历了家庭上的磨难和在少林寺八年的历练,他的见解已与一般人不同。特别是经过这两天与父亲相处以及对父亲一言一行的耳闻目睹,他深深的理解父亲内心深处的真切感受,理解一位长年身在异国他乡的军人的复杂情感,父子之间割不断的血肉亲情和血浓于水的感情始终索绕在他的脑海之中。化夷没有劝父亲,在一旁任由父亲发泄内心的感情,因为他深深知道只有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父亲才能将内心的真实情感如此毫无保留的发泄出来。

    玉连痛哭了很久,慢慢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紧紧的拉住化夷的手迭不成声的对化夷说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子,对不起你祖母,对不起呀,不知你们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化夷见父亲发问,将母亲和祖母在王家庄受到王伦陷害的经历以及三叔银连带自己上少林的经历详细的道与父亲后,化夷含着泪水又对父亲道:“母亲知道你尚在人世,她一直希望孩儿成人后到西京寻找父亲,让孩儿带父亲一起回到故土大宋,为母亲洗雪多年所受的屈辱。现在孩儿也不知母亲和祖母身在何处,但母亲的心愿孩儿一定要为她完成,即使父亲不能回大宋,孩儿等征缅战争结束后也要回到大宋为母亲洗雪冤屈,找到母亲和祖母后一家人团聚。孩儿知道父亲的难处,孩儿定不会勉强父亲”。

    玉连听化夷如此说来,忙收泪对化夷道:“为父虽然长年身在异国他乡,但无时不在思念远在万里之外的大宋亲人,数次托人带书信给你母亲,但都如石沉大海。每当入夜之时,为父总是遥望南方的大宋故土,希望有一天能回到大宋与家人团聚。每当想起远在大宋的你母亲和祖母,为父总是寝食难安,泪水盈眶。但为父身为大宋钦点将领,多年受大宋的养育和教诲,为父既要忠于朝廷又不能失信于人,这便是为父做人的原则,相信你多年在少林寺接受佛家思想教诲,你能理解为父的难处”。

    玉连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怪只怪为父当年年轻气盛,一时意气用事,过于相信自己,在战场上与你二娘三花公主阵前许下诺言后一时疏忽败在你二娘的手下,从此让西征大业未能如前所愿,有负当今圣上皇恩。这一直是为父十年来的一块心病,幸得当今皇上体恤下臣,让为父奉命戍边,同时也让为父践行当年的诺言,不致失信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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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夷静静的听父亲叙说心中的痛楚和经历,进一步的理解了父亲的忠义情操。听完父亲的叙说,沉默了很久道:“孩儿早已听说过父亲的经历和为人,孩儿从内心里理解父亲的难处,孩儿不责怪父亲,孩儿尚不知父亲这十年来如何度过,孩儿想了解一下父亲这十年来的经历”。

    玉连道:“你二娘三花公主乃是西京的巾帼英豪,十年前为父败在她的手下后被擒,差点被西京吴王斩杀,幸得你二娘奏知吴王,让为父与其成亲才幸免于难,后来你二娘又劝说吴王向大宋言和,为父才能为大宋戍边卫国。这十年来你二娘深明大义,一直不曾为难为父,也并不强留为父。为父与其成亲后对大宋及你母亲的思念她亦能理解,这十年西京一直与大宋不曾反目,这其中亦是有你二娘在其中周旋。为父与其相处日久,已生感情,现在已生下了你年幼的思宋和念祖两个弟妹,因此次我与你二娘征缅留在了西京京师”。

    听到两个弟妹的名字,化夷已想到了父亲因思念故土大宋和亲人才取下了如此两个名字,化夷不再说什么,只问玉连:“不知父亲如今有何打算?”

    玉连再次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大敌当前,缅军对西京和大宋的江山虎视眈眈。驱除虎狼,以保西京和大宋领土长治久安乃是为父与你的共同责任。为父虽然万般思念大宋及你娘亲,但没有国哪有家,为父和你只有驱除了缅军后,才能去考虑个人及家人的安危冷暖,希望你能理解父亲。你我只有强压心中悲痛,将悲伤和思念化为力量,勇猛杀敌,以尽快驱除缅军”。

    化夷听父亲如此说来,心中纵有万言千语也只能留在心中,俩父子都是大宋征缅将领,深知肩上责任重大,其余的事情也只能等战争结束后再作打算。父子俩至此也不再提自己的家事,都将心中的悲伤和思念留在了心中,一心只想尽快破敌,此后再寻机与家人团聚。父子俩在山上又坐了很久,讨论了许多征缅的战术和计策,不觉已至黎明,二人各自回到营中,准备布军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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