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小白脸色大变，古庭树连忙询问：“白兄，它说什么？”
愣了片刻，白小白渐渐回过神儿，扭头看了身旁二人一眼，沉声道：“他说，他是人……变成的妖。”
“什么？”
顿时，古庭树和温玉山复制了白小白刚才的表情，其中也包括玉宵，她听说过妖修成人，却未听过人变成妖的事情。
这时，白小白听到半妖口中再次发声。
他连忙贴近倾听。
“下……河村，有……妖。”
“下河村？下河村在哪？”白小白当即问其余人。
温玉山摇头，古庭树也摇头。
温玉山之前从未下过蜀山，古庭树久居京城，问这两人等于没问。
这时，玉宵惊讶开口：“下河村？那里应该离京城不远才对，之前贾真人曾去过那里，难不成他是去捉妖的？”
白小白点头，随即分析道：“现在的重点已经不是贾真人，而是那里怎么会有妖，而且听这半妖所讲，那里似乎能将人变成妖？
“还有一个疑点，这些半妖外形相似，是不是都是出自同一个地方？也就是说他们都是由人变的？
“但奇怪的是，为何那些半妖都毫无灵智，偏偏这一个能口吐人言？”
听了白小白的分析，其余两人陷入沉默，他们认同白小白的分析，但却不知如何解释。
“对了温师兄，蜀山有没有什么让人神志清醒的法术？”白小白忽然冒出一个想法，随口朝温玉山问道。
“蜀山灵法，净心咒。”温玉山点头道。
温师兄果然不会让人失望，白小白面露喜色，旋即指向说话的半妖，道：“温师兄，有劳了。”
温玉山当即掐指，念咒，一番操作之后，几道清光灌入半妖头顶。
片刻之后，先前神志模糊的半妖渐渐清醒起来。
看到眼前的三人，它带有哭腔地问道：“你们是谁？”
“这不重要，告诉我们，你是谁？来自哪里？你们那里发生了什么事？”白小白简单直接地问道。
“我？我叫水生，来自京郊下河村。”那半妖缓缓说道，随后它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已经异化的双眼猛然睁到最大，惊呼道，“有妖，村里有妖，妖把村里的人都变成了妖，娘！我不想变成妖……娘！”
那半妖叫得嘶声裂肺，仿佛受到惊吓的稚童。
眼看半妖情绪变得失控，温玉山再次念咒，几道清光再度落下，半妖这才又安静下来。
等它平静了一会，白小白才继续问道：“你说下河村有妖，你可见过，是什么妖？它是怎么把人变成妖的？”
情绪虽恢复稳定，但那半妖的双眼依旧睁得很大，恐惧感仿佛从未消失。
“那日，我和村里的伙伴一起去河里玩水，晌午的时候我们各自回家，却发现……”
“嗯？你说你和伙伴玩水？那么……你多大了？”
“我刚满八岁。”
“八岁？”
这回轮到白小白几人面露震惊，他们眼前的半妖看起来明明是个成人的体魄，怎么可能是个八岁的顽童？
是它在骗人，还是那妖将人变成妖后还能拔苗助长？
“你继续说。”
无从判断真伪，白小白选择继续听下去。
“回到村子之后，我们发现村里的男人都被吃得只剩骨头，而村里的女人都不知被什么东西抓走了。
“我们各自回到自己家，发现同样的结果，我们害怕妖，但我们更害怕失去亲人。
“于是我和伙伴们便寻着地上的痕迹一路找了过去。
“终于在后山的一处山洞中，我们找到了她们……”
说到这里，半妖的脸变得更加扭曲，仿佛无法接受脑海中回忆起来的现实。
“她们怎么了？”白小白追问。
从它的表情，众人大概能猜测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半妖停顿了片刻，而后深深吸了几口气，才道：“她们……正在临盆。”
“而且不止一个，是村里所有的活着的女人，都在……”
冷汗渐渐从众人的脊背上滑落，他们似乎已经猜到，那些半妖是从哪来的了。
所谓的将人变成妖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女人生下的都是如我一样丑陋的妖。
“我和伙伴壮着胆子进去找娘亲，却不小心被那妖发现。
“不知它朝我们吐了什么东西，一股令人作呕的黏液粘到身上，我们的身体便开始变化，没多久，就变得和那些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怪物一样了。”
“那是什么妖？居然如此令人作呕。”
光是听，古庭树就已经觉得恶心不已。
白小白和温玉山同样皱着眉头，通过半妖的描述，那妖似乎是通过与人类女子交媾，然后诞下半妖，只是……
白小白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他大概能猜到，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
果然，半妖继续说了下去。
“那些女人生下妖就奄奄一息了，身体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而后那些刚生出来的小妖回头便将她们吃掉了。
“我们的娘亲也……”
半妖终于再也说不下去，它止不住地呜咽起来，只是眼中却流不出眼泪。
“所以你和它们不同，你还保留一丝人性？”
通过半妖的讲述，白小白大致能还原出一个可怕的真相。
妖进入村子后，女人们被它祸害，然后女人们会吃掉村里的男人，补充妖胎所需的能量，最后妖将他们带回山洞等待临盆。
半妖诞生后，再将生下它们的女人吃掉，以促进它们自身的成长。
而这个叫水生的半妖，因为是被那大妖污染才产生的异变，所以相比那些从出生就吃人的半妖，它保留了一丝人性。
“水生。”这次白小白选择叫它人的名字，他指向眼前的一众半妖，问道，“这些半妖中有没有你的伙伴？”
半妖水生摇摇头，悲戚道：“发生异变的时候，它们没熬住，没多久便死了，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
白小白点点头，旋即对温玉山道：“温师兄，我改主意了，这些半妖，还是麻烦你送它们一程吧，收它们入山海集，我觉得恶心。”
白小白是真心觉得恶心，他想不出，世上竟还有如此污秽之物。
温玉山更是干脆利落，从他皱起的眉头就能看出，他早就忍不下去了。
光是听，似乎都会污染他的道心。
因此，就在白小白话音刚落的同时，蜀山天火符从天而降，将那几只半妖烧了个干干净净。
“两位，看来暂时不能回镇妖司了，此等妖物不除，何以为人？”
白小白当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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