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般的景象过后，白小白从昏迷中苏醒。
绵延数里的玄甲军被陨石砸灭了大半，少数活着的人或还在昏迷，或痛苦呻吟。
但更多的人连个尸体都没留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躺了许久，白小白才从喝断片的感觉中恢复过来。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那颗陨石是奔着自己来的。
尝试着从地上站起来，他自我打量一番，惊喜的发现自己好像毛都没掉一根。
这又是几个意思？召唤陨石砸我，但又没完全砸到。
下马威？果然窥视感没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
在他纳闷的工夫，忽听身后有人喊道：“小白？”
是韩连江的声音。
白小白连忙转头，只见韩连江的甲胄已经毁了大半，此时是光着半个膀子和自己说话。
“韩大哥，你没事吧？”
韩连江朝他摆了摆手。
“没事，还好及时运用了气机，顶住了。”
他的回答有些轻描淡写，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大将。
武修还真是牛逼啊，够肉！
白小白暗暗佩服。
随后，他发现韩连江的视线并没有从自己身上移开，而是渐渐眯起了双眼。
“韩大哥？你在看什么？”
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白小白疑惑道。
韩连江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眼神越发凝重，片刻之后才道：“小白，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
白小白一惊，刚才他检查过身体了，没有缺胳膊少腿啊，难道被韩连江看出了内伤？
“你的身体上有一层红光！”
红光？白小白立即抬起胳膊观察起来。
果然，刚才迷迷糊糊没有看清。
如今仔细查看才发现，自己身上果然包裹着一层淡淡的红光。
那红光像在白小白身上蒙了一层薄膜，让他的皮肤看起来有些白里透粉，如果不细看很难发现。
韩连江作为一个高品武修，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这特么是啥？
白小白自己也懵逼了。
观察完自己，他又看了看韩连江，确定他身上没有红光。
而后他又拉过一名甲士查看，也没有红光。
怎么回事？只有自己有？
他不淡定了。
别人不知道他的底细，可他自己清楚。
此刻，他更加确定，那个陨石是冲着自己来的。
就在他心生疑惑时，身上的红光逐渐消失，让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你有什么感觉？”韩连江既关心又好奇地问道。
白小白摇了摇头，他真不是想藏着掖着，是真的没感觉到有什么变化。
随后，韩连江释放出一股气机在他体内游走一番，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奇了！”
韩连江光着个膀子，挠挠头，一脸迷惑。
“韩大哥，这摊子怎么办？”
白小白指了指周边，将关注点从自己身上引开。
环顾四周，韩连江眼神黯淡下来。
那都是随他征战多年的士兵，其中不乏自己的副将。
他们都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彼此的生死兄弟。
默不作声望许久，终于他沉声道：“送回京城安葬吧。”
“陛下那边……”
京城就在眼前，精锐折损大半，这事儿恐怕得给皇帝一个交代。
韩连江轻轻颔首，他懂白小白的意思，斟酌片刻，说道：“我先给陛下写个折子，将此事禀报上去。
“唉，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造了孽，引来这等天罚。”韩连江望天骂道。
白小白脸皮一僵，附和道：“韩大哥说的是。”
半日之后，活着的残兵带着阵亡的将士回到中州京城——丹阳城。
不明真相的百姓，以为中州军队在哪里打了败仗，一时间人心惶惶。
各种谣言像长了翅膀，没多久，北燕南楚打过来的消息火速传遍京城。
中州皇城，金殿外。
由于提前将折子呈递给了皇帝，韩连江便带着白小白直奔皇宫。
奇怪的是，皇帝对于天降陨石一事并没有特别的反应，不但没有降罪，甚至连批示都没有。
玄甲军回京之后，皇帝只是临时召开了朝会，让诸公讨论如何消弭由此引发的不良影响。
大殿之内，诸公正在激烈争论。
没有皇帝的口谕，韩连江两人只得在殿外等候。
此时，大殿外除了他们俩，还站着一人。
那人穿锦袍，着轻甲，头戴金色面具，看身材应是一名男子。
金面人也发现了两人，将金灿灿的脸转了过来对准他们。
确切地说是对着白小白。
金面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窥视感，面对着金面人，白小白又感受到了窥视感。
可明明是面对面为什么会产生窥视感？
白小白眯起眼仔细观瞧，这才明白。
他的面具竟然没有眼孔！
不，不仅没有眼孔，连鼻孔，嘴孔都没有，真就是一张纯金的脸，没露出任何属于人脸的东西。
这样能看到东西？
难不成他是个瞎子？
不，瞎子也要呼吸啊。
这人究竟是谁？
伴随着巨大的不安，白小白在脑海里快速搜刮一番，却怎么也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肯定，前世的游戏里肯定没有这样的角色。
韩连江也微皱着眉头盯着那人看了许久。
金面人穿的既不是戎装，更不是朝服。
出于武将的敏感，韩连江对此人升起一股戒备之意。
就在此时，两人忽听金殿内传来召见的旨意。
韩连江解下腰间佩剑，递给殿外的玄甲卫士，领着白小白阔步走入金殿。
殿内，满朝文武分列两旁，高高的龙座之上，端坐着端墨王朝的新皇——端墨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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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才，文武大臣们还如斗鸡一般，争得面红耳赤。
听他们争论了半晌，端墨玄显得兴致缺缺。
见两人进殿，他目光一闪，稍微精神了些。
披甲的韩连江单膝跪拜，一旁的白小白却只是躬身施礼。
一方面他要保持一名穿越者的逼格，另一方面不卑不亢更能显示出他不心虚。
在端墨王朝，君臣之间并没有行跪拜大礼的强制要求，当然罪臣除外。
而白小白当然不认为自己有罪，因此他只是行了最普通的躬身礼。
果然，端墨玄并未在意，仅是扫了他一眼，便把视线停在韩连江身上。
“韩连江，你可知罪？”
端墨玄开口，语气平缓，不怒自威。
不知皇帝说的是哪件事，刚刚起身的韩连江屁股还没挺直，便再次单膝跪地，一脸懵逼。
“陛下，臣……臣……”
他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白小白看在眼里，心里却摇头。
韩大哥啊，你这情商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啊。
老板找你麻烦的时候，你不需要任何解释，听他说就完了。
他暗自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韩连江也算通情达理、性格耿直之人，白禄城之围若换成别人，结局还要两说。
想到这里，白小白跨前一步，躬身道：“陛下，韩将军当赏！”
跪在地上的韩连江感激地瞥了白小白一眼。
满朝文武见这少年面君而不惧，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都想听他讲个所以然。
“哦？”端墨玄眼皮一抬，来了兴致，“你便是白恒的独子？”
“回陛下，正是。”
“倒是有几分胆色，孤身前来见朕，不怕朕斩了你？”
说话时，端墨玄不带任何表情，却莫名让人感到巨大压力，这是九五之尊才有的气场。
但白小白不是普通人，他是穿越者，是位面之子，这点气场还压不倒他。
“正因孤身前来，陛下才不会斩我。”
白小白答道，不疾不徐，四两拨千斤。
“呵呵……你很聪明。”端墨玄轻挑嘴角夸了一句，旋即脸色一变，沉声道，“你且说说，韩连江为何当赏？说对了，既往不咎。说错了，朕还是会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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