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零亦事务所
警局案情分析室。
又是一天过去，廖阳从现有的情报里还是没能找出柴雅的破绽。他放下手里的资料，问向东：
“向东，泼硫酸的那天柴雅和老师的争执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疑点，但是要作为证据不够有力。”向东苦恼地拿出笔记，“其实有非常多的同课堂学生，记得柴雅和老师的争执。争吵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两种观点学说的碰撞。那个老师我也问过，他对柴雅同学的印象还很好，非常欣赏她对知识较真的态度。同学反而觉得柴雅当天很不寻常，认为她当天绝对是处在生理期、性格暴躁，因为她平时在同学眼中是很温柔稳重的，不会做出和老师当堂争执的事情。”
“这其实不也恰恰证实了柴雅是故意的，梁云，你那里有查到什么没？”
“没有，什么都没查到。柴雅从小就品学兼优，不仅在她那群富二代朋友中有着超高的人气，被他们笑称为‘女神’，在她待过的学校普通人中也是天之骄子般的白富美。在她大学之前的履历中，她的成绩、才艺、美貌在同龄人中就没有进过第二。”
这样十全十美的柴雅身上根本就没有一丁点污点，完美地不像是真人。
廖阳放下手中的资料，从桌旁站了起来。
“看起来，就只能从秦子先身上找破绽。”
***
虽然瞻浅川对郁松做出保证，有办法让柴雅得到法律的审判。但是，郁松也没法预估到瞻浅川到底是使用何种方法，还是有些不放心。
所以，郁松还是拿起录音笔去找了柴雅。
郁松约了柴雅在乐菁菁出事的实验楼楼顶见面，这里的警方黄色隔离带已经被撤走了。学校害怕再次出事，三面栏杆处已经被死死地砌了一堵半人高的临时墙。
郁松也不知道柴雅到底会不会来，就靠在墙上看着菁菁最后一刻看到的风景。
事实上，柴雅来了。
“对于菁菁的死，你不感到愧疚吗？”
郁松转头看着柴雅问道，不放过她脸上一丝的表情变化。
“事实上，我非常愧疚。”柴雅笑着说，“学校的消息也太容易被传播，因为警方的调查，已经有好些人知道这栏杆是我在三个月前弄朽的，现在好多同学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我好难过，又要用好长时间让他们对我改观，不知道在毕业出国前还来不来得及？”
柴雅刻意加重了“三个月”这三个字的读音。
郁松皱眉看着柴雅，他发现柴雅与之前有些不同。
“你为什么要害死菁菁？”
“当然是因为……”突然，柴雅故意转变为俏皮语气：“当然是因为我没有害死她，这一切都是巧合，是天意。也许是老天给她的惩罚呢？谁让乐菁菁她要当小三抢走我的未婚夫呢？”
“你明明知道菁菁不是那样的人！你利用了她的病！”
“看看我们优秀的学神，也只会这样无能狂怒，而且还只能使用录音笔这样暗搓搓的手段。哈，高材生的你不会不知道引诱出来的证词不会被采用哦。”
郁松终于发现柴雅哪里不一样了，她不再伪装自己，毫不在意地展现出她的恶意。
郁松从身上掏出录音笔，将它从楼顶抛掷出去。
郁松恢复镇定，对柴雅说道：
“不用你告诉我原因，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你嫉妒菁菁，你疯狂地嫉妒她。菁菁她比你貌美，你嫉妒她！菁菁她即使独来独往，也比你讨人喜欢，你嫉妒她！同样是披着别人的皮活着，当真相揭露那一刻，大家只会更加怜惜菁菁，却会鄙视厌恶你，所以你嫉妒她！菁菁活着，你比不上她,菁菁死了，你就再也无法超越她！”
提到乐菁菁，柴雅的神情都不对了，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整个人满脸通红，甚至狰狞地冒出了青筋。
“乐菁菁她算什么东西！她现在的名声糟透了，谁不知道她是一个嫌贫爱富的拜金女孩，谁不知道她是抢了我未婚夫的小三！而且，她还被抛弃了，甚至遭报应死掉了。哈哈，让你无视我看上乐菁菁，现在学校里谁不知道你被带了绿帽子！”
“即使这样，我仍然爱着菁菁，你永远也没法控制别人的情感。”
听到此话，柴雅就彻底失控了。
“乐菁菁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以一种不名誉的方式终于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我仍然还是第一，她凭什么抢走我的校花头衔。从小到大，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我都是人群的中心！凭什么到了大学，她什么都不用做，家里又没钱，就这样抢走别人的关注。乐菁菁既然还敢把自己当成主角，把我放到配角的位置，只有我才有资格当主角！还有你，我哪点比不上她，她有病，你都不在乎，明明学校里只有你才配得上我！我们才应该是人人艳羡的一对金童玉女！”
“你更有病！你最终也没有活成主角，而是成为了反派配角！”
说完这话，郁松就离开了楼顶，留下柴雅一人。
他发现他不用再做多余的事情，瞻浅川用的方法已经见效，他看到了。
***
警局。
向东突然找到廖阳：“队长，柴雅刺伤了秦子先，他现在主动到警局来报案，同时也推翻了上次的证词，迫切希望将柴雅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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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阳虽然对这个事情的进展感到有些迷惑，还是吩咐道：“动手抓人。”
由于秦子先的改口，案件一下子就明朗起来。
案情查清后，警方也通知了相关人员来到警局。
刚好，乐菁菁的父母也从外地赶了过来，直接就来到警局处理乐菁菁的后事，同时了解了这起案子的来龙去脉。
郁松则是由顾江陪着来见乐菁菁最后一面，同时过来见证柴雅被抓的结局。
乐母一看见郁松，就一边哭嚎一边扑过去捶打着郁松。
“你为什么要和菁菁分手？为什么？为什么！”
哭着哭着，乐母的手劲就越来越小，整个人滑倒跪坐在地上，继续捶着地板嚎哭。
“对不起。”郁松低声呢喃着。
乐父则抱头蹲在角落里，不停自责懊悔着。
他想，如果当年他不和菁菁她妈闹离婚就好了，那就不会引起菁菁学电视剧小孩离家出走的方法挽救回他们的婚姻；如果当年不是觉得菁菁这样很可爱，看到菁菁学不同动画、电视剧时立刻阻止就好了；如果当年不是在乎他人的眼光，发现菁菁不对就立刻带她去看病就好了。
有那么多的如果，有那么多的当年，只要改变其中一个就好了。
不顾旁边乐母撕心裂肺的哭声，乐父不停地扇着自己巴掌。
***
乐菁菁的案子自此结束，但是廖阳发现抓捕回来的柴雅与上次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柴雅完全没有了上次的典雅大方，甚至控制不住不停地对周围的人散发恶意，她不再镇定自若，连最基本的情绪都无法掌控。
因此，不仅有秦子先改口供的帮助，同样柴雅也没顶住他们的审讯，将自己恶毒的计划一五一十地都吐露出来。
有了犯人自己的认罪，这起乐菁菁的案件才板上钉钉地定为谋杀案。
唯一疑惑的是，廖阳不能明白柴雅为何短时间有这么大的变化，连她的家人见此情况，想以精神病为柴雅开脱，却并没有逃过心理医生的测试。
如果不是精神病爆发，廖阳还真想不通柴雅的变化。
最终，廖阳想到什么，拿到了秦子先和柴雅订婚当天的酒店视频。
***
这天，廖阳拿着他剪出来的视频来到s校找到了顾江。
“廖警官，案子不是已经结束了？”
“案子虽然结束了，但是我还有些疑点没有弄清楚。”
廖阳和顾江来到一个校园里的小亭子，拿出手机播放那段视频给顾江看。
视频中是秦子先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人从他和郁松面前拖着行走，顾江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看到视频后脑中才闪过几个画面。
虽然看过文字描述，但还是没有视频来得这么直观。
“对于这个，你有什么解释吗？”
“我不知道，你应该知道当时出现在那的是瞻浅川。”
顾江发现，他现在居然也能这么自如地撒谎了。
“你没有当时的记忆？”
“是的，如果真的有重要的事，可以在他出现的时候去问他。而且，当时的情形说不定是秦子先要栽赃嫁祸也说不定？”
廖阳并没有要追究到底，只是笑了笑，就将手机收起。
“我读书少，还是知道按照他这个姿势的重心受力点，他自己是没法办到的。”
看着廖阳离开的背影，顾江转头看着一直坐在他身旁的杜十娘。
“瞻浅川是怎么让你办到的？”
“妾不过是用契主您的灵力加强了乐菁菁魄的强度，让她凭借自身因果去冲击柴雅的灵魂，让柴雅的魂与魄出现了些微的缝隙，这种缝隙再逐渐增大，引起了魂与魄的分离。直到，魂再也束缚不了魄。被魄主导的柴雅也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她的本性自然就暴露出来了。”
“乐菁菁的魄怎么了？”
顾江记得自己之后去实验楼，再也没见过那个鬼魂一次次重复死亡的过程。
“它自然是消散在这片天地中了，至于她的怨恨等美味的感情则被我吃掉了。”
对于这个结果，顾江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杜十娘实力的增强，顾江也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了一些变化。
***
京城某部门办公室。
“头，那边传来消息，契灵师再次出现了，我们要不要去找他？”
“不用去打扰他，这次让他顺其自然地来到我们面前吧，只需要稍加引导一下。不过也不要太过刻意，让他察觉到就不好了。”
“好的，头。”
***
回到寝室的顾江，发现郁松将所有的求职简历都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这是怎么了？”
郁松经过这段时间，整个人都变得沉默许多。
“我这个专业本来就适合继续深造，原本我就报名了考研，只是后来出了意外，我才临时准备找工作。既然，菁菁已经不在了，我也没什么必要继续下去了。”
顾江沉吟了一会，说道：“其实，我也准备改变计划。我不准备考研了，虽然我两不同专业，但是数学、英语这些公共课程的书籍和课程以及笔记我全送给你，希望对你有帮助。”
顾江这话一说出来，连郁松都感到惊奇。
“那你准备找工作，你这个专业现在大学毕业也不好找工作吧？”
“我想开一家事物所，叫零亦事务所。”
“灵异？”郁松重复道。
“不是，是零亦。”顾江在纸上写下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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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故事《谁是主角》到此结束，下一章下个故事开始，零亦事务所办起来了。
预告：为何十字路口频频有车带人一起失踪？是否进入第三空间？
为何女儿对亲生父亲的失踪莫不关心？是否另有隐情？
敬请期待下个故事《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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