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已经忘记了阿吉、小丽，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刘箫的来历。
……
唐巧手被人抬进去的。
他只是断了双手，本来就不至于丢掉性命。
只不过会让他生不如死。
唐巧手躺在木板上面，脸如金纸，毫无人气，他的眼角，有泪渗出。
伤口已经有人帮他做了护理，鲜血已经止住不再流出。
疼痛感也有所减弱，却依然考验着他的承受能力。
出道十余年，这是他输得最惨的一次。
“他是怎么躲开蛇阵的？”
竹叶青问道。
“他直接从破庙里飞出来。他的轻功很好，不在司空摘星之下。”
司空摘星，盗王之王，他几乎就是“轻功”的代名词。
轻功比司空摘星还好，绝对是极高的评价。
但是竹叶青和大老板都知道，刘箫能从破庙里逃出来，绝不仅仅只是因为轻功好。
蝮蛇不但毒性强，攻击性还很强，就算你的轻功再好，想要突围，难免会被咬中。
也许，他身上穿了金丝护甲吧。
竹叶青这样推测。
“他是怎么……斩断你双手的？”
竹叶青知道，这是唐巧手心中之痛，他不应该再提，可是没办法，想要杀死刘箫，就一定要搞清楚刘箫的实力。
他们能活到现在，小心谨慎，是主因。
唐巧手没有回答，因为他发现这个简单的问题，根本没法回答。
刘箫用的是剑，可是他的剑藏在哪里，他说不清楚。
他记得很清楚，斩断他的手臂之后，刘箫手中的剑，突然就不见了。
剑在哪里？
这是一个谜！
唐巧手身子抖动起来，他的情绪，起了巨大的波澜。
大老板一直没有说话，此刻说道：“你别告诉我，你没看清楚？”
唐巧手是唐门暗器的高手，要练好暗器，眼力很重要。
以他的眼力，竟然没有看清楚？
大老板的话，无异于利刃，刺进了唐巧手心脏，他道：“我的确……没有看清楚。”
大老板笑了。
一个很少笑的人，一旦笑了，绝不是因为他很开心。
他的笑让人心生寒意，充满了嘲讽。
大老板看了竹叶青一眼，竹叶青走上前几步蹲下，检查唐巧手的伤口。
“伤口很平整，两条手臂断去的位置，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伤口有烧灼的痕迹。”
说到最后一句，竹叶青的脸色微变。
“这说明什么？”
“说明斩断双手的，不是剑本身，而是……剑气！炙烈如火的剑气！”
剑气！
大老板耸然而惊。
苦海镇只是个小池塘，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条大龙？
以剑气斩人双手，这是什么手段？
“只有剑术、内力俱臻巅峰的人，才能做得到。”
“我忽然间想起几个人。西门吹血、叶孤城、谢晓峰、燕十三、风清扬、东方不败……”
唐巧手笑得很苦涩：“要是他们，倒也认了。他很年轻，不过十六七岁。”
竹叶青、大老板倒抽一口凉气。
能把剑术练到如斯境界的人，竟然只有十六七岁！
大老板道：“他用的是把什么剑？”
“我没看清楚，我只知道……他的剑竟像是凭空出现，然后又凭空消失了。”
他说的没有错，刘箫的剑，收藏在系统的储物库里面，提取的时候，能做到与意识同步，在别人看来，不就是“凭空出现”吗？
只不过，这样的神仙手段，没有人肯相信罢了。
大老板、竹叶青对视一眼，均觉荒唐绝伦。
可是唐巧手分明被斩去了双手，这又作何解释？
竹叶青又道：“最后一个问题，他使的是哪一门的剑法？”
唐巧手更加无法作答：“剑光一闪，我便没了双臂，他的剑法……不像任何剑法，就像是……随意出手。”
刘箫的确是随意出手，不过他的“随意”，是建立在客观规律上的“随意”，是洞悉了剑法的真义之后，破而后立，形成的“随意”，能做到这种“随意”的人，武林中不会超过五个人。
“抬下去吧。叫账房支一千两银子。”
竹叶青说道。
大老板没有反对。
唐巧手被人抬走，大老板才说：“你真是大方啊，一开口就是一千两银子。”
竹叶青笑道：“这叫慷他人之慨，算不得真正的大方。”
大老板有的是钱，一千两银子，没放在心里。
暖阳洒在堂前的桂花树上，叶子金光闪闪。
初夏的午后，有些沉闷。
大老板站起来，走到天井处，他要给树下的盆载浇水。
竹叶青知道，大老板绝不是在故作淡定。
听完了唐巧手的讲述，他们都知道，刘箫是个极难对付的人。
不过，假如刘箫想要跟大老板死磕到底的话，那就未免太天真了。
大老板……还有人。
“铁虎回来没有？”
“两天前，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他了。算算脚程，明日傍晚时分，就能看到他了。”
大老板手下，除了唐巧手之外，还有三铁。
铁拳阿勇，铁头大刚，铁虎。
铁头大刚的手段，比铁拳阿勇只略胜一筹，没必要再去送死。
三铁之中，铁虎的武功最高。
他师出昆仑派，师父正是当今的昆仑派的掌门墨无尘。
铁虎拳掌双绝，剑法亦精。
因受不了昆仑派的清规戒律，叛出昆仑，独行江湖。
加入天尊之前，铁虎就已经消灭了不下七十个大大小小的门派。凶名之响，冠绝北疆！
铁虎本来不是大老板的人，大老板强行从天尊组织里面要过来的。
铁虎就是一把刚猛无俦的刀，连大老板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去驾驭他。
说是大老板的手下，却经常在外面执行任务。
要不是刘箫这个人实在太难对付，他也不想把铁虎叫回来。
本事强的人，通常都是有脾气的。
铁虎的脾气很大，不受管束。
大老板得忍受他的臭脾气。
……
黄昏。
又是黄昏。
夕阳映长街。
长街静无人。
苦海镇就是这样，到了黄昏，街上便没有几个人了。
陆小凤几乎可以肯定，极乐楼就是假银票的发源地。
昨晚遇到蝮蛇的攻击，他还以为，是极乐楼的人冲着他来的。
他还不知道，跟他一起的这位少年，也是一个爱惹麻烦的人。
“我喝过最好的酒，就是老板娘酿的酒，用海碗来喝，连喝三天三夜都不会腻。”
陆小凤生命中，除了酒、女人之外，还有很多冒险刺激的故事。
跟他聊人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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