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患者的手术在第二天早上就开始了，这次参与手术的还有姜明和黄海涛两个院士，可以说是出动了祥云医院最顶级的力量，确保手术成功。不过两位院士都心甘情愿地充当助手，让陈群来主持这次手术。

    这是陈群的手术，不是他们两个人。他们参与手术，仅仅是为了学习和提供一些经验上的帮助，因为两大院士都参与了，于是另外一个脑外科的带组教授，也自告奋勇地充当了第三助手，只让陈群保留了手术小组的护士和其他医疗人员。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试验性手术，具有很高的风险性，但无论病人家属和医院，都愿意试上一次。尤其是两位患者家属见陈群给他们展示了患者的多种组合图示，也知道这应该是病人唯一摆脱植物人的机会，不然就算是将患者送到世界上最好的梅奥诊所，也不一定能得到这种有超级计算机参与的试验性手术。

    不过，参与这次手术的所有人人都知道，这个手术的难度不在于纯技术性操作，而是在理论推理方面，其实简单直白一点，就是将患者的头颅打开，然后用电极来刺激各个具体区域，看看哪一部分能将患者从植物人状态下激活。

    这需要理论水平和丰富的你脑科经验，故此姜明当仁不让地成为了第一助手。

    手术在进行到二十分钟左右，陈群就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一个微微跳动的大脑球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陈群看了大家一眼，再次给出了他的手术操作的具体方向。

    “具体来说，我们就是刺激病人的髓板内核，来找到一个具体出现明显脑电波变化的区域。尽管超算中心做了无数模拟运算，但这和实际效果都是有一定差别的，所以我们需要再做一遍超级计算机模拟过的事情，再将实际数据上传上去，再次模拟出新的结果。”

    姜明最了解这个手术的难度不在于手术部分，而在于手术确定位置的部分，就宛如大海捞针一样需要运气。不过小陈从来不相信运气，而是做出了具体的安排，将要刺激的区域分割成了上百个区域，更按照权重比例来确立了关键区域和非关键区域。

    姜大院士看着病人的大脑，颇为感叹地说了一句。

    “从现在我们站在的位置来看，病人的大脑就如一个地球仪，每个区域都有自己独特的语言文化，分别管辖着不同的生理机能。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正确的波动频率，我们就知道该从哪个地方下电极，从而激活病人。”

    陈群这时候却一副凝重的模样，对身边的大小姐吩咐。

    “给我电针，先确定丘脑的脑波信号！”

    随着他的吩咐，一根宛如头发丝粗的合成金属针，缓缓从他手中刺入到患者的丘脑部分，随着电针上电极的接通，旁边的显示屏上就出现了几组明显的脑电波和一篇细微的嗡嗡嗡的声音。才一响起，就变成了类似呼吸的一起一伏的声音，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丘脑声波信号清晰，所有数据正常，开始第一级电压测试，将电压设定为1伏！”

    作为三助的带组教授，立刻在手中的刻度计上，将电压按钮旋转到了一伏特单位上，至于担任一助和二助的两大院士，这时候正站在陈群的旁边和对面，无所事事地抬着眼睛观察十多张屏幕上的各种数据。

    随着电压的提高，原本有节奏的脑波声波信号立刻变得有一丝丝急促起来，变成了快步走的声音。

    “丘脑电波基线图1已经确定，下面开始每个区域的测试！姜院士，这是你的领域，还是请你来操作！我和小馨去进行数据对比！”

    陈群一边说，一边让开自己主刀的位置。他身边的东方闻馨也夫唱妻随，一道离开了器械护士的位置，充当替补的赵雪立刻站了上去。

    下面就枯燥无趣的测试，姜明将吸入牛毛的电针一个个按照前面三维立体投影图示的位置来进行微测，因为前面有立体投影图示并做出记录，同时间在他手掌上方，他没测试一个区域，上面都有一道绿光笔直投射下来，在大脑皮层上留在一个清晰的绿色光点，做出标志。

    看着这一丝丝细节的变动，姜明也是有些感叹，如果是在他自己的手术室做这个测试，那他们标记区域则是用一张张写满编号的指甲大的贴纸，贴在大脑上，避免出错。

    但现在有了电脑标记和记录，对患者的损伤更小，同时也能更全面的记录一切。

    转眼几十个区域都进行了电极测试，脑电波也出现了不同的波动和反应，但依然没有出现他们所需要的正常人的脑电波波形图。

    换句话来说，就是在两个小时进行的几十个区域的测试，都没有效果。

    姜明放下手中的电针，直接对那边依然埋头在电脑上进行数据统计的小两口追问起来。

    “小陈，所有区域都无法唤醒病人，你那边的统计结果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陈群头也不抬地回答。

    “再给我们几分钟时间，小馨正在改变算法，重新统计一下！”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瞟了旁边的那幅丘脑声波信号图，知道子啊所有的测试中，这幅声波信号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也是他问什么要将脑电波转换为声波的原因。

    几分钟的等待对于脑科手术来说，简直就是司空见惯。毕竟所有外科手术中，脑科手术是最精细的，只要不是大出血，那大家就能慢悠悠地进行手术，甚至很多手术都是需要边测试边手术。

    转眼在手术室的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三维立体波形图，或者说更像一个漏斗一样的图像。几十个丘脑声波在不同位置出现的声音，在平面上出现了明显的高低差异，尤其是靠近髓核的部分，差异就越小。

    陈群指着那幅图表示。

    “这是控制大脑意识的丘脑声波图像，我们都知道这部分有着大脑的特殊部位脚桥核，从这个刺激结果可以看到，在中脑核心部分，受到的刺激是最少的，所以从各种数据统计来看，我们如果要唤醒病人的意识，就需要深入中脑核心，刺激那一部分，才最有可能将病人的意识给唤醒。”

    陈群话一说完，姜明就皱起眉头表示。

    “但那么核心的区域，我们从来没有涉及过，很有可能，我们会损伤其他部位，要了他的命。”

    “是的，我们或许可能会要了病人的命，但我会努力确保这不可能发生。我们再试一次，如果没有反应，我们就停止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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