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陈群从装满冰块的器皿中取出了患者的血液,见原本鲜红的血浆已经凝聚,出现了分层现象。
“我想,结果已经出来了,这就是刚才电脑程序诊断出来的冷沉球蛋白血症的疾病,这种疾病如今是可以治疗的,我们只需要对她血液中的异常蛋白进行过滤就可以了。只是患者需要忍受一两天的高温。”
东方大小姐已经从小扫把的资料库中看到了这种疾病的最新治疗方法,有些大失所望地嚷嚷起来。
“我还以为至少需要基因编程之类的靶向药物来治疗,结果你们就是将这种冷沉球蛋白给过滤出来就完事,这不是治标不治本吗?”
陈群无奈地看着大小姐,慢吞吞地表示。
“其实绝大多数的外科手术,也是治标不治本,哪里出问题切哪里,从根本性解决问题的例子很小。归根到底,就是现代医学还没有达到那种可以随意在人体编码基因,可以任意改造生理结构还不出任何差错的例子。就以这个手术为例,尽管病日的异常蛋白是由于基因异常产生的,但它的产生数量稀少,而且可以利用药物来抑制,那只需要过滤之后就能解决问题,而不是直接进行基因编码来完成彻底根治。”
东方大小姐嘟着嘴巴瞪眼过来,开始不讲道理。
“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在基因编码技术上有什么特别发现,现在你们手中有了两个需要基因反向编码的病人,再多一个不香么!”
“不香,一点都不香!”
陈群知道适可而止,要是再取笑未婚妻,那遭罪的就是自己,马上搭好梯子给大小姐下。
“毕竟我是血肉之躯,不是机器人,根本没有能力同时做到对三个病人进行标靶编程试验,光两个人就让我们忙得焦头烂额了。”
何况,这两个病人中,只有罗特鲁夫教授是可以到中国进行治疗,但那位服用编程基因药物作死的女大学生,很大概率是不可能离开德国的。毕竟她已经成为了一个非常特殊的病人,无数医药企业都等着最后救治的成果呢,那她被联合诊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对于特殊的基因编码,试验室操作和工业化操作是完全不一样的,陈群不介意他将所有的技术公布出来,其他人也是得不到多少用处的。毕竟基因编码技术作为前沿医学科技中的一个重要项目,只要设备跟上,那剩下的就是运气问题。
再加上陈群拥有变戏法的偷天换日的本事,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将药物调包,根本找不到任何痕迹,他更不用担心什么技术专利的问题。
要做就索性大方一点,进行一次公开式的救治,但主动权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陈群知道在这个环节上,他完全能够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毕竟他可以通过破系统的大图书馆,通过支付高额查询费用,来了解他的竞争对手的和所谓合作伙伴的真实意图,能先做安排。
他只要将事情做得非常规范,那任何阴谋都是不起多少作用的。
等处理完这个病人,陈群才将罗特鲁夫的会议记录交给了施耐特院长,并简要说明了情况。
施耐特院长听完陈群的介绍,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用手敲敲桌子表示。
“原来这老家伙是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了,才对我忍让了很多,居然好几个月都不和我吵架了。要是不治疗的话,以你们的估计,也就是三四个月的寿命。我就一个问题,究竟手术的成功率有多高?”
“一半概率,要么成功,要么失败,我们别无选择!”
陈群直接给出了一个简洁的答案,更是惹来施耐特院长使劲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才一下靠在了后面的椅子背上,大笑起来。
“这个答案还真够简单,也真够有说服力的。要是换成其他医生告诉我,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治愈罗特鲁夫这老家伙,我一定将他喷得狗血淋头。但对于你来说,还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光是以你从来没有差错的手术经历来看,你是最有希望和可能治愈这老家伙的医生。”
陈群露出一个带着少许尴尬的微笑,揉揉脑袋表示。
“我们会尽力的!”
施耐特院长看着陈群,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要是让你用达芬奇机器手臂,来完成罗特鲁夫的手术,比起你用上帝之手机器手臂,究竟有什么差距?”
“最大的差距就是我操作上帝之手机械手臂更熟练,同时也好在预备演练中进行多处同时手术,毕竟我未婚妻手中有着上帝之手的数据代码;而达芬奇机器手臂,我们不能更改核心程序和代码,那最后冲手术表现来看,我的能力将降低四五成以上,危险程度大大增加了。相对尼奥公司的赞助什么的,我更在意罗特鲁夫教授的生死。这和金钱无关!”
这还真·和金钱无关!
施耐特院长摸摸下巴,知道陈群现在某种程度来说,可是代表着国家力量,尽管能给予他的实质帮助并没有多少,但资金是不会缺少的。再加上他某种程度也是跨国财团的一份子,还是核心中坚力量,自然不会看上其他势力递过来的橄榄枝了。
他是医生,他会以他最大的努力,来救治罗特鲁夫教授,这是最重要的也是最根本的,至于其他一系列商业上和名誉上的东西,都成了附带产物。如果说他真的全然不在意,那是假话,但他能分清楚主次,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医生,职业道德无可挑剔。
他喜欢这种坚持自己操守的人,尽管这些人都很难打交道,但他们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再你背后捅刀子,他们要做,都会是明着来。那现在他面对一个充满着蓬勃生机的大国和这个大国在医学领域最有前途的遵守职业道德的医生,他需要如何做,自然也就不难猜测了。
中国需要欧洲,就如图欧洲需要中国一样,他们在接下来的岁月中,可以说基本是没有利益冲突的,甚至他们的职业也决定了他们是合作而不是对抗,毕竟医生的本质工作就是救死扶伤,治愈病人。
施耐特院长沉吟了一下,直接给出了一个建议。
“陈,你愿意将罗特鲁夫教授的治疗过程公开吗?至于那老家伙那边,我去说服他!”
陈群眉目一挑,知道这件事情后面蕴藏的深意,立刻毫不犹豫地表示。
“我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立场,如果病人愿意,那我自然站在罗特鲁夫教授这边!”
施耐特院长轻轻拍拍陈群的肩膀,知道和他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最赏心悦目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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