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老人家，最后一步，伸出你的舌头！”

    老头子一下伸出舌头，歪在一边，挤眉弄眼地对陈群做了一个鬼脸。

    陈群的眼神一下严肃起来，手指头微微一划，在空中示意。

    “老人家，你能不能不忙着做鬼脸，先将舌头放正！”

    “真麻烦，我的舌头是正的，你让我放正是什么意思？”

    陈群立刻拿起旁边医生桌子上的平板，一下调出了镜子功能，放在他的面前。

    “老人家，你自己看，你的舌头是歪的，可不是正的，是不是你的舌头从小就是这样的？后来怕人笑话，就改用了做鬼脸的姿势来摆出这种表情，最后也成了习惯，你自己都忘记这一点了。”

    “你怎么知道？我还以为这是我小时候的一个坏毛病，后来改正了，只是习惯了，所以有一点改不过来。”

    “好了，老人家，你的结果出来了，就如同我刚才说的那样，是处在轻微中风状态，你需要静脉注射组织型纤溶酶原激活剂，来看看能否有法子消融你血管里的血栓。”

    旁边的医生忍不住提醒一句。

    “陈医生，不做一个血管成像来证明血栓的位置吗？”

    陈群淡然自若地表示。

    “刚才已经确定了，他的舌头歪向左侧，表示左侧椎动脉闭塞。不过从他的说法看，这个血栓闭塞可能已经几十年了，等我这里注射药物完毕，你带他去做一个颈椎血管成像检查，多半需要手术，一个微创术式能解决这问题。”

    陈群给出了最后的诊断，直接转身就走，来到诊断室外面，才发现大小姐正在和微型机器人进行沟通，好像再上传什么文件。

    “喂喂，非工作时间摆弄我们医院的财产，你是违反规定的，要扣工资的。”

    “等等，我的工资你可是一分都没给我，要扣就扣你的，反正我是你未婚妻，扣你的钱包天经地义，这叫以身作则！”

    陈群只好苦着脸面对，连忙改变话题。

    “怎么今天对看病没有兴趣了？你不是一直喜欢挑刺吗？”

    “切，你仅仅是我的试验一号，你一个人顶多一天就能医三十来个人算是顶天了，我让小扫把来诊断，一天可以诊断无数人，只要成功率上去，就比你厉害无数倍。你就乖乖地当好老师，教会电脑看病好了！”

    陈群听到大小姐的言语，立刻举手投降。

    “你为什么总能说得我无言以对呢？！”

    “这就是实力！你顶多算一个医学研究者，而我却是统筹逻辑大师，谁统管谁，谁是领导，不是明明白白，一清二楚吗？”

    “好像这在古达，叫夫纲不振，你可是犯了七出之条，是要被一封休书给休了的！”

    “好啊，现在我还没有过门，就从小甜甜变成了牛夫人，我先一封休书休了你才是！”

    大小姐立刻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两个人一路打闹着来到了黄海涛的医务办公室。才一进门，就看到黄海涛对面对一组核磁成像的照片发呆。陈群扫视了两眼，就看出了问题具体所在，也猜测出了黄世仁让他过来的原因。

    “动脉瘤压迫肝脏，这应该是手术后出现的状况，怎么可能呢？这肿瘤是遗传易感性呢，还是在手术后出现的后遗症？”

    黄海涛一下转过身来，对陈群笑眯眯地表示。

    “要是遗传性的，病人就不会送到我这里来。欢迎加入祥云医院最后的防线，院内手术纠正小组。本来以为换了一个地方，这个擦屁股的工作就换人了，看来我还是太年轻了，一干上这工作，就退不下来。现在，这个大任已经落在了你的头上，你好之为之吧！”

    大小姐一听乐了，马上反驳。

    “这是你的工作，不是我们的，你别想压榨我们！”

    黄海涛用一种看待深度白痴的表情看着她，笑呵呵地说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馨大小姐啊，你以为这个医学研究中心是什么好机构吗，说白了一点，就是疑难杂症收容所，南方所有无法解决的患者，都会朝这个地方送。说得好听一点，就是大家都完不成的手术或者治疗不好的症状都送这里，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专门负责擦屁股。”

    大小姐才不会和这黄世仁打嘴仗，研究中心的选择权在自己手中，自己愿意接收患者，才算入院。如果不愿意，那靠边站去。黄海涛是存心混淆这一点区别，好使唤陈群。

    陈群一听就清楚了，他刚才看了一下手术痕迹，几乎找不到挑剔的地方，那依然出现了异样，这其实算是术后并发症，非常正常的，任何人都不可能逃脱这种异常状况。道理也十分简单，同样的手术，同样的操作，很有可能患者的体质不一样，最后导致一生一死，连错误都找不到一点，这也只能怨命不好了。

    黄海涛指着图像对陈群解释。

    “这是肝胆科的南教授做的手术，切除了一个动脉肿瘤后，最后导致了患者动脉上方压力增大，导致了病变，才转移到这边进行进一步的处置。刚才我在设想用腹腔支架植入来解决这个情况，你能做到吗？这也是我找你的具体原因。”

    陈群斟酌了一下，给出了实际答案。

    “这部分动脉解剖起来太复杂，就算能做到，但也是花费巨大，需要电脑模拟成像，给出具体状况，大概需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完成你口中的手术，能不能成还是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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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这个方式就当是最后的备用方案，你还有什么好法子？”

    “或许可以运用腹主动脉流转来解决，但很大可能就是在动脉上方出现新的动脉瘤，导致每况日下，手术越多，病人越趋向死亡。”

    “是的，我们无论做哪一个选择，病人都可能死在手术台上，所以我才需要你过来看一眼。病人就在709病房，等下你过去看一眼，趁着这两天你的休息时间，给我一个更好的方案。不然我就只能试试运气了。”

    大小姐看着两个大男人一副埋头苦思的模样，直接表示。

    “或许，我可用咨询一下小扫把，看看他最激进的方案是什么，有没有成功的案例可以参考？”

    陈群立刻做出一个请的方式，让大小姐来继续她的云诊断。就算不成，也能提供一个更好的思路。

    转眼小扫把机器人的电子声音就从屏幕上响起。

    “我们可以切除更多的近端主动脉，延长移植物，来重建腹腔动脉干。建议选择材料涤纶来构建新动脉。”

    陈群看着大小姐正飞快地打字，知道电脑正用它简单的数据来表现出可能性，大小姐的打字，其实就是充当一下临时电脑翻译，让数据变成了人能听懂的言语。或许大小姐根本没想到，这个翻译过程，其实就是人工智能必须要解决的技术。

    “不行，分支太复杂。”

    黄海涛直接给予否定。

    “《柳叶刀》上才发布了一篇文章，使用高分子材料来代替血管......”

    “成本太昂贵，而且没有成型的技术。”

    陈群跟着否定了大小姐的异想天开，直接给出了他的想法。

    “或许，我们可以自体移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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