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群尽管不愿意和乔治·凯特有任何牵扯，但通过北条央铃的关系，在自己的酒店观看这例精神分裂的脑瘤患者的手术直播，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祁虹作为小组的组长，本来是有些反对他们违反规定，给医院那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要是被人抖露出来，更是天大的丑闻。但想起陈群和世界上年薪最高的外科医生发生了冲突，他们不过去掺和才是最佳的选择，也就默许了。

    对于女学霸来说，还专程打电话给自己的真·师兄顾宁询问一下，国际上医生间的彼此交流是不是和气一团。但得到的结果是让她几乎感受到三观颠覆。尽管医生间彼此合作，算是常态，但暗中各种使坏阴招，也从来没有少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适用任何领域任何行业，医学界也不例外。乔治·凯特的名头，顾宁可是听说过他的不少传言，据说是一个很强势的人。但因为手术的事情，居然被陈群给扔了出来，这对任何医生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顾宁了解到这个情况后，更对祁虹叮嘱了几句。

    “既然小陈招惹了他，那小陈拒绝他的任何邀请，不掺和他的任何事情，这是非常正确的。记着，你们也不要和他发生任何接触。毕竟他的年薪可是一年上亿美元，这绝对不是正常现象，你们可要小心。”

    听到师兄的回复，祁虹才有些相信了陈群和东方闻馨的说法，认为任何一家世界知名医院，都不可能承受一个年薪上亿的医生。套用东方大小姐的话来说，资本家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花费几十万美元就可以做到甚至做得更好的事情，为什么要给你这么高的薪水？

    任何医院都清楚一个事实，任何医生没有发生任何医疗事故，仅仅是手术不够多。外国医院都有世界上最好的律师团队，专门解决医院的“医闹”，几乎不会因为某件事故，就砸了自己的招牌。

    这些钱说白了，也是从医生的费用中扣除的。那一个年薪上亿的医生，一年需要做多少手术，就算是用脚趾头都清楚了。毕竟，有钱人也不可能多给你过多的费用，要是超过一定限度，人家宁可去世界最有名的医院去做。

    单飞的医生，仅仅是为了自己赚得够多，这在国内从来都是十分常见的。但所有单飞的医生，都会谨慎地选择风险低的手术来完成，不会给你进行心脑手术的，就算有本事做，也坚决不做。

    那对于国外医生来说，说不定危险性更大。乔治·凯特这种医生，绝对是不正常的。换句话来说，绝对是用强硬手段欺软怕硬，来维持自己的手术名气的。陈群这么牛的天才，手术比起乔治高明得不是一点半点，但依然认为有些手术没有做好，只能勉强完成。

    手术没有做好，那就意味着麻烦。国外解决麻烦的方法很简单，要么解决麻烦，要么解决制造麻烦的人。后者比前者成本低了无数，对于任何向钱看的人，都会选择解决制造麻烦的人。比较良善一点的，仅仅是用律师团队和你拖上十年八年，要是狠人，直接买通法官和陪审团，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祁虹放下电话，走进小型会议室，见屏幕上出现了一排患者的照片，她才看了一眼，就对陈群惊讶地叫了起来。

    “这……不会和冯秋云的海绵状血管畸形是同一个位置吗？只是这里仅仅是简单的肿瘤，不是海绵状结构。这图像上显示，是不是颞叶和四周的血管组织，正在出血？”

    陈群指着画面上的另外一处异常的黑线，对祁虹笑了一笑。

    “你完全说对了，但这不是主要原因，你应该看看，这里的脑动静脉畸形旁边位置的状况，你觉得这是什么？”

    祁虹犹豫了一下，才有些犹豫地看向其他几个同事。

    “这或许是中颞叶硬化症，你看这里，好像是炎性疤痕。对于脑科患者来说，有硬化组织的病变的患者，更容易出现癫痫发作。但在大脑这个位置，更容易表现为性格改变。也就是说，道格拉斯癫痫发作后，就变成了戴维斯。”

    “是的，刚才我和维克多爵士通话的时候，已经确定了这位患者不是分离性身份辨识障碍，他是由于硬化组织引起的颞叶癫痫。也就是说，切除这个病变部分，就可以将他的性格变异中的一个，给直接扼杀。”

    陈群看着祁虹，给出了他们刚才商讨出来的结论，然后又对屋子里的所有人提出另外一个问题。

    “现在我和维克多爵士都面临着一个很有趣，但又是很残酷的问题。究竟要求实施颞叶切除手术的，是邪恶的戴维斯呢，还是善良的道格拉斯。因为这两个不同的人格，都彼此厌恶，根本不容许对方的存在，根本无法辩认。你们谁有法子，来确认他们两个的真实身份。”

    欧阳洋拿起他一直在看的资料，指着其中一处给出了解释。

    “一年前道格拉斯的精神病医生不同意他是分离性身份辨识障碍，认为他的两个人格最开始并不存在，而是颞叶癫痫将他原本就有的人格创造出来，那个人格才是道格拉斯，纯善良的部分。至于原来那个道格拉斯，其实就是戴维斯这个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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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这绕口令一般的说法，几个医生理解都没有那么困难，但对于几个护士来说，就直接给绕成了一团浆糊。

    赵雪立刻白了欧阳洋一眼，追问起来。

    “你们不是说原来的道格拉斯是个遵规守纪的好人吗，为什么在这个精神病医生的口中，变成了他是被创造出来的人格？”

    陈群立刻给予了解释。

    “你看下面的注释，因为道格拉斯从小就生长在一个清教徒的家庭，规矩很严，稍微违背就要受到很严格的惩罚。故此在这样严格的管教下，他想变坏也没有法子，再加上他十分聪明，所以会想法规避这些惩罚。长期训练下来，他也可能变成和好人一样，就如同监狱中的囚徒一样，不是他们变成了好人，而是他们没有做坏事的机会。”

    “当道格拉斯进入大学后，立刻就出现第二个人格，开始不断犯下错误，那时候他并没有癫痫。说明道格拉斯其实就是邪恶的那个戴维斯。后来癫痫病情出现，才彻底将善良的人格分裂出来，成为真正的道格拉斯。”

    “所以，我觉得同意做手术的那个人格，绝对不是善良的那个。我小时候听到一个包公断案的故事。就是说两个妇人争夺一个小孩子，都说自己是孩子的母亲，大家都不知道真相，于是包公就给出了一个法子，将小孩子砍成两截，一人一半，不用争抢。但真正的母亲就马上放弃了，说自己是假的。于是包公就认为放弃的那个，才是真正的母亲。”

    “对于道格拉斯来说，因为他是癫痫发作分裂出来的纯善良的一个，再加上从小就在清教徒的家庭，绝对不会犯下‘杀人’这种罪恶的。”

    欧阳洋一下叫了起来。

    “所以对于戴维斯这个邪恶双胞胎来说，绝对是不允许道格拉斯存在的，他就会冒出道格拉斯来铲除这个善良的部分。但善良的部分却不会直接弄死邪恶的那个，只会认为他是自己额一部分。哈，这不是和另外一个精神分裂的家伙很类似吗，这是那两个都是属于善良阵营，才会自己同意铲除自己，让另外一个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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