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董,太感谢了!”
第二天,在向佳社的第一个小剧场茶楼里,陈向南宴请了方既明。
这一次北展商演,不能用成功来形容了,简直是奠定了向佳社的基础!
没错,就是这么厉害。
有了商演,证明了向佳社的“票房”号召力,那就说明了向佳社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任凭主流相声界怎么折腾,都没办法撼动向佳社一根毫毛。方既明也很清楚,就好像上辈子德云社一样,曲协再怎么折腾,那也只是个协会。德云社又不是曲协的,曲协能耐再大都管不到德云社。
所以,曲协只能发出什么“倡议书”,恶心德云社罢了。但实际上呢?也就引得吃瓜群众关注一下,顺带骂一下曲协,对德云社的影响微乎其微。
“恭喜你啊,老陈,你终于不用担惊受怕了。”
方既明说出了陈向南的心底话,陈向南确实是把提着的心放下去了。
高成在一旁感慨地说道:“不容易啊,从93年开始,我跟老陈搭档说相声,到今年,恰好是十个年头。十个年头,风风雨雨,我们都经历过了。”
方既明在一旁听着,默默地点了点头。这年头,把相声市场从无做到有,从有做到大,这绝非一般人能比。现在好多相声民间小团体也成立了,方既明觉得他们很难出头。不是说看着向佳社成了,他们就能成的。
向佳社经历了十年的蛰伏,要是没有方既明的帮助,说不定他们还需要一两年的蛰伏,才能终成蛟龙。
这些民间小团体没有自己开拓市场,就想享受向佳社的红利,怎么可能呢!
陈向南感慨地说道:“当年我们在戏园子说相声的时候,一个月的租金三千,有时候来听相声的就一个人,是嫌热来花五块钱蹭空调的。我们在台上说,他一个人在台下听。我们还打趣,这相声肯定得叫好,不然他一个人挡不住后台那么多相声演员。说笑归说笑,但心酸是真的。这观众要去厕所了,我们得停下来,等他上完厕所回来,再接着说……”
说到这里的时候,向佳社其他演员都沉默了。
是啊,忆往昔,向佳社创业之路何其艰难,筚路蓝缕都算得上了。
方既明笑道:“记住创业不容易,守住初心,把相声发扬光大就好。现在,你们能力大了,责任也会更大。靠主流相声,是不可能把相声救活的。”
陈向南郑重地点了点头:“对,要继续把相声做大做强。”
“那我们来说说,这次商演的收入情况吧。门票收入是一百五十六万,扣去成本三十二万,可以分账的钱是一百二十四万。三七开,向佳社能拿八十六万八千多。具体账目,都在这里了,你们看看。”
方既明做事向来是“人情归人情,账目要分明”。这亲兄弟都明算账,更别说跟外人了。
陈向南却有点难接受:“方董,现在说这个……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
方既明认真地说道,“一定要说,而且要大说特说,坚定你们的信心。这条路,是对的!”
陈向南被说服了,确实如此,什么都比不上一沓沓软妹币摆在大家面前有说服力。只要钱到位了,还怕人心散了吗!
要知道,按照向佳社的规矩,这一次商演,除了扣掉佣金之外,其余的都分给了参演的相声演员。这样一来,人心瞬间凝聚!
钱,就是这么个好东西。
当向佳社的相声演员得到消息,参加商演的演员都有大额报酬的时候,向佳社内部彻底沸腾了。原先还有人对经纪合约不满,这一次,这股声音几乎彻底消失了。经纪合约加上高额收入,这就是向佳社的优势,甚至可以说是牢不可摧的核心优势。
这也就决定了向佳社肯定要继续办商演的!
一场卖票一百多万,谁不想继续办啊!
下一场,甚至可以找个五千人的大剧场来说,这样的收入就更高了。
当主流相声界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群情汹涌了。
就好像一群叫花子里,突然有一个叫花子穿了新衣服,那绝对是被所有人打压、欺负的。只要能把新衣服抢过来,什么手段都能用!当然了,如果这个穿了新衣服的叫花子有绝世武功,是苏乞儿的话,那么其他乞丐就没办法抢了。
但这不抢,不代表不能搞小动作。
曲协主席何耀对着那三个混进北展剧场,却毫无建树的主流相声演员怒斥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没弄出点声响来?!”
那三个相声演员冤啊:“他们说的相声,我们都不会啊!”
“都是传统相声,我们都没听过,更不知道底在哪……”
“我更惨,门票都特么是假的!我连进都进不去!”
……
听着这三人的推搪责任,何耀气得胸口发疼。
其实吧,何耀也知道这些都是实话,他这曲协主席都是半路出家的,没多少真才实学。那些传统相声,他研究也不多,最多能说几个。更别说陈向南、高成他们说的,都是濒临失传的传统相声,何耀去了也白搭!
当然了,主流相声演员里面,也有一些老前辈是懂得传统相声的。但是这些老前辈德高望重,不会涉足这些龌龊事。他们的徒弟,也很安分守己,不会掺和这些肮脏手段,所以何耀也并非能把曲协揉成铁板一块。最重要的是,哪怕是主流相声界,门户之别也很看重。
你不是我的徒弟,我绝不会代你师父传你技艺。
宁舍一锭金,不传一段春。
相声的行话是“春”,一段春就是一段相声。一段相声,就是一个饭碗。你不是我徒弟,我干嘛给你饭碗,这不是从我这里抢食吗!
也因为这样,主流相声界都是散沙一盘。
把那三个相声演员轰出去后,何耀对江钭说道:“向佳社已经成气候了,你说怎么办?”
“我们打小报告吧,他们的相声都是三俗的,主管部门一定会管!”
江钭也是恨得牙痒痒。他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出头,凭什么向佳社的同行能在一场商演拿上万块钱的演出费?!不患寡而患不均,江钭的心早就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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