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艺协会里，协会主席何耀正在看电视上的t台走秀，看着那穿着暴露的女郎，就差点没流口水。

    这时候，他的徒弟江钭敲门看，吓得何耀赶紧换了台，才说道：“进来。”

    电视里，放着的是戏曲频道。江钭已经见怪不怪了，说道：“老师，向佳社又整幺蛾子了。”

    “嗯？”

    现在何耀是很高兴的，主流相声界赚钱不多，看着向佳社一天天红起来，赚钱多起来，那么嫉妒的劲就别提了。但是，联合博诚娱乐，把陈向南的大徒弟、二徒弟都挖走之后，何耀觉得自己一方是稳操胜券了，所以正得意忘形。

    “他们能整什么幺蛾子啊？”

    这声调，要是不看性别，不看环境，不看真人，活脱脱一个慈某太厚。

    “老师，你看！”

    江钭抖了抖手中的宣传单，递给了何耀。

    何耀一看，皱起了眉头：“送票演出吗？”是的，在主流相声界的潜意识里，他们的表演都是不卖钱的。像他们这些在编的相声演员，都是靠着工资吃饭。至于演出？那都是定好时间，送出了所有门票，然后上台就行了。

    卖票？

    那根本卖不出去好吗！

    江钭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卖票，是商演。”

    “哈哈，商演，陈向南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他不怕赔得底裤都不剩？”何耀嘲讽地说道。他知道，李德旺当年曾经拿下北展来卖票演出，一共演了三场，现在都没还清债务。李德旺，就是上一届的曲协主席，只不过连任到期了，让给了何耀罢了。但实际上，李德旺因为上春晚比较早，资历比较老，拜的老师辈分又比较高，所以比何耀都年轻。

    江钭忧心忡忡地说道：“现在向佳社每天都爆满啊！”

    是的，主流相声界眼红了。

    要知道，这会主流相声界的演员，每个月只拿固定工资一千八，在燕京来说可以说是不错。但向佳社的演员呢？每天演个两场，人家都能月入近八千！这样的收入，还要再开一家小剧场，扩大来做。如此收入差距，让主流相声界是恨得咬牙切齿。

    但主流相声界的演员，没有一个敢脱离体质的。

    很简单，他们的相声不卖票。一旦去小剧场，保管能砸了。既然不卖票，主流相声界就把民间相声艺人当成了敌人，同行之间才是赤果果的仇恨，这一句话还真没说错。于是，各种打小报告，想主管部门罚一下向佳社，最好让向佳社倒闭。可惜的是，主管部门绝对他们曲协太特么烦人了，都是口头答应，转过身就忘了。

    于是，主流相声界没辙了。现在向佳社“自寻死路”，他们别提多高兴了。

    “怕什么，向佳社又不是什么神仙，还能逆转潮流不成？”何耀根本不怕，甚至觉得向佳社自寻死路，跟向佳社要求全体相声演员签合约一样，都是自掘坟墓的表现。

    江钭还想说什么，但何耀却已经喜不自胜了，比过年还高兴：“你去跟李德旺说，我们要重返春晚了！”

    是的，最近几年春晚改革，像他们这些主流相声演员，都很难登上春晚的舞台了。

    没办法，实在是主流相声演员都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啊！没有一个能打……能搞笑的。

    于是，主流相声界逐渐势弱，而且相声都快死掉了。但好在，相声重新回归小剧场之后，又再次焕发出了活力。

    李德旺听了江钭的说法，也觉得这事不容易：“这个不用慌，看看再说。”

    江钭急了，说道：“这个是方既明在后面力挺啊，东方梦工厂商演部，就是方既明的产业！”

    “方既明？”

    李德旺也算是知道方既明的名头，“他一个老板，又是拍电影的，掺合什么相声界的事？”

    这个就是传统江湖习气作怪了，李德旺把相声都看作了是主流相声界的一亩三分地。殊不知，只要是喜剧，能商业化的喜剧，那都是能投资的。方既明已经算是投资向佳社了，甚至跟向佳社合作在了一起，这样的情况，还需要明说吗？

    江钭苦笑道：“方既明就是老板，才赚这份钱。”

    “老板又怎么样了，他有能耐，就花钱捧呗，看能不能捧起来？”李德旺是一点都不担心，反应跟何耀一模一样。

    要不怎么说曲协都是一个调性呢，两届曲协主席都特么这副德行，天老大，他老二。在相声界里，他们就是土皇帝，说一不二的。事实上，很多事情根本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

    江钭都快急死了：“方既明就没做过亏本的买卖，要是相声商演不赚钱，人家能做吗？”

    “嗯？”

    李德旺沉思了一会，说道：“还是跟以前一样，找几个人带一下节奏，刨一下活，让他们的商演泡汤。”

    这个是最狠的招数了。

    江钭也是见怪不怪，这一年多以来，向佳社里每每都会有主流相声演员出没，不是去看同行的，而是去捣乱的。有的呢，是拿着小本本把向佳社的“三俗”段子记下来，报告给主管部门。这样的下三滥手段用多了，江钭也不会认为有什么不妥——屁股决定脑袋啊！

    然鹅，主流相声界失算了。

    门票销售，提前了二十天开始。11月5日，在北展外面，向佳社的三家小剧场，东方梦工厂办公楼一楼大堂，在中午十二点同时启动售票。只用时一个小时不到，门票已经全部售罄。这个速度，让一些准备看戏的人都大跌眼镜——两千七百张门票没了？！

    是的，就是这么神奇。

    向佳社北展剧场商演，全部门票已经售罄，用时最长的东方梦工厂售票点，也只不过用了四十五分钟。

    而用时最短的向佳社小剧场售票点，几乎是只用了二十五分钟。这还是用了身份证登记，一个身份证号只能买一张票的情况下！

    只能用奇迹来形容这一次商演，简直是梦幻！

    何耀傻眼了，李德旺傻眼了，江钭傻眼了，整个主流相声界都傻眼了。

    曾几何时，相声能有这等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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