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弘业不是信口开河的，也不是诈唬范希德。

    前几天，确实有一个越洋电话，打到了哔哩哔哩公司的电话上。

    也幸亏哔哩哔哩网站招的人，都是本科生，不然的话，连英文都听不懂。后来吧，还是白曼柔听出来了，对方说的是，他们是鹰酱的电视台，想就《猫和老鼠》的事情谈一下。白曼柔不愧是大院子弟，受到的教育都是顶好的，从小对英文就耳濡目染。

    所以，按照顾弘业的意思，白曼柔委婉地跟他们说了，有新希蓝电视台的人在谈了，如果他们有诚意，可以来燕京当面谈一下合作的事。双方甚至还约定了，在一月中旬见面的事。

    也就是说，很大可能会促成合作的。

    这件事，顾弘业抖出来，就是为了震慑范希德，你不合作？可以，有的是电视台想跟我合作。

    于是，范希德阵脚大乱了。

    没办法，底牌都被人揭穿了，现在是卖方市场，范希德能有什么办法？

    要是对方毫无经验，那么范希德轻轻松松就能拿到全球的授权，然后一个地区接着一个地区的拆分售卖，这样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可惜的是，顾弘业也不傻。或者说，方既明早就授意顾弘业，不能做一杠子买卖，一鱼多吃才是最赚钱的！

    范希德立即摆正了位置，说道：“顾先生，那我们只谈谈新希蓝授权的事吧，其他的地区，我们可以再谈。”事实上，这是找借口下坡了。

    在座的人都明白，范希德没有能力全世界铺货，因为每一个国家的市场，都是有自己的规则，或者有自己进入的难度。范希德怕交了授权费，自己却没办法在这样的市场赚回相同的钱，甚至连光碟都没办法上市！

    所以，范希德果断怂了。

    资本家的嘴脸，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能骗则骗，骗不了的话，那也不当回事，继续厚脸皮地要求合作。

    要是以前，顾弘业早就转身走人了——这样的人真特么恶心！

    但现在做了公司老总之后，顾弘业才明白，个人喜好在赚钱面前，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主要吧，还是顾弘业没达到能任性的程度，所以顾弘业强忍着恶心，继续谈判。不过呢，接下来是交给百度法务部谈判了。

    看着唇枪舌战的百度法务部，顾弘业心想，以后有了类似的业务，也要组建一个这样的法务部。人员未必需要很多，三五个足够了。但每个人应该都是独当一面的人才，能为哔哩哔哩网站打击盗版，挽回损失。

    还别说，哔哩哔哩网站面临的盗版问题太严重了。

    可惜，没有多少力量能挽回损失。

    但如果成立了法务部，随便打几个官司都是必赢的，应该能追讨不少损失才是。

    方既明看着顾弘业的模样，也知道他在想什么。顾弘业不是一个做生意的天才，但人嘛，都会学习，都会模仿的，所以顾弘业应该是在想法务部的事情了。其实方既明早有提醒顾弘业的心思，但觉得这样对他的成长颇为不利，所以就没说，让他自行领悟。

    幸亏，从小就耳濡目染怎样经商的顾弘业，对这种事很敏感，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谈判桌上的来回拉扯，但还是没能谈妥，因为在利润分成这一块，范希德不想松口。

    “我觉得你们误会了一件事情。在新希蓝，通常的利润分成是12%到18%没错，可那是新希蓝本地的授权啊，我们这是跨国授权了，18%的利润分成，我们是绝对不能接受的。”范希德认真地说道，这场谈判他最坚持的就是这一点了。

    没错，少一个百分点，那就是多了不少利润，范希德哪里肯松口啊！

    这时候，方既明低声对顾弘业说道：“最底线是15%，这样他们就能接受了，不过要一步步来，逼得他们松口。”

    顾弘业心领神悟，也在旁边递话过去。

    果然，双方好像是菜市场买菜一样，讨价还价了起来。

    “12%！”

    “17%！”

    “13%！”

    “16%！”

    “14%！”

    “15%！”

    “成交！”

    ……

    过程虽然是如此，但唇枪舌战的情况，就有点不堪入耳了。连央视的领导都看蒙了，这还是谈判吗，这难道不是吵架吗？比菜市场上买菜的大妈们都还厉害，让他们面面相觑。“原来洋鬼子们看似绅士，其实谈判起来，跟买菜大妈也差不了多少……”

    范希德松了口气。

    15%的利润分成，也算可以了。

    新希蓝的光碟市场并不大，可能一年销售百万左右而已。这样的给了一成半的利润出去了，范希德都心疼。不过嘛，砍价下来的利润，有他的分成，这样也还算好了。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刚刚还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的双方，在达成协议之后，也笑嘻嘻地握手了。

    顾弘业在心里说道：“虚伪！”

    但商业的东西，都是这么虚伪的。当面笑嘻嘻，背后可能在想着怎么给对方捅刀呢，

    范希德说道：“希望我们能持续合作，包括《猫和老鼠》第二季。”

    顾弘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肯定的，我也希望在互利共赢的基础上继续合作。”

    但其实谁都知道，这又会是一场激烈的谈判。为了利益谈判，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还算是比较和平的，要是范希德准备好了，说不定谈判得更加激烈。

    等草拟了合同，并盖上公章签名之后，还找来了公证处公证，总算是把合同确定了下来。

    这也是方既明授意的，因为不知道范希德的身份是真是假，必须验证公章、验证对方的资质才行。上辈子的腾讯，不也是被两个冒充老干妈的销售员骗了吗，损失好几千万的广告费。所以说，一定要验证对方的资质。

    这也就是中国刚刚加入wto，没有遇到国际流忙公司而已。不然的话，被流忙公司诈骗的案例多了去了，肯定会有人引以为戒的。

    范希德觉得没什么，小心无大错嘛。

    但央视领导脸色不太好看，这不是摆明了不相信央视，不相信他们嘛。要知道，新希蓝电视台，是通过他们的关系，找到哔哩哔哩网站的。只不过，央视领导的脸色算什么，在金钱面前，啥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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