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叫你们别站在这儿了,我们村子里的粮食就是我们自己都勉强够吃的,怎么可能接济得了你们?再者说现在朝廷在京城也都已经准备好赈灾的事项了,你们自行到京城去,想必会有安排。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么一个小村子呢?”
墨谦跟着侍卫匆匆赶去新平村,还没有到村子,远远的就听到了这句话。
不一会儿,另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一个中年人的,略微带着一些疲惫和沙哑,“村长,你看我们我们从大名府迢迢而来,加上冰雪阻路,本就是疲惫不堪,这里距离京城尚且有几十里地,我们这些汉子勉强还能忍受,但是一家妻儿老小的,冰天雪地里怎么受得了?
我们只是想要在村子里借助几天,免得山中猛兽侵袭罢了,至于吃的,我们会自行寻找,绝不会困扰到各位的。”
“这……”路村长怔了怔,有点心软,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人给打断了,只见是村中的一个青年:“村长,你可千万不能心软,你想想看,有多少的村子就是因为心软收留了那些流民,才惹得杀身之祸的?”
这话说得村长心中一颤,此话确实不是耸人听闻的,要知道人的生存离不开吃穿,他们就算是容许他们在村子当中住下来,那吃穿的问题呢?
他们说得好听,住进来自己去找吃的,但是这冰天雪地的,你上哪儿找去啊?等到自带的干粮都吃完了,看着别人家吃吃喝喝,是个人都会眼红,那时候可就管不了这么多了,打砸抢烧甚至是屠村都有可能。
同样的事情就在前几年发生过,但是因为人数太多,最后官府面对空荡荡的村子也只能作罢,真是死了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看来是帮不了你们了……”村长无奈说道。
那个中年人的声音又冒了出来,这一次显得有些着急:“村长,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你看看我们身后这些老人孩子,要是再不找个地方取取暖,我怕他们撑不住了。”
“不行,你们不能进去!”村子中的青壮立刻就挡在门口,你们有老婆孩子,我们就没有了吗?谁知道你们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看到他们的反应,那些一起逃难的青年也纷纷闹起来:“别管他们,我们冲进去,反正找不到地方避寒,左右是个死,我就搏他一搏了。”
紧接着是铁器交错的声音。
“快,拦住他们,都给我上!”声音来自村民这一边。墨谦眉头一皱,加快了脚步,“都住手,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
“墨大人?”新平村的人一听这个声音,看见是墨谦,随即将原本高举的铁器木器放下来。而对面的那些人虽然有些疑惑,能商量是最好不过了,所以他们也放下了手中武器。那个中年的流民张嘴道:“小民朱平贵,阁下是……”
“我是护龙山庄的人,也就是这个皇庄的管事人。
”至于他自己取的棒棒堂堂主,这个时候却是不好说出口。
一个年轻一些的流民立刻就狠声回道:“不管你们是谁,今天只要阻挡我们进村子,我就跟他拼了。”
这人的话得到了身后人的响应,“没错,不进村子就是不给我们活路,咱们跟他们拼了。”
村民们一听这话,手中的武器捏的更紧了。“大人,你也听到了吧?我们这当中可不止是青壮汉子,还有老弱妇孺,要是没有地方避寒,是会死的,你也不用跟我们说什么大道理,不给进我们就打。”朱平贵面色凝重地说道。
墨谦微微一笑:“想必你是误会了,我不是来驱赶你们的,恰恰相反,我知道你们没有住所和食物,而这个村子里也住不下这么多人,我在护龙山庄山脚下有开辟有一些地,周围的猛兽也都被我们尽数捕捉,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到那里去?”
朱平贵和身边的流民们对视了一眼,随后点头道:“现在我们没有地方去,没有人接济,过不了多久自己也会死的,我们不担心你害我们。”
“哈哈,自然不会,不过话说在前头,我给你们提供住所和食物是有代价的,你们要以工代赈,用你们的劳动来换取钱财和食物。”“太好了!我别的没有,就是有一膀子力气。”一个年轻流民喜不自禁地说道。
朱平贵回头瞪了一眼,那人悻悻低头,不过还是能够看出溢出来的欣喜,“既然如此,我们就全听大人的了。”
“好。”墨谦把住朱平贵的手,“我已经命人到村子里煮好了米粥,大家先进去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吧。”说着将他们一路引到了村子里的打谷场,那里的地方很大,足以容纳他们。
现在的打谷场没有什么东西,就是架着几口大大的锅,几个人走来走去忙碌着。
上面有些呛人的炊烟飘过来,也让他们忍不住多吸了几口,这种味道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但是现在经过了多日的颠沛,又变得如此遥远和陌生。
“是粥,真的是粥。”
“这官没有骗我们!”
“快些吧,我都快要饿死了。”一个年轻流民冲到大锅的旁边,想要舀一碗喝,但是却被那里的厨师拦住了。
朱平贵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墨谦,“大人,这是……”
墨谦一笑,手上一指,“你看。”
只见那个厨师从一旁的桌子拿过原本腌制得金黄发亮的猪肉末,足足一大脸盆,一股脑的都倒进锅里。
顿时,那些白粥变得有了些油光,阵阵的肉香径直往众人的鼻子里飘,“天啊,那是肉?我没有看错吧?”
“没看错,那就是肉,我都半个月没有见过油星了。”
朱平贵的喉咙动了动,艰难地将目光从锅里移开,“大人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举手之劳罢了,你们也饿了,赶紧去吃吧。”
说罢从厨师的手上取过一碗递给朱平贵。朱平贵接过来,递给了身旁的一个老妪,“杨婆婆,趁热快吃吧。”
“哎哎……”老妪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连声应道,而朱平贵则是将头扭到了一边,眼眶有些泛红。
没过多久,在场的流民们都端上了碗,蹲在打谷场旁边的草地上咕咕噜噜地喝着粥。
肉粥的热气从碗里面飘起来,触到眼眶,不少人的眼中都溢出了泪水,这些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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