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的业绩暂且不提, 唐庆现在跟他算是两清,互不相欠,偶尔有些表面上的来往,私下里交情并不算太多。
反而刘世康隔三差五就要到唐庆家里来坐坐,跟唐庆说些衙门里的趣事与街井闹事, 唐庆也从中打听到不少不为人知的事来。
“就是这路啊, 我觉得有条件也可以修修, 我们马车都过不来,要是加宽不知道能省多少事。”唐庆越看对现在的村子越满意,没了之前的萧条感,反而处处都奔着欣欣向荣而去。
周青面不改色,用脚踏踏他们正走着的路道,依旧笑道:“你看看村长他们已经将路宽都给预留出来, 就等有时间来修整, 你别着急嘛。”
唐庆顺着周青的手指望过去,果然大家的房屋中间都预留了不少面积, 边上还用草垛做好记好。
“走吧,还有一堆东西没搬。”村长他们有心就好, 村口到他家的路也就几百米, 只需要出人工就好, 不用花太多钱。
等一辆马车上的东西都快搬完,宋文虎他们的马车才慢悠悠的赶到, 一车人大半都睡得迷迷糊糊, 马车一到才精神过来, 活碰乱跳的跳出马车。
“怎么这样慢。”唐庆皱皱眉,他跟周青都到多久了,他们才到,未免慢得有些过份了。
“舅舅,你是不知道这匹马,怎么吆喝他都不动,一路上就知道吃路边的草,我们使了浑身解数都没使唤动它。”张东拉着唐庆的胳膊,委屈巴巴地说。
在马车上他们可是吃尽了苦头,装满货物的车厢里,本来空间就不大,他们人多靠在一起,马儿又跑不快,腿脚都支撑不开,偏偏夫子还在一边颂读,听得更是昏昏欲睡,简直就是受折磨。
“我看你们是在路上偷懒了吧。”唐庆看看马又看看无尽打采的孩子们,半信半疑。
“噢。”刚刚从迷糊中回过神来的孩子们,神情恍惚的去搬马车上东西。
“姐,你说我们是不是太久没回来,现在周家村都大变样了。”张东手里拿满东西,走进村开,不敢相信地眨眨眼,跟他走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模样。
张兰手里也没空着,白了弟弟一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跟一年前的你一样吗?你都在变,凭什么别人不变。”
“我只是一时半会有点反应不过来嘛。”张东偏耸着脑袋,跟在张兰身后,犹自犟嘴道。
张兰不管弟弟心里怎么想,手里的东西实在是太沉了,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将东西放下,甩甩手,至于村子里的变化,待会忙完,再慢慢看就是。
“这些放厨房,这些放冰窖里。”王喜儿带了会孩子,见大家都在忙,将孩子扔给周大福,自己也加入进来。
唐庆带回来的东西,又多又杂,她老胳膊老腿也使不上什么劲,就不去添乱,在屋里帮着分类起来。
肉类可得往冰窖里放,见天就开始热起来,放一晚上就有味儿,现在乡亲们日子好过多了,还给他们吃有味的肉,多丢脸,再说唐庆现在可是爵爷,这要是没弄好,就不是丢脸的事儿咯。
“外婆,外婆,我来给你帮忙。”刘田田现在也快七岁,梳着两个小鞭子,一蹦一跳的跑进来,后面远远的还跟着周小花和刘木两口子。
王喜儿看她碰碰跳跳的样子,又看屋里东西多,忙提醒道:“慢点,慢点别摔着。”
“小妮子,使劲跑,我再后面追半天都没追上。”周小花跟刘木手里提着东西,气喘吁吁的走进来,对着刘田田揶揄两句。
刘田田对着周小花做个鬼脸,一点都不怕,转身就躲在王喜儿的身后。
“行了跟孩子计较什么,七八九岁正是顽皮的时候,我看田田乖得很,你老是把她拘在家里,会闷坏的。”果然王喜儿就开始对周小花说教起来。
刘田田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平时被周小花带在身边乖巧懂事,只有在她身边才会有顽皮的一面,孩子嘛,只要品性不坏,顽皮点很正常。
“娘,你可别惯着她,七岁也该懂事了,要是惯出性子来,以后再想改就晚了。”周小花对刘田田也就是说教两句,拿她还真是没有办法,打她又不忍心,骂她自己又骂不出口。
“我看着活泼点好,来,甜甜,舅君给你吃糖。”唐庆走进门,正好看见这一幕帮着说话,顺手从衣兜里抓出一把糖来。
刘田田快速地跑到唐庆身旁,接过糖,甜甜的道:“谢谢舅君。”说完快速地拨了颗糖,塞到周小花的嘴里,捂嘴笑道:“娘,吃颗糖就不生气了。”
周小花突然被刘田田喂了颗糖,再一听刘田田说的话,嘴里心里都甜滋滋的,哪里顾得上生气,但自己又下不来台,只能没好气地看着刘木:“都是你生的好女儿。”
刘木憨憨的,忙着搬动东西的手,瞬间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大家,不知所措。
“真是个呆子。”周小花彻底无语,只好帮着王喜儿分拣东西,大的憨,小的鬼机灵,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王喜儿看着女儿,摇摇头,还是这么要强,半点亏都吃不得,幸好当初给她找的是老实憨厚的刘木,要是找个稍微硬气点的,两口子恐怕天天打架,还是俗话说得好,什么锅配什么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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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田田在一旁眼珠子乱转着,见娘跟爹都不不说话,才跑到小角落里快乐的拨起糖果来吃,吃完再吃出来帮忙,那时候娘肯定就不记得刚才的事了。
“大婶子,大婶子,你在不在。”王喜儿正有条不紊地干活,就听见外面的嚷嚷声,只好起身快速的在围裙上擦擦手,出门去看看情况。
出门来一看是村里的妇人,都提着篮子站在门外,等着她。
王喜儿心里多半猜到她们是为什么而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脸上堆满笑容,热情的招呼道:“今天感情好,怎么都凑在一起来我哥婿家。”
“大婶子,别见怪,我娘托我送些菜过来,这爵爷办酒席,我们也不知道送什么礼,送轻了怕人笑话,重了我们也拿不出来。”打首的妇人,能说会道的三言两语就将来意说清楚,还热情的搀着王喜儿,让人生不出厌烦感来。
其他妇人嘴笨不会说话,跟着这位妇人直点头,三五个将王喜儿围住,嘴里吐出的都是应承的话。
王喜儿能不知道她们打什么注意,唐庆突然回来办酒席,她们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只好带些自家产的东西,上门来探探口风。
唐庆之前就交代过,他封爵这是喜事,不用送礼,孩子满月早就过了,再来收礼也不合适,也怕冲撞了孩子,这次就不用收礼。
“你们呀,嘴就是甜,这样吧东西我就收下,礼就不用送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笑呵呵地上门,自己总不能板着脸赶人,王喜儿也是笑眯眯地看着她们回道。
为首的妇人不敢相信,惊讶地捂嘴:“这如何使得。”那有办酒席不收礼金的,多多少少也得有个数才行。
王喜儿拿起她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笑道:“我说使得就使得,你是个精明的。”
这句话就是告诉她,礼金不收,你是个精明的,应该知道怎么办。
“那我就多谢大婶子为我们着想。”为首的妇人瞬间明白过来,由方才的惊讶快速的转变为捂嘴偷笑,其他妇人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等王喜儿应付完她们,门口留下十几个装满菜的篮子,得意地暗笑:得了,明天的菜有着落,白省了一笔钱。
现在村子里种菜的人家,都指着这些菜挣钱,除了相熟的人谁舍得送人。唐庆想到村里家家户户都有种菜,唯独没买菜。
这不,回来小半天功夫,就有人眼巴巴上门来送菜,又可以省小几两银子。
“姜还是老的辣,三言两语就把她们打发了。”王喜儿进屋,周小花给她竖起大拇指,自叹不如。
王喜儿将菜篮子放好,喘口气道:“还不是最近一年才练起来的,以前你何时看见我们家来这么多人,现在你老娘我在村里走一圈就得有不少人围着,不学着点说话可是要丢人的。”
“弟夫不是说经常说,活到老学到老,我看你娘也不差。”周小花对王喜儿嘿嘿一笑,小小地开个玩笑。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学什么,不过是做些面子功夫,倒是你们趁年轻能多学点就多学点。”王喜儿揉揉发酸的胳膊,真是老了,干点活身体就受不住,想想年轻的时候干活多利索,就是干一天也是不嫌累。
周小花看王喜儿有些累,扶着她坐下,帮她揉揉肩膀,捶捶腿,道:“娘,你不老,年轻着呢,还得看着田田出嫁还有宁宁成婚生子。”
“那是肯定啊,我这几个宝贝外孙一个都还没成家,我得替他们好生看着,你看看你们姐妹两就是我选的吧,如今证明你老娘我眼光不差吧。”王喜儿想起她替周大花,周小花找亲事的时候,不惜与婆婆对抗,跟周大福的兄弟翻脸。如今她们过的不差,也就证明她当初的做法是正确的。
穷都是可以熬过来的,要是日子苦那就苦一辈子。穷也是苦,婆媳关系不好也是苦,夫妻关系不好也是苦,孩子不孝顺更苦,那为什么不避重就轻,挑个穷点的,但至少家庭和谐。
王喜儿想起来就骄傲,两个女儿的婚事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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