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乱丘,叫什么名字?”
“回大帅,此地人烟稀少,因此周遭几十里只有牛角关一名,那里是片无名之地。”
“无名之地?”
赵隶望向北方烟尘滚滚,“以后就叫它……困兽丘。”
“喏……”
……
深入土丘三里,再无可行马之处。
黄飞虎拨转马头望去,密密麻麻的敌军犹如饿狼一般,在魏豹带领下,狞笑抽刀。
“抽刀……”
缓缓抽出腰侧长刀,黄飞虎知道,此时此刻,若想活下去就只能拼死一搏。
拼到四周埋伏的敌军行动。
“杀!一个不留!”
魏豹冷笑一声,大手一挥身侧悍骑狂奔而去。
“报将军,北面发现敌军……”
“报……南面有敌情!”
“报……后路出现大股敌军!!”
三声探报声响,魏豹顿时双瞳一缩,催马奔上一侧土丘,探头环视,只见四周密密麻麻的土丘背面,正源源不断的有敌军奔涌而来。
‘不好,真有埋伏?’
魏豹心头一震,怒喝道:“冲出去!打通后路!”
吼声刚毕,便见漫天箭雨迎头而下,嗖嗖嗖,破甲穿肉声不绝于耳,惨叫凄厉声此起彼伏。
武行山爬上远处山丘,双眸死死盯着四周被各个将领带着扑过去的战局,“李良,你带人去攻敌军后路,宁死不可退半步。势必要将其,统统困在此地!”
“喏!”
李良怒喝一声,带人疯狂涌向本就有诸多士卒的丘中道路。
丘陵之间,就那么一条小道。
他们用血肉之躯占住一步,敌军就少一步腾挪之地。
战马难道还能平地提速不成?
看着各部抵达预先安排好的位置开始作战,武行山渐渐松了一口气,旋即回头东望,那里是牛雄所在。
无数的厮杀声响彻丘陵之地。
牛雄领着人牢牢站住最外间的路口,死死盯着不远处平地上驻马而立的几千骑军。
“是突厥……”
有人认出异服弯刀,不禁低呼。
牛雄却是冷冷一笑,擎着大刀也不出去,就这么定定看着他们。
“图勒,魏豹中了敌军的埋伏,我们怎么办?”
“看上去人不少,我们要不要冲进去?”
“不好……”
几个突厥将领正在商议,忽然听到身后战鼓声响。
回头看去,只见牛角关大门打开,无数骑军蜂拥而出,在景云龙的带领下,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这几千突厥兵!
“那魏豹自己犯傻,咱们没必要搭上自己族人的性命。”
一个中年男子用突厥语呼喝一声,随即竟是领着所有骑军,径直向南狂奔,看样子是要跑。
“跑了?”
景云龙身后的一个都尉本以为要有一场恶战,可看到他们竟然转头就跑,顿时大喜,“追吧?”
“追他们作甚?”
景云龙深深看了狂奔的突厥狼骑一眼,“远远跟在他们身后就是。等他们走远,再折道回来。”
“喏!”
……
“将军,敌军太多,战马跑不起来,怎么办?”
“要不命一部分人暂且丢掉战马,去两侧土坡据守吧!”
“等外头突厥的三千狼骑冲进来,我们再……”
听到副将嘶吼,魏豹看了眼周遭密麻麻们的敌军,咬牙道:“不能靠他们,所有人上马,跟着本将冲出去!只要能冲出此地,我们就……”
不等他说完,一支利箭飞速袭来,魏豹刚抬臂一挡,可随之便又是数十道箭矢临近。
“保护将军!”
“杀啊!”
……
“什么,那些人走了?”
武行山看着面前的牛雄,双眼瞪大。
在他计划里,最要严防的就是未进入山丘的骑军,他们仍在平地,仍保持骑军最大战力。
他们才是变数。
至于进入山丘之地的敌军,在他眼里早已是包好的饺子,只等下锅。
看着他六哥不敢置信的眼神,牛雄挠挠头,“俺也纳闷,正想卖一卖力气,谁知道等大哥的人马一出关,那伙子人连个屁都没放,转头就跑了。”
“外部骑军是突厥部族,末将跟他们打过交道,能看出来。”
旁边有人出声。
闻此,武行山这才恍然大悟,可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当真是愚不可及,大军后路,竟交予外人之手?合该他葬身此地!”
无了后顾之忧,武行山拎刀狰狞回首,“传令大军,各部不惜一切代价压上去,敢有后退不前者,斩!”
“杀……”
……
这场厮杀,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
即使战马不得力,魏豹面对两倍于己的敌军,也坚持了一个时辰。
可惜,直到被缚他都想不明白,明明是一座不甚起眼的关隘,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敌军,怎么会有这么多能打的将军。
这个疑惑,在他被压着来到牛角关前时,一切就都明白了。
被撤下的旗帜重新换上,当中那杆大纛旗上,西路大元帅·赵的字样随着狂风猎猎作响。
朝廷,指派大元帅了?
赵……
应当就是个年岁不满二十的国舅。
如此说来,那此地为何有如此多的兵将,就说得过去了。
心如死灰的魏豹只看了眼城头旗帜,便落寞低下头。
万骑精锐被其亲手葬送,他只有死路一条。
“大帅,此人便是敌军主将,亦是顾淮直麾下义子之一,魏豹!”
李良满脸血污,上前笑道:“此战我军足足获得完好战马七千余匹,俘虏敌军六千余人,眼下悉数被缴械困在土丘中。”
赢了……
如释重负的松下一口气,赵隶看着垂首不语的魏豹,沙哑道:“斩首,快马送回长安。报捷!”
“喏!”
魏豹犹如死狗一般,被人拖下去。
“对了……”
武行山走过来,沙哑道:“敌军仍有六千余人,我们没有多余的兵力去看管,更别说收服。他们……怎么办?”
赵隶心中一突,瞬间就知道了最合适的选择。
不过还是环视四周诸将,“诸位觉得呢?”
所有人垂下头,一言不发。
杀俘不祥,自古以来就有这话,更惶恐眼下是足足六千多人。
“没别的法子吗?”
赵隶头疼道:“分出一部分兵力,将他们押送至远离战场之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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