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最後一面
“你用這事暗地裏對傅嵘威逼利誘也好,拿捏他也好,總歸是你們私下的事。等我說的話,你們整個傅家都會受影響。”
季明樂做了最壞的打算,就是破罐子破摔。
她的意思很清楚,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傅敬舟清楚她不可能無動于衷,“只怕你還等不到做什麽,就沒機會了。”
“你是這樣打算的嗎?”季明樂眼中哀傷,“為了不讓我散播對你們傅家不好的消息,你要提前把我解決了嗎?”
傅敬舟避而不談,“你母親和妹妹不一定有事,你計劃的那些不一定能用上。”
此時此刻,季明樂覺得自己的心髒潮濕到仿佛浸滿水,正在被眼前的男人握住,汩汩地流着血水。
“你真的不能幫我嗎?算我求你,如果她們真的有事,我就什麽也沒有了。”
說到底,季明樂也不願意看到最壞的場面。
她只能把最後的希冀放在傅敬舟身上。
她不得已而為之。
“我幫了你,就是跟叔叔作對,鬧到臺面上來,會給我添很多麻煩。”
“難道人命還不夠重要嗎?”
季明樂焦急又緊張地望着傅敬舟,抛開愛啊恨啊的,傅敬舟是她最親近的男人,她還懷着他的孩子,怎麽說,傅敬舟對她而言都是不一樣的。
也是因此,季明樂心存僥幸,但凡傅敬舟有着和她同樣的想法,哪怕一分,或許也不會看她落入最凄慘的境地。
傅敬舟望着她殷切的眼,正要說話,趙譯從外面打開車門。
“傅哥,東西我買來了。”
趙譯的出現打斷了兩人間的對話,也叫停了傅敬舟想要回答季明樂的想法。
傅敬舟從趙譯手中接過,遞給季明樂,“叔叔還沒回去,你就不要再上去了。”
他讓趙譯買來的是一些藥膏,季明樂的臉要是不上藥,又疼又腫,估摸要受許久的罪。
“我需要的不是這個。”
季明樂沒接。
她抿着唇,目光閃動,周身萦繞着了無生息的死寂。
下車前,季明樂道:“我等你給我答複。”
……
傅嵘将事情壓得幹淨,外界沒有聽到一絲流言蜚語。
他真能像他說的那樣悄無聲息地解決掉陳舒這個大麻煩。
季明樂下午還有兩節課,她從醫院回去沖澡換衣服,唐宋已經去上課了,留了食物給她。
季明樂察覺不到餓,但還是吐了,反應格外激烈,胃中幾乎沒有東西,最後嘔出一些膽汁,脫力地坐在地板上。
她等傅敬舟的回應等了兩天,先等到陳舒醒來的消息。
雖然醒了,但喉嚨受損,暫時沒法說話,也不能動。季明樂去醫院看望時,她戴着氧氣面罩,僵硬的躺在病床上。
陳舒很快又昏睡過去,季明樂又坐了将近一個小時,才轉而又去看傅瞳。
醫生說情況好轉只是時間問題。
季明樂這幾天以來沉重的心情總算得以放晴,她甚至想過日後陳舒離開傅家能做點什麽養活傅瞳。
次日,季明樂照常在學校上課,突然間收到趙譯的短信,讓她立刻去醫院。
季明樂問他出什麽事了,趙譯沒回。
她心裏頓時被強烈的不安所占據。
剩下的課沒上完,季明樂匆匆找老師請了假。
到了醫院,陳舒的搶救剛剛結束,季明樂還沒來得及弄清情況,便被醫生告知,陳舒沒救過來。
“怎麽會這樣?昨天她還醒了啊。”
季明樂說什麽也不肯相信是這樣的結果。
明明醫生說了以後會好的,僅僅過了一個晚上,怎麽就是這樣的結局了。
醫生安慰她兩句,讓她準備準備後事。
季明樂跌坐在椅子上,旁邊的趙譯凝重道:“季小姐,節哀順變。”
“不可能的,她昨天就已經醒了,醫生說會好的……”季明樂悲痛地用雙手捂住臉。
她心裏只想到一個可能性,那便是傅嵘動的手腳。
“我知道事情對你打擊很大,我已經和傅哥說了,晚點傅家會有人過來,你……”
趙譯的話沒說完,因為季明樂的模樣看起來太過崩潰。
說什麽都是徒勞。
之後趙譯跟着季明樂去見了陳舒最後一面。
看着季明樂癱軟着跪在陳舒的屍體前,趙譯覺得周遭的溫度仿佛能将人的血液硬生生冰凍住。
季明樂沒有大哭,眼淚卻始終沒停止過,一滴一滴摔在地板上,奏出巨大的悲傷。
季明樂在裏面待了多久,趙譯就陪了多久。
出來的時候,季明樂忽然腳下一軟,踉跄了下,趙譯及時扶住。緊跟着她痛苦地彎下腰,捂着小腹,蒼白的面龐上很快滲出冷汗,手指用力到把衣服抓得皺巴巴,也無法緩解絲毫痛楚。
“季小姐,你怎麽樣了?”趙譯感受到她的痛苦,慌忙叫醫生過來。
手腕上搭上一只又涼又濕的手,趙譯低下頭,季明樂抓着他,忍着痛道:“不要叫醫生。”
季明樂死活不讓醫生過來,趙譯只好開了間病房讓她住,還不放心,“還是讓醫生檢查一下情況吧,你看起來很不舒服。”
“沒事,休息一下應該就好。”
緩過那陣難以承受的痛,沒有愈發嚴重的趨勢,季明樂不想興師動衆,以免被趙譯知道些不該知道的,怕是會更亂。
而趙譯則是以為她受到的打擊太大才會這樣。
看季明樂的情況稍微好些,趙譯借着讓她好好休息的間隙走出病房聯系傅敬舟。
原本陳舒去世,傅家還是要來人的。
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位,傅嵘帶着人來時,傅敬舟也代表傅老大一家過來了。
得了空,傅敬舟問趙譯:“季明樂什麽情況?”
“她不讓醫生看,應該是受了刺激一時接受不了。”
傅敬舟看一眼正在黑着臉給陳舒處理後續情況的傅嵘,拍拍趙譯的肩膀,“你在這,我去看看。”
他推開病房門時,季明樂正想下床,陳舒的事,她不想傅嵘去辦。
腳還沒挨地,小腹又一陣尖銳的墜痛,逼得季明樂緊緊抓着床沿動彈不得,拱着身子,疼得哼出聲。
連傅敬舟走到床邊都無暇顧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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