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宣誓她的忠誠。
咖啡廳裏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不知不知覺間走完了,眼下倒像是成了他們幾人的包場。
季明樂剛才還沒到門口便被趙譯堵個正着。
這會她左右分別是傅敬舟和傅嵘,夾着她在中間,如芒在背,一口水也喝不下去。
傅嵘先開了話題,“敬舟出現在這,也是來找季小姐嗎?”
“我是奔着您來的。”
沒想到傅敬舟如此不遮不掩,搞得季明樂心裏長了草一樣不安分。
傅敬舟壓根沒有顧忌,得罪人這回事在他這不存在,即便對方是他的親叔叔。
“您想做什麽我都理解,可您想收買她在我身邊幫你,是不是想得太簡單了?”
季明樂聽不得他在這件事上冤枉自己,“我沒有。”
傅嵘看看她,又和傅敬舟說:“我也沒讓她做什麽。”
“是沒讓,還是沒來得及。”
沒人聽季明樂的話,她突然站起來,把椅子蹭得發出刺耳的聲音。
她凝視着傅敬舟,鄭重地再次道:“我沒有答應他幫他做什麽,要我說多少遍才行。”
季明樂快要受夠了被人當皮球一樣踢來踢去的感覺。
傅敬舟這才看她,她急切地快要哭出來,被他的不信任傷害很深。
心頭微動,傅敬舟握住她的手臂,将她往下拉,重新坐好。
“嚷嚷什麽?店員在看你。”
季明樂不理會他姍姍來遲的‘好意’,盯着杯子誰也不看。
傅嵘氣定神閑,“小姑娘,就是心浮氣躁了點。你就算告訴敬舟你要幫我做事又怎麽了?這是各人的選擇,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季明樂猛地看向他,“你……”
“敬舟,你也不要因為上次貨物的事咱們叔侄離心,那是蕭家想要的,我和你可沒有利益沖突,季小姐也不算是背叛你。何必自家人跟自家人鬧不愉快。”
空曠的咖啡廳只有他們四個客人,傅嵘不緊不慢的說着,好似他真是個一致對外的好人。
還是三言兩語中把季明樂拉到他那邊。
季明樂攥緊的手在抖,她克制着沒有掀桌離去,通紅的眼眶裏盛着傅嵘藏在笑眼裏的狡猾。
她的崩潰傅敬舟看得清楚,态度強硬道:“我想叔叔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在意的是我身邊的人另外有主,如果都像叔叔這樣,那我的一舉一動豈不是都被人掌握了。”
“我只是為了這次的事。”
言下之意,傅嵘買通季明樂,僅僅是不想蕭權拿到那批貨,而不是針對傅敬舟。
可是真是假,這裏的每個人心中有判斷。
傅敬舟有所應對,“既然叔叔這樣說,以後就用不着季明樂了。”
傅嵘笑笑,意味不可知,“她,你怎麽打算的?”
“她是她,叔叔是叔叔,該算的賬都會算。”
傅敬舟的反應沒有讓傅嵘如願以償,傅嵘的笑微妙地淡下來。
話談到這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傅敬舟起身,走前,把季明樂也拎着了。
晚上莫名又有點降溫,風揚得大,出了咖啡廳的門,季明樂不自覺打個冷顫。
“你住在哪?”走在前面的傅敬舟突然出聲問。
季明樂疑惑地指了個方向,“那後面。”
“帶路。”
不僅季明樂,連随同的趙譯也是同一個想法,去她家幹什麽。
想歸想,季明樂還是把他們帶回家。
一室一廳,每個空間的面積都小,并且一覽無遺,兩個男人進來,客廳立馬逼仄。
沙發容不下兩個大男人一起坐下,趙譯識眼色地立在一旁,接過季明樂用一次性紙杯倒的熱水。
傅敬舟的擱在小茶幾上,季明樂惴惴不安,“傅叔叔說的那些話,你不會當真了吧。”
“你覺得呢。”
“如果你還是不信我,我真的沒辦法說服你了。”季明樂自暴自棄。
她低垂着眉眼,提不起勁,也累了。
在他們之中周旋,本身就要付更多心血。
何況就像傅嵘說的,只要陳舒在,季明樂無法完全斷幹淨。
她又在他面前出神,傅敬舟意識到這點,連帶着她剛剛的自我放棄跟着看不順眼。
“你沒做過,幹什麽這麽害怕。”
季明樂灰敗的眼神移向他,有氣無力,“我是怕你。”
“我之所以一直跟你解釋,無非是不想你誤會我,一旦你認定我和傅嵘是一起的,我知道你不會輕易放過我,你說,我能不害怕嗎?”
這是實話。
傅敬舟從她臉上分辨出幾分是真幾分是假,“既然害怕,怎麽一開始沒來找我?”
季明樂搖搖頭。
雖然沒說一個字,意思還是傳達出來。
坐在狹窄的出租屋內,季明樂把僅有的小沙發讓出來,她像個挨罵的孩子站在那,頭頂燈光在她頭頂上留下光圈,映照着她有些毛躁的頭發。
那是身體不好的婉轉證據。
周遭的一切都是。
傅敬舟大發慈悲地緩了兩分語氣,“今天當着傅嵘的面撇清幹系,不怕他不放過你麽?”
“再怎麽樣,跟他相比,我還是更信你。”
季明樂眼裏浮動着隐晦的淚光,楚楚可憐地看向傅敬舟。
“話說得這麽好聽。”
“不信算了。”
季明樂扭過臉,用手背碰碰眼角。
一副賭氣的小女孩的姿态。
氣氛暗暗變了,趙譯眼觀鼻鼻觀心,要走,“傅哥,我先去把車開到樓下吧。”
他一走,房間裏有什麽東西不再壓抑,開始發酵。
開關門的動靜,鑽進來涼風,季明樂咳嗽幾聲,動靜不輕,看上去要将薄弱的身體咳垮了。
傅敬舟提醒她,“過來喝水。”
他那杯水靜靜擱在茶幾上。
季明樂喝了大半杯,喉嚨舒服許多,将紙杯子捏皺,郁郁地提起,“今晚要不是你來了,傅叔叔還不知道要怎麽逼我。”
男人需要女人的依賴,季明樂拿捏得剛剛好。
傅敬舟也受用,“今晚過後,他要好好考慮了。”
“嗯。”
裝乖裝弱,引人憐愛,季明樂曾經順手拈來,如今身體太差,不用刻意演就有。
她那雙漂亮澄亮的眼珠子印着傅敬舟的輪廓,因為喝水蹲在茶幾前,此刻由下自上地仰視着傅敬舟,指尖泛涼的手抓住他的袖口,認真道:“不管怎麽樣,我最親近的人只有你一個。”
仿佛在向傅敬舟宣誓她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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