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80.你不是我妈（二合一）
那位自称是相泽修母亲的女人，将他拥入怀中。
如果秋山刹那看到这一幕，她就会好奇，为什么眼前的女人与她的师父清水诗织，长得一模一样。
一股栀子花与蜜饯的香甜气味，笼罩相泽修的脑袋，让他露出恍惚的表情。
“你真的是我妈妈？”
相泽修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思维运转近乎停滞。
明明眼前的人面容非常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她的名字。
清水诗织动了动狐耳，将艳丽的嘴唇贴近相泽修的耳朵，低语道：“没错，我就是修的母亲。清水妈妈哟。”
说完，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相泽修身体绷直，感觉大脑深处在颤抖。
“清水妈妈.”
相泽修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但意识体之间的交流，对精神的冲击远比他想象中来的要强烈。
他就像是大海风暴中不断漂泊的小艇，只能在清水诗织不断低语的重复中，任由她摆布。
相泽修犹如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在她的鼓励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阶梯走去。
“去吧，只要爬上阶梯，妈妈就会奖励你。”
现实中。
几位金神教祭司看着不断走近的相泽修，露出欣喜的笑容。
“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呢，果真是完美的素体。”
手持灵盘的阴阳师激动说道：
“剩下的就是, 撕开一个口子，让他与建御名方建立联系。”
为首的女祭司满意点点头，对阴阳师吩咐的道：“结界的情况如何？”
“御柱的腐化程度远比我们想象要严重, 京都人真的在好好封印建御名方吗？”
阴阳师举起大拇指：“不过, 这样一来，我们随时都可以进入建御名方的里神域。”
为首的女祭司吩咐道：“现在起, 召集所有潜伏的信徒，让他们全部集合在这里, 绝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是。”
被俘虏的川澄沙耶，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大概明白了他们的所想做的事。
用相泽修窃取建御名方的力量，让他们的金光大明神降世。
这可不是好消息。
她看向被金光笼罩，双目无神的相泽修，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向湖边走来。
他身后的史莱姆娘，也犹如被下命令一样，一刻不停地跟在身旁。
“醒一醒了呀，你不是英雄吗.怎么能被控制呢？”
被束缚的川澄沙耶内心焦躁。
她知道金神教教徒的恶劣事迹，为了在这个不存在金光大明神的世界里，召唤出所谓的神明，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
被选中的素体，换句话来说，就是祭品。
其他人看到相泽修的模样，也低头叹气，这样子，要被一网打尽了。
“布都御魂？”
走近相泽修的女祭司，看到他手中拿着的神剑叫出声。
总所周知, 建御名方最痛恨的神明，便是镇压自己的建御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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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一把它的神剑，很有可能会破坏金光大明神的降世仪式。
“不用惊慌，正好可以用来破坏御柱。”
阴阳师看了一眼长剑，转头操纵灵盘，随后相泽修举起剑，向大湖四周高耸竖立的十六根御柱斩去。
轰隆隆的响声伴随雷神之威，大湖湖水翻腾，无风自起水浪，愤怒的吼声自天外传来。
等相泽修破坏十六根御柱之后，大湖恢复平静。
“这下子，封印算是完全解除了。”
阴阳师看着突然放晴的天空说道。
他能感受到，湖底深处，犹如岩浆爆发前的暗流涌动。
那是神明苏醒的征兆。
“嗯，做好准备，按照事前计划，让素体进入里神域。”女祭司说道。
她走进相泽修，拿过他手里的布都御魂，扔向湖底。
说完又看向被俘虏的御刀使，对余下的教徒吩咐道：“再给他们一针，让他们成为金光大明神降世后的第一餐。”
无明领域外。
因为八坂刀卖神出现而加强巡逻的御刀使，看着诹访湖上空的金光异象，心生恐慌。
“这金光是什么？难道又要来一次？”
“不是吧，八坂刀卖神出现时，应该是湖水冰冻吧？”
“嗯，你看，湖水已经有冻上的迹象了。”
“不用慌，宇都宫大明神会守卫我们。”
“.”
因为异象的发生，所有御刀使进入战备状态。
他们盯着湖面，警惕随时可能到来的战斗。
另一边。
宇都宫莲华坐在守屋山的山顶小屋，看着诹访湖上空的异象，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茶。
仿佛世界上的事，全部与她无关。
而在她身边的女人，就显得不那么淡定了。
她甩了甩紫色和服的留袖，神色焦急道：
“莲华，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还不出手？”
宇都宫莲华看向，本该在京都制造御柱的藤原樱夜，慢慢说道：
“二对二，你有把握赢吗？”
藤原樱夜立马回道：“能赢！”
宇都宫莲华淡淡嘲笑道：“那你去呀，去把你的修，从两个疯子手里抢回来呀？”
藤原樱夜上前一步，敲了敲桌子叫道：“那你什么意思？就眼睁睁看着修被她们摆弄，成为不人不鬼的妖怪？”
宇都宫莲华瞥了一眼藤原樱夜，淡淡道：“继续往下看，就像是你与我结盟一样。
你觉得清水诗织与朝雾白鹭两个人在一起，会和平分享相泽修吗？”
藤原樱夜想了想，坐回自己的椅子，丝毫不觉得不对：
“是呢，我绝不会把修让给其他人的。”
相泽修在攀登阶梯。
从一开始的两只脚交替登台阶，到后来的手脚并用，再到现在类似毛毛虫的蠕动爬行。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退化，比返祖的猿猴还不如。
而且，这处闪着金光的台阶似乎永无尽头，让他丝毫没有攀爬达成目标的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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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登台阶，但身旁那位自称是自己母亲的“清水妈妈”一直在给他打气。
让他不好意思松懈。
“怎么了？肚子饿了吗？那让清水妈妈喂你好不好？”
见相泽修停下动作，清水诗织走近他，弯下身子，一阵好闻的浓密香气再度袭来。
洁白的锁骨下，是一片圆润的雪白。
高耸的胸脯炫耀似地展示她傲人的充足分量。
那意味着，当她的婴儿宝宝绝不会挨饿。
“饿了。”
相泽修点点头。
没有哪位婴儿能抵挡基因里流传下来的本能。
况且，莫说是吃上一口，就是闻上一闻，也能延年益寿啊。
“真是的，是清水妈妈不好，竟然没有察觉到修饿了呢。”
清水诗织垂下狐耳，扯了扯和服衣领：“来吧，修，午饭时间到了。”
相泽修愣了一下，连忙扑了上去。
意识世界里没有时间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
相泽修抬起头，转身继续投入到攀爬阶梯的动作中去。
在他身后，清水诗织坐起身，收拾整理散乱的黑红和服。
意识世界外。
金神教教徒已经做好与建御名方接触的准备。
他们全部从湖中心，转移到岸上。
只留下相泽修一个人，站在早已准备好的五角桔梗结界中心。
他双目无神，手中拿着之前阴阳师持有的灵盘，头顶的金光愈发强盛，像是一把凝实的棍子，直通湖底。
“还要多久？”女祭司看着这幅景象问道。
“风水大势已成，现在就看建御名方何时挣脱枷锁，浮上湖面。”阴阳师回道，“不过，外面的情况呢？”
金光大明神降世的天地异象，绝对会引起外面驻扎的京都和东京御刀使的。
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他们搜寻过来，就不太好收场了。
女祭司摇头：“不用担心，首领说，一旦金光素体展现，她就会负责拦住所有的障碍。”
阴阳师又问道：“我听说，宇都宫大明神，在之前的八坂刀卖神风波中出现了。首领真的不要紧吗？”
金神教与常世教团一样，在过去也被统合会和京都朝廷打压过。
教内的中坚力量十不存一。
要不是那位神秘的“首领”悄然出现，收拢人心。
他们这些祭司，只能隐姓埋名，在无人的角落里祭拜金光大明神。
更别说找到建御名方，让它成为降世躯体。
所以，无论是出于个人情感，还是对金神教前途担忧，他都不希望首领出问题。
女祭司冷声道：“就算是大明神，首领也会拦住，你是在质疑她的决定吗？”
“怎么会？”
阴阳师讪讪摇头，转身望向湖面，随即大笑道：“快看，建御名方出现了！”
湖面上空。
金光稍稍减弱。
铺天盖地的乌云，自发形成一串类似蛇鳞的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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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变得整齐有序起来，仿佛远古时期的神明低语。
短促悠长，错落起伏。
在声音的指挥下，斑片状的“蛇鳞”围绕着金光，开始不断搅动。
似乎有一条看不见身形的龙蛇在空中舞动。
“那是建御名方的四魂，他的本体就是一条龙蛇！”
阴阳师连忙双手按在地上。
围绕大湖周边的彩光浮现。
原本被破坏的御柱碎块，在金光的吸引下开始重新聚合。
天空中的龙蛇身影逐渐显现，雷声轰鸣也变得焦躁起来，似乎不满御柱的出现。
“捕捉到了！”
阴阳师看向女祭司，后者点点头，拿出一串青色勾玉，扔向空中。
勾玉散发金光，将大湖上空的“蛇鳞”雨云全部吸纳到金光之中。
“金光大明神在上，以我之血，唤汝之名！”
女祭司说完。
一直被金光笼罩的相泽修，开始向湖底深处坠落。
“终于，神明降世，开始了”
意识空间。
再一次吃饱喝足的相泽修，开始攀登阶梯。
清水诗织整理和服，站在身后，拿着拨浪鼓似的小玩具，继续加油打气。
“加油，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登上顶峰，成为妈妈的好儿子。”
“.”
相泽修感觉疲倦，但他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爬梯行为。
挺好的。
不用思考，不用想太多。
饿了就吃，吃完就爬梯。
生活简单到无以复加。
“过去的我，到底在为了什么而忙碌呢？”
相泽修一边想，一边像婴儿一样蠕动身体。
不过，他已经知道了人生的真谛。
未来的活法，那就是在清水诗织的关怀下，当一个妈妈的好儿子，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
“没错，这么想才是对的，修什么也不用考虑，一切都交给妈妈就可以了。”
清水诗织感受到相泽修的思想波动，内心泛过波涛般的喜悦。
啊，看来与朝雾白鹭合作，是正确的。
只要借由金神教的降世仪式，就可以截胡相泽修的意识。
在意识空间里，给他灌输“清水诗织是妈妈”的观念。
这样，无论仪式成功还是失败。
相泽修最后是变成金光大明神的转世素体，还是成为一个被吞噬神明之力反噬，不人不鬼的妖怪。
她都可以笑到最后，成为相泽修的伴侣。
“修，继续爬，爬到妈妈说停才可以哦。”清水诗织说道。
这处永无止尽的阶梯，就是天台宗秘传的轮回考验之一。
本来是用来选拔下任座主，选出接近佛祖的圣人之后。
但现在看来，用来洗脑也是一等一的好用呢。
“好的。”
相泽修不自觉地答应道。
他加快速度，继续攀爬。
然而，在一处长满紫色苔藓的楼梯转角时，相泽修看到了一只仙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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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仙鹤不似之前路过的雕像，直直盯着自己，似乎会说话。
“真难看呢，相泽修。”仙鹤扭动修长的脖子，“像个婴儿一样，很满足吗？”
“.”
相泽修愣了一下，停止蠕动。
清水妈妈，仙鹤真的会说话诶！
“哼，该不会退化到，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吧。”
仙鹤扇动翅膀，洁白的羽翼落到相泽修头顶。
刹那间，他像是发现自己上学迟到，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一样。
飘忽地意识陡然回到身体，十分清醒。
“.”
相泽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扭头看向身后的清水诗织，并准确地叫出她的名字。
“清水诗织，你.”
“嗯，是我哟，你的清水妈妈哟。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再吃一口呀？”
清水诗织看了一眼仙鹤，不在意地对相泽修说道。
语气温柔，依旧是哄婴儿的口吻。
“.”
相泽修捂住脸，不愿回想之前的画面。
“不要害羞嘛。”
清水诗织笑了笑，转身抬头，收起笑容，冷眼看向仙鹤：
“朝雾白鹭，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由你在外面拖住宇都宫吗？”
“哼，我再不来，相泽修都要被你变成白痴了！”变成仙鹤的朝雾白鹭同样回敬道。
“哎呀，我只是在消磨他的精神而已，这不是你之前认同的吗？”
“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打算？”
朝雾白鹭冷笑道：“不过，你觉得我会乖乖把修让给你？”
意识空间外。
史莱姆娘行动了，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跳入大湖，拉起相泽修。
同一时刻。
诹访湖上空，宇都宫莲华，拿出三十年前相泽修送给她的那把灵刀，向湖面斩去。
“相泽修，只能是我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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