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乡亲父老,在颁奖之前,我还要特别与大家提个醒!”
宋澈招了招手,姜云天拎着先前卖假票的男子走上领奖台。
男子若晓得宋澈便是这彩票生意的大东家,估计打死也不会找他推销。
“各位,此人是个假票贩子,以低价,内部票等借口向外兜售假票……在此我提醒大家,福利彩票只能在合法场所购买,价格永远是三文钱,任何私人以任何借口售卖的都是假票!还有,我希望大家与我共同监督市场,凡遇检举揭发假票贩子的民众,本商行将给予丰厚的奖励!”
“那宋老板,我们被骗卖了假票的,该如何是好啊?我可是买了他两百张呢!”有彩民突然问道。
“被骗了的乡亲莫要着急,稍后我会将这骗子送入官府,你们带着自己的假票,到官府报案即可。”
先前这骗子出示过假票,做工还有那么几分相似,其身后必定有黑作坊,恰好可以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
……
锦绣大会六月份才召开,此间才二月份,桑珠与姜小黎来早了四个月。
为表示地主之谊,宋澈专门给她们租了个小院儿,还将她们介绍到自家绣坊帮工,一来可与苏州绣娘切磋绣技,二来也能赚取些生活费,她们都相当欢喜。
姜云天在宋府只住了两日便接到了金陵来信,如今天下局势稳定,廖恒也决定将京师迁回洛阳,姜云天作为柱国将军,也得跟着搬迁。
二月十六,姜云天带着赵沁还有灵芝离开杭州,约定六月份再来共赏锦绣大会。
当夜。
宋澈坐在书房内,专心致志绘画着设计图——如今“绝对不鸽”的外卖生意越做越大,杭州城内的运力也提高了不少,每天都有上百名货郎充当“骑手”去送外卖,
但由于杭州城内的街道并不宽敞,也没有个什么具体的交通规则,货郎们为了赶时间送货,已发生好几起严重的交通事故,
为了杜绝这一麻烦,宋澈便想着改善一番杭州城的交通,比方说将街道分一分,划出马车道,人行道,在十字路口设置个类似于红绿灯的信号牌……
总之,他虽改变不了这座城市的规格,但将城市管理趋近于现代化,不论对自家生意,还是对平民老百姓都有很大的帮助。
“哒哒哒……”
“请进。”
房门轻轻推开,南宫月捧着一壶茶走进书房,表情似有几分凝重。
宋澈抬头扫了她一眼,轻声道:“可可又偷懒了。”
南宫月走到书桌前,先给宋澈冲了杯热茶,然后又用镊子将书房内所有灯芯都夹了夹,好让它们烧得更亮,最后回到书桌边,折袖拿起墨条,一边磨墨一边说:
“不怪可可,是我自己要来送茶的。”
“哦?”宋澈偏头看她:“你专程来找我,肯定有什么事。”
南宫月迟疑了片刻,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是来找你辞行的。”
宋澈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笔,他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正如他曾说过,南宫月她们并非自己的下人与奴仆,她们有资格去追求自己的生活。
“怎这么突然?”
“自前年第戎动乱,洛超便被迫停止了,如今京师重新迁都洛阳,我也该回去操持比赛了。”
“害!”宋澈长叹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打算离开我呢,原来是回洛阳去做生意。”
南宫月紧咬着嘴唇,沉默了许久才吐出一句:“回洛阳不也是离开你么?南北车马如此之慢,我若去了洛阳,也许一年才能见上一回,也许很多年都见不上一回。”
宋澈算是听出来了,原来她不想离开,“迁都是大事,没个一年半载完不了,你何必这么早回去?”
“可不回去的话,我又能去哪儿呢?如今我都不知自己是何身份,终日住在宋府内,吃了睡,睡了吃,你瞧肚子上都多出两层肉来了。”她揉着自己的肚子,除了抱怨还有些许失落。
宋澈笑道:“才两层而已,你瞧人家林女侠,脸都长圆了,不一天也是吃吃喝喝么?这人生在世,无碍乎吃喝二字,我有花不完的钱,你就该有享不完的福。”
“可人家是女主人家啊,肚里还有你的孩子,她做什么都心安理得!”她将脸上的委屈深埋于目光,“而我呢,又算什么,一把年纪了,一把年纪了……”
“一把年纪啊……多少岁了?”
“二十九了……”
“嘿!你只比我小半岁,我今年都三十二了,你也差不多。”
“你……哼!”
她将墨条狠狠一摔,转身便要离开,“是,我都已年过三十,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女人了,老女人就是惹人嫌……”
宋澈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拉,将她搂入怀中,笑道:“我可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年过三十了,还这般肤白貌美,秀色可餐。”
她偏头,默默泪流,“可我一直都是个多余的……”
宋澈捏着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脑袋,面对面赋予温柔与深情,他指尖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痕,“我会将你留在府中,便已将你当作了这个家的一份子,南宫月,你是独一无二且缺一不可的,现在是以后也是。”
她回馈深情,吸了吸鼻子,哇一声深埋于他胸膛,失声痛哭。
待宣泄过后,她又昂起头,泪眼婆娑问:“那其她人呢?婉舟,紫韵,葵司她们……她们都跟我一样,不愿不劳而获。”
宋澈轻叹:“我早与你说过,她们是我的员工,不是我的奴仆,她们都还年轻,可以去嫁人,去寻找新的生活。”
南宫月低声伤感:“她们跟我一样,从小命运多舛,都不想再嫁人了,何况我们再是从了良,也是入了贱籍的,好人家根本看不起……”
这倒是个问题,在当代社会,有了污点的女人,即便身子再清白,也会遭人嫌弃。
宋澈抿唇思绪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你们去当老师如何?恰好刘心楠说过,想在杭州开家女子学院,你们出身教坊司,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恰恰适合教书育人。”
“女子学院?真了不起!”
“这么说,你们都愿意了?”宋澈笑问。
“咵——”
书房大门几乎被挤破,先前那些任劳任怨的女剑侍们,一股脑蜂蛹而入,将宋澈花团锦簇。
“老板,我们呀,满心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