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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三十三章苍龙归海!
    跑!

    不停地跑!

    用尽全力地跑!

    宋澈跑得比所有人都快!

    过了凤鸣关才算真正到了大梁底盘儿,待他入关归乡,便如同苍龙入海,大展雄途!

    每个人都秉持着这般信念,不停在雪地里狂奔,待到夜尽天明时,巍峨关隘映入眼帘。

    “是马将军,还有宋先生他们!”庞维与瓮城众军民站在关墙上齐声欢呼。

    原先宋澈还担心他们会落后,没想到他们竟比自己还要早到。

    胜利就在前方!

    然,就在这时!

    “轰轰轰……”

    身后远方激起一阵雪雾,马蹄声动若雷霆,一列列重甲骑兵呼啸而来。

    “站住!站住!”

    胡人追上来了!

    “快跑!快将关门打开!”宋澈边跑边喊。

    激动时刻,众人肾上腺激素飙升,本已精疲力尽的身体,爆发了无穷动力。

    关门迅速打开!

    “快进来!快进来!”

    宋澈第一个冲进关隘,五百名将士紧随其后!

    胡人铁骑兵眼见已追不上,弓弩齐射,“嗖嗖嗖……”暴雨梨花般的飞箭射向关隘。

    “快关门!”

    “咚!”

    凤鸣关大门合闭,将胡族铁骑拒之门外。

    “马国成,你竟敢偷袭我军营,还弃城而逃,你这个懦夫!”哈扎伊在气急败坏,在关外大声叫骂。

    宋澈与马国成登上关墙,放眼望去,城下追兵莫约五六千人,皆为全副武装的重甲铁骑兵。

    冬季草料本就缺少,却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这对依靠马匹作战的胡族而言,是极大的损失,他怎能不气?

    “哈扎伊,你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怎么连‘兵不厌诈’也不懂啊?你中我宋先生之计了!哈哈哈……”马国成叉腰大笑。

    “匹夫!懦夫!败军之将!弃城之将!你可敢下来与我决一死战!”哈扎伊怒声大喝。

    “大胆胡奴!贪婪卑鄙之辈也敢来我凤鸣关前叫嚣!”这时,站在一旁的凤鸣关守将,唤作卢定义,怒指关下呵斥:“限你速速退兵,否则万箭齐发,叫尔等统统埋尸于此!”

    墙壕的弓弩手,拉弓上箭,蓄势待发。

    哈扎伊明显有所忌惮,他咬牙振臂挥了挥,骑兵缓缓往后撤退。

    “喂,你叫哈扎伊对吧?”宋澈大喊着,傲声嘲讽:“实不相瞒,夜袭军营便是宋某之计,不好意思啊,一把火烧光了你们的家底儿,你要是不服气,随时都可以来弄死我,但前提是你得过了这凤鸣关。”

    哈扎伊怒指宋澈问:“尔等可敢留下姓名!”

    “这又有何不敢?”

    宋澈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老子便是你们大都要找的重要通缉犯宋澈!

    你们给我听着,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们的大汗帖木儿,正是我用离间之计,唆使二王子奎木所杀;呵!一群胡族蛮夷,也妄想登基称帝,尔等不配!”

    “啊啊啊……宋澈!我必手刃你!”

    “犬吠什么!还不赶紧滚回去告诉阿尔罕!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大错事,便是将我宋澈带回了你们胡国大都,哈哈哈……”

    宋澈扬天狂笑,又横眉冷对怒指关下胡族呵道:“放箭,驱狗!”

    “嗖嗖嗖……”万箭齐发之下,叫得那些胡族骑兵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

    宋澈在凤鸣关休整了一日,洗去身上的污垢,刮去脸上的胡茬,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恰逢正月初七,离开凤鸣关,直奔西凉城。

    “宋先生,您到底是什么人啊?您真的……真的,真的,用计杀害了胡国大汗?”

    马国成与庞维等瓮城众部将,都是西凉太守马巍的下属,虽然是为了老百姓,但他们还是弃城而逃了,寻思着回西凉城“负荆请罪”,于是便结伴与宋澈一路走,也算充当宋澈的护卫了。

    “哎,马将军,你又叫错了,”宋澈点了点脸上的大白脸面具说道:“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戴上面具姓白,脱掉面具才姓宋。”

    马国成赶忙改口:“知了!知了!白先生!”

    “宋……呃,白先生,打瞧你第一眼起,我便觉得您不是俗人,昨夜用奇袭之计火烧敌营,更是让儒生敬佩不已啊?”庞维竖起大拇指称赞,又自我感慨:“可惜啊,庞某从小熟读兵书,自认为腹有点墨,在白先生面前却是那燕雀鸿鹄,野鸡比凤凰……”

    巴拉巴拉一大堆之后,他才笑眯眯问道:“白先生您一定是个大人物吧?”

    “我若是个大人物,早就名扬四海了,庞军师又怎会不知呢?”宋澈摇头笑道:“白某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罢了。”

    “谦虚了,谦虚了……”

    两日后。

    西凉城尽收眼底。

    可越靠近城门,流民便越多,他们衣着单薄,面黄肌瘦,蜷缩在道旁冷得瑟瑟发抖。

    马国成说,这些都是边境小村镇的百姓,得知胡族将要挑起战争了,他们只能拖家带口,被迫往西凉城迁徙。

    “胡族不是还没打过来么?为何他们逃得这般积极?这大冬天的,无房屋避寒,就算不被战火烧死,也要别寒流冻死。”宋澈眉头紧皱。

    冻死之骨,无人收尸,就这么曝横七竖八地倒在雪地中,此情此景,怎一个惨字了得?

    “白先生有所不知,胡人可要比寒流残忍多了,这些村镇百姓连乡兵都凑不齐,一旦胡人打来,他们只能沦为鱼肉,胡人是什么?禽兽不如的东西,房子烧光,男人杀光,东西抢光,女人奸光……”马国成连述说都于心不忍。

    宋澈还能如何呢,一声哀叹不了了之。

    来到城门下。

    流民排起了两条长龙般的队伍,他们都抱着碗筷,到城门施粥处领粥。

    “嘿,西凉府何时这么大手笔了?瞧这米粥又稠又浓,还有白面馒头呢!吃得比我们在瓮城都好!”马国成感慨道。

    操持施粥点的,是一群戴着面纱的女人,她们兢兢业业,埋头施粥,端庄大方的气质,冰清玉洁的模样,厚德载物的品格,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多看她们两眼。

    “真是一位位心地善良的女菩萨啊!”马国成再次感慨。

    宋澈会心一笑,翻身下马招呼着:“走,咱们也去找这些女菩萨讨碗米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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