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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金盆洗手,后人曲非烟
    “这位兄台,老夫刘正风,敢问何处得罪了兄台,竟引得兄台来我家这般耍横?”

    矮胖老者刘正风站了出来,神色微沉,抱拳看着冯骥。

    旁人都不认识冯骥,只是目光四下里打量冯骥,都是疑惑,此人是谁。

    在场之中,来的都是五岳剑派的高手,其中不乏掌门人物。

    如岳不群、定逸师太,泰山派的天门道长等。

    冯骥自然也不认识这些人,他也没有打算认识这些人。

    看着刘正风,冯骥心中若有所思。

    这刘正风不知道和自己血脉后人什么关系,为何自己的血脉后人,会出现在刘正风的后宅之中。

    不过他知道《笑傲江湖》的事迹,也知道此人结局凄惨,全家老小,都被五岳剑派之首的嵩山派一干人屠杀干净。

    冯骥自然不允许自己的后人,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

    当下他看向刘正风,道:“是友非敌,刘老爷子,我与那矮子的个人恩怨,非是要寻衅滋事,本座太湖金银岛岛主冯骥,此次前来,有事相告。”

    刘正风一愣:“太湖金银岛?”

    他神色迷茫,显然是没有听说过这么个地方。

    太湖岛屿众多,在场之中,也没几个去过那边,几乎都没听过太湖金银岛的名号。

    一时间,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

    “师兄,你可听过太湖金银岛?”

    “周师弟,你听说过吗?”

    “我孤陋寡闻,在江湖上没听过这号门派势力。”

    “此人竟能一拳逼退青城派掌门,实力非同小可啊,这太湖金银岛,不该是籍籍无名的地方才是。”

    “会不会是他随口胡诌的?”

    “且看看他究竟有什么事。”

    ……

    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全部落在了冯骥耳朵里。

    冯骥将这些人的神色一一看在眼里,心中一叹。

    他知道,只怕太湖金银岛,这些人根本没听说过。

    这也很正常,因为自己当年亲手在太湖金银岛外布置了大阵,外面的人根本无法进入其中。

    “找出眼前血脉后人,我便立刻亲自去一趟太湖金银岛。”

    冯骥心中打定主意。

    刘正风见冯骥报出家门,也说出名号,不像是来挑衅生事的,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冯少侠,冯少侠有何事要说?”

    冯骥取出圣旨,道:“路上遇上了一帮官府中人,说是要来刘府传旨,我素来听闻刘老爷子侠义之名,怕官府中人来者不善,对刘老爷子心存不轨,特取来圣旨,交给刘老爷。”

    他既然知道自己有后人血脉在刘家,甚至很有可能是刘家的人,自然不会为难对方,索性主动示好。

    刘正风一愣,这才明白,这位竟是一位侠义之士。

    只是因为听说过自己的侠名,居然甘冒奇险,抢夺朝廷圣旨,实在是……让他感动。

    当下急忙抱拳,感激道:“多谢兄台,兄台可有看过圣旨?”

    冯骥直接摇头:“没有,还请刘老爷子看看。”

    刘正风有些无奈,他当然知道圣旨。

    因为这个圣旨,是他花钱捐来的官家给的。

    当下他道:“这个不急,诸位,今日是刘某人金盆洗手的日子,眼下吉时不可耽误,刘某先走完仪式,再看不迟。”

    说罢,他扭头看向身后两个弟子。

    向大年和米为义立刻会意,一人走了过来,手里端着金盆,盆内清水荡漾,一人拿着毛巾,跟在身旁。

    冯骥耐着性子,转身坐到了一个空位处,等待刘正风金盆洗手结束之后,仔细看看他的家眷。

    刘正风口中道:“弟子刘正风,承蒙恩师收录门下,传授武艺,未能广大衡山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从今往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于江湖之事不再过问。”

    “若有违此誓,当如此剑。”

    却见他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之中。

    厅内众人见状,不由都是叹息一声。

    似乎在叹息刘正风退隐,又似乎在叹息一柄好剑折毁。

    却见的刘正风伸手,向大年将金盆端来,便要洗手。

    就在这时候,只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厉喝。

    “且住!”

    刘正风一惊,连忙看向门口。

    其他人也纷纷侧目,冯骥瞥了一眼门口。

    就见到四名身穿黄衫的青年汉子闯入,这四人一进来,分往两边一站。

    随后又有一名身材高大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中昂首直入。

    这人手持一面五色令旗,旗帜之上,缀满珍珠宝石,展动之处,发出灿灿宝光。

    “是五岳剑派的盟主令旗到了!”

    在场之中,许多人认识这枚令旗,不由得发出惊呼之声。

    那黄衫汉子手持令旗,来到刘正风面前,喝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刘正风皱着眉头,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黄衫汉子摇头:“弟子奉命行事,不知盟主意旨。”

    刘正风心头微沉,只觉此事怕另有玄机。

    当下他沉声道:“诸位,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的号令。”

    “但是今日刘某金盆洗手,乃是刘某私人事情,一来没有违背江湖道义,二来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更不该受盟主令旗约束。”

    “还请这位贤侄转告令师尊,便说刘某不奉旗令,还请左师兄恕罪。”

    说罢,他伸手就要继续往金盆之中按去。

    然而黄衫汉子却身形一晃,手举令旗,喝道:“刘师叔,盟主令旗在此,你敢不遵旗令?”

    说罢,他伸手去拦刘正风。

    刘正风反手指向他双目,黄衫汉子身形不得不微微停顿,头微微向右偏了偏。

    不想这一招竟是虚招,刘正风一脚踹出,顿时将这黄衫汉子踢了出去。

    黄衫汉子翻滚在地,身边另外两个嵩山派弟子立刻冲了出来,一左一右,阻拦刘正风。

    刘正风头也不回,一脚反弹踢出,顿时将左边那人踢出。

    右手擒拿抓出,听风辩位,抓住另一个嵩山派弟子胸口,用力一抛,顿时将对方直接抛了出去。

    这几下又急又快,尽显武学大师风范。

    嵩山派弟子见状,顿时都停在了原地,无人敢动手。

    便在这时,只听到后院厅堂里传来一道喝声。

    “你干什么!”

    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后堂方向。

    却听得这是一个女子声音。

    只听女子喊道:“喂,你这是干甚么的?我爱跟谁在一起玩儿,你管得着么?”

    只听得一名男子声音传来:“你给我安安静静的坐着,不许乱动乱说,过得一会,我自然放你走。”

    众人闻言,顿时皆是大吃一惊。

    刘正风更是神色微变,猛然回头,喝道:“哪一个大胆狂徒到我家来撒野,居然敢向我菁儿无礼?”

    刘正风的弟子米为义立刻冲向后厅,就见到一个身穿黄衫的嵩山派弟子,正抓着两个少女。

    这两个少女,一个是古灵精怪,昨日与青城派余沧海抬杠的小女孩曲非烟。

    另一个则是刘正风的女儿。

    米为义顿时大怒,喊道:“师父,是嵩山派的人!”

    刘正风怒气勃发,喝道:“好一个嵩山派,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厅内之人冷声道:“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了一人。”

    众人神色微变,正所谓祸不及妻儿,嵩山派行事,未免太过霸道。

    在场都是名门正派人士,不免都有些心中惊怒。

    刘正风更是大怒,喝道:“嵩山派好大的本事,来了多少位弟子,大家一起现身吧。”

    他一言甫毕,猛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道:“是,嵩山派弟子参见刘师叔。”

    厅内群雄顿时色变,这嵩山派居然早就派了这么多人在此监视刘正风了。

    此时冯骥却是注意力不在这些嵩山派弟子身上。

    他的目光,看向后刚才开口叫唤的曲非烟。

    “原来是她!”

    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血脉波动,正是从这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身上传来的!

    这小丫头,竟是自己的血脉后人?

    此时大厅内,群雄震惊,显然被嵩山派的大手笔吓到了。

    定逸师太更是忍不住起身喝道:“这……这是甚么意思?太欺侮人了!”

    黄衫汉子道:“定逸师伯恕罪。我师父传下号令,说甚么也得劝阻刘师叔,不可让他金盆洗手,深恐刘师叔不服号令,因此上多有得罪。”

    便在此时,后堂又走出十几个人来,却是刘正风的夫人,他的两个幼子,以及刘门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刘夫人等人后心。

    如此一幕,着实骇人听闻。

    刘正风更是眼眶都红了,怒道:“众位朋友,非是刘某一意孤行,今日左师兄竟然如此相胁,刘某若为威力所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左师兄不许刘某金盆洗手,嘿嘿,刘某头可断,志不可屈。”说着上前一步,双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便在这时,门口一道劲风噗嗤一声激射而来。

    众人再度一惊,只见到一枚金针,瞬间击中金盆。

    咣当一声,那金盆摔在了地上,里面清水洒出,整个金盆都被砸的扁平。

    刘正风怔怔的看着地上金盆,知道今日是真的无法金盆洗手了。

    众人扭头看向门口,却见的又有几名身形高大的嵩山派高手走了进来。

    看到这三人,众人心头一凛,都是认出了来人。

    这为首之人,乃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第四师弟费彬,一套大嵩阳手武林中赫赫有名。

    他左右二人,右边的是嵩山派掌门人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西边那人却极高极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

    这几人皆是嵩山派二代弟子,武功极高,不弱于在场的诸位掌门人物。

    刘正风脸色阴沉:“嵩山派欺人太甚!”

    在场的武林各派之中,定逸师太脾气最为暴躁,见到嵩山派如此仗势欺人,不忍喝道:“嵩山派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那费彬看向定逸师太,抱了抱拳,道:“诸位武林同道请了,今日之事,跟衡山派其他人没半分干系,刘正风,左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你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甚么勾结?设下了甚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大吃一惊,纷纷看向刘正风。

    魔教与白道势不两立,双方结仇已有百年之久,缠斗不休,互有胜败。

    这厅上千余人中,少说也有半数曾身受魔教之害,有的父兄被杀,有的师长受戕,一提到魔教,谁都切齿痛恨。

    而五岳剑派所以结盟,最大的原因便是为了对付魔教。

    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更有“当世第一高手”之称,他名字叫做“不败”,果真是艺成以来,从未败过一次,实是非同小可。

    此刻众人听得费彬指责刘正风与魔教勾结,此事确与各人身家性命有关,本来对刘正风同情之心立时消失。

    刘正风怒道:“胡说八道,我从不认识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如何与他勾结?”

    费彬冷笑:“刘师兄,你还要装模作样到何时?魔教之中,有一名长老名字唤作曲洋,你敢说你不认得?”

    一听到曲洋二字,刘正风瞬间脸色一白,紧闭口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众人见状,顿时明白,只怕费彬所言不假。

    此时冯骥站在人群里,并没有去管这些小事。

    他身形悄无声息的离开人群,走向后厅。

    却见后厅之中,那曲非烟被人点了穴道,满脸焦急的坐在院子里。

    冯骥走上前去,问道:“你是曲非烟?”

    曲非烟拼命眨眼,冯骥明白,她连哑穴都给人点了。

    当下道:“我给你解穴。”

    说着,他随手一点,以正宗一阳指解开曲非烟的穴道。

    曲非烟顿时立刻起身,就要飞奔出去。

    冯骥却一把按住她,道:“站住!我有话问你。”

    曲非烟性格古怪,此时被冯骥阻拦,她眼中露出凶色,转身反手一掌,拍向冯骥胸口,怒道:“走开!”

    嘭!

    这一掌,打在了冯骥丹田。

    然而冯骥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只是体内气血一震。

    嘭的一声,曲非烟顿时整个人直接被巨力反弹,顿时噗通一下子,直接坐在了地上,屁股生疼。

    她眼底露出惊骇之色,不敢置信的看着冯骥。

    冯骥神色冷淡,皱着眉头,冷声道:“小小年纪,这么恶毒,我好心救你,你就这么报答我?”

    他一伸手,直接抓起曲非烟,仔细感受对方体内血脉。

    果然确实和自己血脉有一丝联系。

    此女确实是自己血脉后人。

    曲非烟眼眶一红,哭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他们要杀刘爷爷一家,我要去救人的。”

    她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冯骥却没有一点同情的意思,冷声道:“救人就要杀你的救命恩人?你父母就是这么教你的?”

    曲非烟顿时大怒,双目滚圆的瞪着冯骥,怒道:“不许你说我父母。”

    冯骥见状,微微皱眉:“怎么,你父母死了?”

    “你——”

    她顿时大怒,起身想要动手,但是想到冯骥可怕的修为,顿时又不敢自讨苦吃,只能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冯骥看着她,问道:“我有话问你。”

    “能不能等我救下刘爷爷一家再问?”

    “不行,况且,你这么弱,能救谁?”

    曲非烟顿时说不出话来,眼眶一红,又哭了起来。

    忽然间,外面传来凄厉惨叫。

    曲非烟顿时心头一颤,她听得出来,那是刘正风的夫人!

    嵩山派的人,居然公然杀人了!

    这些名门正派,居然没有一个人出面阻拦!

    她咬牙切齿,想要冲出去,却想到自己实力低微,出去恐怕也是送死。

    忽然间,她想到什么,扭头看向冯骥。

    却见她噗通一声,跪在冯骥面前,哭道:“大哥哥,你这么厉害,求求你,救救他们吧。”

    冯骥却没有理会,而是问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你问,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

    冯骥问道:“刚才你打的一掌,是什么功夫,谁传给你的?”

    “你说逍遥游拳法吗?那是我家传拳法,我过世的母亲传我的。”

    冯骥目光微闪:“你母亲叫什么?”

    “杨英慧。”

    冯骥一愣:“姓杨么?”

    他若有所思起来,逍遥游拳法,是当年五绝之一的洪七公所创。

    他的夫人穆念慈曾经学过这套拳法,后来传给了后辈徒弟。

    杨过认自己为义父之后,自然也学过这套拳法。

    这女孩有自己血脉,她的母亲又姓杨,不知道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冯骥摇了摇头,数百年过去了,这其中乱七八遭的关系,只怕已经很难理清楚了。

    他又问道:“你可知道太湖金银岛?”

    曲非烟一怔,猛然抬头,看向冯骥:“你……你怎知这个名字?”

    冯骥顿时目光一凝:“你果然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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