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135·选择与致歉
慌乱，惊恐，隐约间带着些许兴奋的回到了蓝熏庄园。
作为整个皮尔特沃夫富豪云集的华贵区域，蓝熏庄园是所有大家族，大商贾们庄园的所在地。
寻常人只是来到这里便会下意识的感到拘谨，因为这里哪怕只是门卫，也有着远超外界保安的傲气。
曾几何时，行走在这样的街道上让斯蒂万感到骄傲，而在瘫痪后虽然极少出门，但是居高临下的望着下面的皮尔特沃夫平民他依旧能够感受到浓浓的自豪。
但是现在的斯蒂万完全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些事情——他只是与干部们狼狈的回到了家中。
推开门，斯蒂万能够感受到些许的冷意，空气间隐隐有些令人感到不安的气息。但死里逃生，再加上感受到了机遇降临，斯蒂万并没能意识到气氛的不对。
进入家门，往里面走了几步，没多久斯蒂万便看到了凝视着远方天空的卡密尔。
站在一旁巨大的落地窗前，卡密尔望向外面，遥遥的看着那被撞碎的日之门，以及那逐渐远去，没入到山体之中的岩石巨人，目光中闪烁着湛蓝的微光，让人猜不到其所思所想。
“姐姐！菲罗斯家族要崛起了！！”
斯蒂万兴奋的说着，目光中满是激动：
“你是对的！以绪塔尔才是正确的选择！那三个家族的骨干成员都已经被抹杀了，而我们家族却没有受到影响！我们完全可以抓住这个机会成为皮尔特沃夫真正的主人！”
听到了斯蒂万的话语，卡密尔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平静的说道：
“嗯……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就算诺克萨斯并不打算放弃皮尔特沃夫，等他们腾出来手来前，失去了骨干成员的三大家族也将会被我们逐一吞并。”
“你说的没错，我们可以抓住这个机会成为皮尔特沃夫的掌权者……但有一点需要纠正，只是掌权者，不是主人。”
听到了卡密尔清冷的话语，斯蒂万稍稍一怔，随后想起了什么似的讪笑着说道：
“对，姐姐您说得对。不过现在以绪塔尔在皮尔特沃夫唯一信任的人就只有我们！我们一定可以抓住这个机会！”
“你为什么会回来。”
感受着斯蒂万话语中的振奋，卡密尔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望着自己的弟弟，问道：“他们都死了，伱为什么会回来？”
“啊……这个啊……”
闻言，一怔。随后斯蒂万满脸亏欠的说道：“是因为姐姐与他是朋友……正是多亏了姐姐你的远见我才成功的活了下来。”
“还有呢？”
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卡密尔是一个善于分析的人。
在与伊泽瑞尔与贾尔·米尔达尔的交谈中，卡密尔知晓了元辰在帕若萨神庙与伊泽瑞尔的相遇，在日之门大桥与贾尔·米尔达尔交流，以及他们第一次前往地沟底层时遇到的种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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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密尔对元辰的人格画像中，她对于元辰的定位是一个……好人。
但是卡密尔很清楚，虽然是个“好人”，但这绝不代表元辰便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这一点在他即便是在心存怜悯的情况下依旧选择杀光了三大家族的骨干成员这一点就能够看出。
如果三大家族的人成功离开了，就像是斯蒂万一样。那么皮尔特沃夫的格局只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而伴随着日之门的彻底失控，再加上三大家族的衰落。或许整个皮尔特沃夫都会回到最初时的莽荒阶段……那个下毒谋杀无所不用其极，各凭本事争夺市场的时代。
而现在，他们死了。那么作为与以绪塔尔联合的代表，菲罗斯家族将成为那个摘果之人。
过程中或许会出现短暂的混乱，但也只是短暂的。
雷霆手段，方显菩萨心肠。
“但你为什么会回来。”卡密尔平静的问。
而想了想，斯蒂万则是说道：“哦，对。元辰先生让我给您传达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您所效忠的，究竟是家族，还是皮尔特沃夫。”
斯蒂万眼睛有些飘忽的说着——其实元辰不是这样跟他说的。元辰让他传达的，乃是“你所效忠的，究竟是家族还是家主。”
但是斯蒂万能够感受到元辰言语间的冷漠，所以斯蒂万在面对元辰时并没有反驳。但是回到了家族中，斯蒂万显然不能接受自己退居二线的落魄收场……
他要成为那个成功的人！他要摘下果，要拈去花，成为皮尔特沃夫最有权势的人！
而望着面前的斯蒂万，卡密尔也是不由的抿起了嘴，而后仰头闭目说道：
“我亲爱的弟弟……我无比悲伤。”
“……悲伤？”
“你或许不知道，但你每一次撒谎的时候，眼睛都会不由自主的飘向别处。”卡密尔闭着眼睛，没有在意也没有去管斯蒂万剧烈变化的神情，而是平静的说道：
“这句话元辰曾与我说过一次……原话是家族，家主，以及皮尔特沃夫。我并不认为，只是一次意外，就会让他将家主二字隐去，改为孤零零的皮尔特沃夫。”
“……”
闻言，斯蒂万面色剧变。他终于在卡密尔的身上感受到了不对的气息。
也就是伴随着自己的一颗心死里逃生的喜悦中挣脱了出来，斯蒂万终于意识到了周围的不对……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陌生，但是又熟悉的香薰。
这味道并不怡人，隐隐间有些令人作呕。在似曾相识的同时，也留有些许用于遮掩的香料的味道。
清风穿堂，一旁紧闭的门稍稍露出了一个缝隙，而后，猩红的血水便缓慢的溢出，打湿了铺在地上的昂贵地毯。
还有那香料的气息——这气息已经足够浓郁，但依旧无法遮蔽屋子中传来的腥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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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无比悲伤。”
卡密尔闭着眼睛有些痛苦的说着。
“……我亲爱的弟弟啊，我为之守护了一辈子的家族之主，家族之盾。我感到眼眶发热，鼻腔发酸。若非海克斯心脏已经蒸干了我的泪腺，我现在想必已是泪流满面。”
“姐……姐姐……”
听到了卡密尔的话语，斯蒂万也是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他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下意识的就向身后望去——但就像是他猜想的那样，来时还敞开的大门，现在已经关闭了。
一个又一个隶属于家族暗部的密探从阴影与角落中走出——他们在最初之时，或许还疑惑于究竟应该听从家主的还是首领的。
但是在看到了那岩石巨人出现的瞬间，他们便再无半分犹豫。
“我是家主！我才是家主！你们要做什么！退出去！都给我退出去！滚啊！！”
看着已经封锁了所有出口的密探，斯蒂万的眼底也是流露出一抹惊恐。而在发现他们毫无反应后，斯蒂万则是又一次的将目光望向了卡密尔，用一种近乎是祈求的方式说道：
“姐姐！不要，不要这样！我是你的弟弟啊，亲生弟弟！你是首席密探，你让他们走，他们一定会遵从的！”
“不会的。”
卡密尔摇了摇头说道：“我是首席密探，但我从未要求过任何一个密探向我献上忠诚。
“怎么会？！”斯蒂万满脸不可置疑的说道：“怎么可能会有人——”
“密探应当将忠诚献给家族，而非任何一个个体。”
卡密尔张开一双闪烁着微光的蓝色眼眸说道：“如果他们选择了杀死我，我也不会有分毫的后悔……因为他是为了家族，而非某一人或个体的私利。”
“感到不解吗？我的弟弟。”
“你似乎忘了菲罗斯家族赖以生存的……之所以能够在这钢铁森林中顽强崛起的东西，信念。”
“不……不……”斯蒂万摇着头，脸上已经满是恐惧，用一种近乎是哀求的语气跪在地上说道：
“姐姐，我是你的弟弟啊！我是你的弟弟，你为何变得如此冷漠？我都要认不出你了！不要这样，我知道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
“站起来吧，斯蒂万。”卡密尔走向了斯蒂万的方向，一边走，一边平静的说道：
“拿出作为菲罗斯家主的威严……如果你是为了理念，为了让家族永远昌盛下去才选择了诺克萨斯，那么只能证明你的选择与判断是错的。而你，依旧是优秀的家主。”
“不，不……姐姐，我看到了，你的刀在抖。”
听到了斯蒂万的话语，卡密尔低头望向了自己的刃腿……就像是斯蒂万说的那样，伴随着内心的思绪，海克斯心脏的能量也呈现出了些许的失控。
而在这失控之下，位于外胯的线圈亦是迸射出能量的微光，连带着那包裹着刀锋的能量层都呈现出些许的失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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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就是下一刻，想到了自己做出的选择，以及元辰给自己留下的选择的机会……卡密尔知道，这并非是个人情绪与对私利的渴望能够左右的事情。
她的心冷了下来，能量也恢复了稳定。
“他在抖……”斯蒂万想要让卡密尔意识到些什么。
比如把自己永远的囚禁起来之类的……虽然屈辱，但最起码好过死亡。
而回应斯蒂万的只有一道寒光。
那伴随着亮银的刀锋划过斯蒂万的喉间，位于生命的最后一刻，斯蒂万听到了卡密尔的答案——
“它渴了。”
见到了卡密尔的动作，其他的密探也便不在等待。而是拔出了腰间的利刃，在惊恐的喊叫声中靠近了那些幸存归来的家族干部。
而卡密尔只是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大桥，目光中满是平静。
元辰是一个好人……但正是一个好人，当他在意识到了自己的“善行”“慈悲”“怜悯”毫无用处，只能徒增他人痛苦时，那么这个好人的底线也将跌落谷底。
就像是那句话说的。
为什么要逼一个老实人呢？
想着，卡密尔摇了摇头，对于家族干部们的死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只要家族的信念尚存，那么家族便不会灭亡。
而即便是失去了这些商业精英也无妨……经过了此番战斗，不会有人尝试一捋以绪塔尔的虎须。
而作为以绪塔尔在皮尔特沃夫的代言人，菲罗斯家族，也将展现自己的价值。
卡密尔眯着眼睛——她还记着在地沟底层那个暗裔兵器对元辰的称呼。
再加上这一次的岩石巨人，卡密尔无比的肯定，自己的选择无错。
菲罗斯家族，将迎来新的巅峰！
而就在卡密尔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与回应的时候，另一边，元辰等人则是已经踏上了恕瑞玛东部库莽古山脉的道路。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模糊的日之门，元辰知道，卡密尔会做出选择……他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卡密尔，他也在期待着卡密尔的选择。
希望是正确而体面的……因为这将免去许久的混乱与苦难。
但如果她做出了让人感到悲伤的决定，那么自己也就只能强忍不适帮助皮尔特沃夫迎来真正的体面。
走在车队前方，元辰将目光望向了身侧正在同以绪塔尔大师们进行交谈的海克斯工匠们。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诸位，请容我道歉。”
听到了元辰的话语，杰斯等人也是稍稍一愣。随后相互对视了一眼，片刻后杰斯有些捉摸不定的说道：“呃……你能不道歉吗？”
“……什么意思？”
“你只准备把我们埋在这里？”杰斯有些不太肯定的说道：“要不你还是说说你为啥道歉吧……你现在这样突然道歉，我们反而更害怕了。”
闻言，一旁的海克斯工匠们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tm一个弹指间将近百人拍成肉泥涂满整个日之门闸桥的家伙突然跟你道歉，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变态杀人狂的餐前仪式吗？
而感受到了海克斯工匠们的想法，元辰也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说道：
“不是的，我是在为过去那段时间中的狂妄与对各位的贬低道歉。”
感受着众人眼中的惊异，元辰则是轻声道。
“毫无疑问，诸位正是符文之地智慧与未来的一部分。我为我的无理与狂妄，向诸位致以最真挚的歉意。”
昨天晚上喝多了，到现在脑袋还晕的厉害，一整天都浑浑噩噩，恍惚间好似长出红毛。咬着牙写了4k，希望睡一觉明天起来后能恢复如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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