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议,难以表达。但是我却觉得,生命中的一切,哪怕是苦难都该去热爱我回到这里,就是要重新带领部族,去迎接未知命运的挑战。”
老人说到这里,花白的胡须在微微颤抖,眼睛中透出璀璨的智慧之光。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豁达气质,散发出来,自有一方上位者的气势格局。
胡天默然无语,盯着老人看了半天,忽的一笑:“不,我理解你的心情。”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禁想起前世的种种:在死亡面前的无能为力,在失败面前的无可奈何,面对周围人的嘲讽、鄙夷、背后指指点点的苦闷郁顿。生活的平凡,倾轧着他的才华。经济的压力,耗尽他的漏点。在憋屈中,他燃烧殆尽的青春。在人情世故下,他苦苦挣扎的梦想
在这一刻,他忽然佩服起面前老人的勇气。至少他在前世,连去死的勇气都没有。他理解老人,因为从老人的身上,他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正是因为前世的种种刺激,我才更加珍惜修真的机会吧超越生死的局限,达到那至高无上的力量巅峰那才是我的目标。”胡天心中一笑。
“嗯”这次轮到金文博惊讶了。他自然听得出来,胡天言语中的诚挚信任。
他当然不知,胡天两世为人,正是一次死而复生。在这个世界上,胡天的骄傲,独一无二。胡天的寂寞,无人能懂。
“谢谢你的理解,恩公”老人又向胡天拱手行礼。
但是这次,却被胡天阻止住了。前两次是救命之恩,胡天自然可以坦然承受。但是这一次,他却承受不来。
眼前的老人,值得胡天去敬佩。至少他处在老人的位置上,没有自信比他做的更好。
“老人家,你现在有何打算”胡天向金文博咨询道。
老族长笑了笑,用行动做出了回应他走出角落的阴影,并且提声大喝:“金文博在此,休说我死了”
这番举动,顿时引爆当场。周围亲族回头一望,看见风尘仆仆的老族长,真个站在这里,顿时惊喜交加。有些老人更是涌出喜悦的泪水。
“爷爷”高台上,飞奔而下一个娇小的身影。金雀儿宛若一只小巧的乳燕,一头扎进金文博的怀中,泣不成声。
“啊你,你怎么还活着”金恨长老连退两步,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他连续喘了几口粗气,强自镇定,伸出食指,指着金文博怒喝道:“金文博,你还有脸回来。你弃整个宗族于不顾,独自留下书信去远处寻死。现在我们要罢免你的族长之位,重新推选族长”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一批追随者立即高举手臂,大呼小叫起来:“罢免老族长,推选新族长罢免老族长,推选新族长”
金文博搂着自家的孙女,慢慢走上高台。多年积累起来的威信,让周围的嘈杂声不知不觉间沉寂下去。
“大家静一静。”金文博一开口,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一旁,金恨长老抓着竹杖的手青筋毕露,咬牙切齿。望着金文博的眼神中,带着又恨又怕的感情。
“老族长,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啊,你为什么会忽然失踪”“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么”其他长老,一个个向金文博发问
“对不起大家,书信的确是我写的。曾经有一段时期,我也的确想过要去寻死。”金文博实话实说,沉声鞠躬道歉。顿时引燃人群,爆发出一阵嘈杂的讨论声。
“大家都听见了吗老族长亲口承认了他不配做我们的族长,一个惧怕困难,舍弃我们的人,还想再回来担当族长么”金恨长老大喜,高举着竹杖,大叫起来。
第62节:杀气凛然
周围讨论的声音,更加巨大。十几个长老也在讨论着。
“真叫人不敢相信,老族长居然如此不负责任”
“是啊,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金恨长老说的对,族长的确是老了,不能再带领我族了。”
“放屁前一阵子是谁坚持要将金雀儿,送到胡族去的不是你们相逼,老族长会出去寻死吗”
“族长能够安全回来就好。一切从长计议吧”
金恨长老此时像是打了鸡血,在高台上活蹦乱跳,振臂大吼道:“从长计议现在虎牙营催促这一季的供奉,胡族也发过来警告。我们金族已经到达了生死一线的时刻了。时不我待,既然大家都在这里,为什么不趁此良机,讨论出我族的出路呢”
人群前排十几位长老又一阵交头接耳,终于达成共识。当中一人开口道:“不错。我族危在旦夕,大家一起合计合计,如何渡过这个难关。”
“虎牙营,越来越过分。要缴纳的供奉,一次比一次多。这次缺口这么大,怎么补”
“向其他宗族借粮,都是推三阻四。唯一一个开口答应的胡族,还要求金雀儿去双修”
“真是卑鄙趁火打劫”
“胡族该死”
“虎牙营越来越猖狂了,逼急了我们,哼”
周围人讨论一番,各个愁眉苦脸。除了咒骂发泄之外,没有一个拿出切实可行的方针办法。金恨长老见此,阴阴一笑,猛然举起手中竹杖,大声道:“大家听我一言。我有一个最佳的解决办法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周围顿时一静。
“爷爷”金雀儿抬头仰望金文博,泪眼婆娑,心中不安。
金文博拍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头却转向金恨长老,沉声道:“有什么建议,你说出来。都是一族的亲人,有什么顾忌呢”
金恨一笑,道:“既然前任族长都开口了,那我就说了。大家要交给虎牙营的供奉,缺了三十担虎牙大米。这个亏空如何也补充不了的。大家都知道,七个大族中,胡族是机关世家,最富庶强大。存粮最多。只要我们答应胡族族长胡匪的要求,借来粮草,不就一切都解决了么”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来,对金雀儿道:“金雀儿,你身为金族的一份子。更应该为亲族考虑。况且双修也不过是修真的一种方式而已。胡族可比我们金族富有强大的多,你到了那里,生活优越,连牺牲都算不上。却可以换来我们这些族人的生存机会”
金恨长老语气缓慢,动情动理,极尽蛊惑之能事。人群中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这的确是个好方法。”
“金雀儿,可是我们的族花,唉,可惜了”
“要往长远想,以后有了金雀儿在胡族,凭借这层关系,也能得到胡族的帮助,不是吗”
“屁我不赞同”
“我们金族男儿,怎么可以牺牲女人。这和苟且偷生有什么区别”
“鲁莽愚蠢我们是虎牙营还是胡族的对手大丈夫真君子,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叫能屈能伸,懂吗”
“爷爷,雀儿好怕”金雀儿忍受不住,自己的亲族看向自己的眼神。一头埋进金文博的胸口,身子颤颤发抖。
“好孩子,不用怕。还有爷爷在呢”从死境中挣扎过来,金文博已经再非先前的金文博。也许先前的金文博,还会在自己孙女的幸福,和整个族群的生存之间,难以取舍,犹豫不决。
但是现在,对于这位老族长而言,虎牙营不可怕,胡族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失去抗争的勇气。
“如果要是牺牲金雀儿,这个建议我绝不认同”金文博开口,一字一句地展现着非同一般的坚定。
金恨长老顿时疯狂大笑:“大家看出来了吧这就是你们老族长的真面目,为了一己私利,弃大家的安危于不顾这样的人,我们还能让他继续领导我们么不能”
人群看待金文博的目光,也明显发生了变化。从先前的怀疑,难以置信,转变到了否定和远离。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振臂一呼:“请老族长退位,推选新族长。”
随后这个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齐,许多摇摆不定的人,也开始呼喝起来。
“请老族长退位,推选新族长。”
“请老族长退位,推选新族长。”
在这样的声浪冲击下,金文博抱着自己的孙女,好像是独自一人陷入到重重包围之中,苦涩的笑容爬上脸庞。
金雀儿即使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周围那虎视眈眈的视线,集中在她的脸上,她的手臂上,她的后背上,她的腿脚上,她的全身上下。
头一次,她察觉到往日里爷爷宽大的胸膛,是如此的单薄。仅仅的余温,反而刚让她感受到来自外界的严寒酷冷。
她悄悄把目光瞄向平日里的要好玩伴,对她疼爱有加的长辈。有一些愤愤不平,有一些沉默不语,更多的是齐声大喝“请老族长退位,推选新族长”
“老家伙,岁月不饶人呐,哈哈哈。”金恨长老在心中狂笑着,看着面前一对互相拥抱的爷孙,他的眼角微微翘起,嘴唇紧紧抿着,但是一股难以掩盖的狂喜还是流露出来。
“胜利了我赢了族长这个位置,多少年的期盼如今近在咫尺了”他想狂笑,想癫狂地去伸展双臂,去欢呼,去发泄
这一刻他几乎忍受不住这种冲动。但是最终,他咬紧牙关,还是按捺下来。
“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该是去发出致命一击,去采摘胜利的果实”
他向人群中的下属,用了暗号。这个时机,喊出推举金恨长老为族长的口号,刚刚好
“一旦喊出来,形成一片大势族长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到了那个时候,再举族投奔虎牙营,荣华富贵一切可期至于金雀儿,哪里还能便宜了那胡匪老儿。自己享用不是更好么”他在心中狂笑着。
恰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忽然一股强烈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没有任何的征兆,立即充斥广场的每个角落
广场上的众人,刚刚还在攀谈、大喊。一瞬间,就好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群,叫声戛然而止。人们各个瞪大双眼,眼神中全是骇然之色。
这股杀气如此之浓郁,好像是粘稠的液体,牢牢地包裹住在场的众人。让人不由自主地颤抖战栗
咔哒、咔哒
赤天狗机关兽的独特脚步声,在寂静的广场上回响。人群慢慢地转过僵硬的头颅,目光先是在这机关兽上稍稍停顿,随即如数停注在一位年轻道人的身上。
这个少年,不过是十四、十五岁的样子,五官普通,挂着淡淡的微笑。他身穿着又宽又大的道袍,与众不同的是,道袍的前襟还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但是谁也不敢,去嘲笑他的衣着。去轻视他的力量。
少年缓步行来,衣摆无风自动,黑色的瞳孔有一种无情,叫做冷漠
不是胡天,又是何人
随着他的走近,周围人群不由自主地朝后纷退。好像是潮水退去一般,胡天的周围形成一圈无人空地。
他身上的杀气如此浓密,充满着巨大的压迫性人群中无人胆敢盯着他的眼眸,没有人怀疑他的危险。
如此强烈的杀气,得屠杀多少生灵才能拥有
一万人十万人百万人千万人
巨大的恐惧感,牢牢占据他们的心田。胡天走上高台,金恨长老更是连退十多步,口中结结巴巴,望着胡天的眼神充满惊骇,就像看待一头绝世凶兽:“你,你是何方神圣”
金文博张口欲言,却被胡天伸出手掌所阻。
他走上高台,环视一周,望着自己脚下一群弱小的,瑟瑟发抖的,好像鹌鹑一般的人物,轻轻一笑。
心中则同时感慨一声:“七杀剑碑中的杀意无穷无尽,用来吓唬人镇场子,的确不错。”
第63节:只有自己救自己
他这一笑好像春回大地,冰川消融。那无边无尽,无孔不入的杀意,忽然间消失无踪。空气中的压力,那浓稠的感觉顿时消失,仿佛刚刚是一场噩梦。
人们顿时齐齐喘气,无不满头大汗。更有甚者浑身湿漉漉的,好像是从水里打捞上来的一般。
“诸位。”胡天缓缓开口。
他一说话,周围顿时又变得静悄悄的,就是连呼吸喘气,都下意识地被减缓到最轻的程度。
人们不敢正视胡天,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瞄着这位少年。心中无不惊惧地想着:这个新人,究竟杀了多少人这样的杀神被万兽宗关入此地,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胡天继续道:“修炼君子剑的诸位,想要躲在女人的护翼下,苟且偷生么难道这就是君子剑的奥义活着,比死亡需要更大的勇气。我站在这里担保,你们的老族长,没有比这一刻,更具有领导你们的资格。”
他顿了一顿,再次继续道:“我擅长杀人,从不擅长救人。救下金老不过是兴趣忽起。不过真正救了这位金文博老人的,却不是我,而另有他人。”
底下的人群在互相交换着眼神,金雀儿一眨不眨地盯着胡天猛瞧。就连金文博也奇怪:明明是恩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