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唐初和海忠立夫妇谈判成功,便开始办事。
他借口为晚上捉妖做准备,一边在州衙里四处转悠,一边在‘可疑’的地方乱涂乱画,还美其名曰‘画符’。
海忠立夫妇起初还故意盯着他,生怕他借机遁逃或者悄悄搞破坏,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推移,两人便没了耐心。
此时州衙里面弄得一团糟,厨房被烧成了废墟,下人们就像没头苍蝇一样,等着他们下令。
所以盯了一阵子梢之后,两人干脆不再管唐初,各忙各的去了。
唐初看到时机来临,便溜到了后院。
他一边假装在草丛里寻找妖精的踪迹,一边凑到栀子树丛旁边,小声问道:“花卷?你的仙术能控制纺织娘么?”
“纺织娘?我为什么要控制纺织娘?”花卷好奇的反问。
“因为我的身份被他们识破了。”唐初有些尴尬,低声解释道:“所以我就告诉他们,这里闹邪是一只纺织娘精干的,并答应他们把纺织娘精抓起来。”
“原来是这样呀!”花卷一听,笑嘻嘻道:“嘻嘻,我连你们人类都能控制,控制几只小虫子肯定没问题!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午夜的时候,你找一只大一点的纺织娘,控制它去海知州的房里喝茶就行!”唐初小声嘱咐。
“好!要不要给它化个妆?既然是妖精,总得给它一点出场的牌面吧?”花卷机智的询问。
“化妆?”唐初一愣,欣喜道:“可以啊!你看着办好了!”
“交给我!”花卷自信的回答。
哒哒哒!
刚说完,一阵脚步声突然响起。
“祝季山,门口的臭味是不是你弄的?”海大人提着剑,气冲冲的来到后院。
经过小半天的忙乱,州衙里的人终于发现门口的臭味不对劲。
因为派出去买东西的人,只要一出门就会忘了自己的任务,然后像傻子一样两手空空的回来。
他们唯一记得的,就是在门口闻到了一股怪臭。
“门口的臭味?”唐初闻言,立刻装傻道:“不是我弄的啊,我没事把你们门口弄臭干啥?要弄也弄你们房间啊!”
海忠立气得嘴角一抽,怒道:“不是你干的,还会是谁?”
唐初摸摸下巴,一本正经的瞎扯道:“肯定是那只纺织娘精!但凡成精的妖物,都有自保的手段,就像黄鼠狼遇到危险会放臭屁一样……那只纺织娘精,肯定也学会了那一招!”
“你……”海大人看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只能忍声吞气道:“你有没办法把那臭味弄掉?现在下人们只要一出门,闻到那股臭味就忘了要做什么,根本没法干活!”
唐初正想利用臭味阻止外人进来报信,怎么可能破坏自己的计划,果断两手一摊道:“没办法!他们要是想出去,捂住鼻子不就得了?活着干脆走后门,为啥非要走大门呢?”
“哼!”海大人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晚上。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越都城内的蛙叫虫鸣声,逐渐开始增多。
海忠立夫妇吃过下人们从外面买来的晚饭,吩咐下人们先去睡觉,然后和唐初一起回到了房内。
“你们可以先睡一觉,等午夜时分那妖精现身,我会给你们发信号。”唐初拿着隔壁借来的铜壶,一边泡茶,一边说道。
“睡个屁!”姜兰怎么可能在外人面前睡觉,当场怒道:“我们就坐这儿,等那妖精现身,就一剑砍了它!”
“哎呀,那妖精又不傻,你们坐在这里,它怎么会过来喝茶?”唐初一边振振有词的反驳,一边拿出药瓶,装模作样的往茶里下毒道:“纺织娘精的动作极其敏捷,而且还长着翅膀,如果在它中毒之前就贸然出手,万一让它跑了,以后再想引诱它上钩就难了!”
海忠立夫妇闻言,一起翻了个白眼。
唐初见两人不说话,又故意说道:“这妖精很罕见,待会儿等它中毒了,你们可别急着弄死它!我要把它活捉回去,交给师门长辈做研究。”
海忠立夫妇一听,当场交换了一下眼神。
想活捉?
没门!
等那妖精中了毒,直接将它砍个稀巴烂!
气死你个王八蛋!
夫妻俩通过眼神交流,心照不宣的打定了主意。
唐初下完毒,又装神弄鬼的用茶水在桌上画了个阵法,然后便主动退出房间。
不过,他并没有蹲在院子里啥也不干,而且悄悄翻墙出去,溜回住处取来了自己的神经刀。
因为他有种预感,今晚可能不会太顺。
与此同时,海忠立夫妇则按照唐初的吩咐,躺在床上假装睡觉。
时间慢慢流逝。
好不容易捱到半夜,异像果然出现!
夫妻俩忽然听到,一阵微不可查的昆虫振翅声,从那扇破损的窗户传来。
窗户是昨晚上被唐初撞掉的,到现在还没修好。
两人通过蚊帐缝隙往外一看,只见一大团闪烁的光点,从窗外飞了进来,悄悄落到了桌子上。
咦?
这妖精还挺漂亮的,竟然满身星光?
夫妻俩心里暗自嘀咕一句,继续屏息凝神的等待。
当啷!
过了片刻,桌上突然响起茶杯翻倒的声音。
嗖!
说时迟,那时快!
海大人夫妇闪电般跳下床,手中两把长剑一起剁向桌上那团光芒。
嘭!
哗啦啦!
可怜的纺织娘带着满身萤火虫,连同无辜的桌子一起,当场就被剁了个稀巴烂。
与此同时,早有准备的唐初也从屋外冲了进来。
他看着满地狼藉,以及那只‘尸骨无存’的纺织娘,满脸心疼道:“哎呀!你们怎么把它砍死了?”
“砍死怎么了?”姜兰勾起嘴角,目露杀机的盯着他道:“老娘今晚不止砍妖精,还要砍了你这个狗东西!”说完手中长剑一举,就要开始动手。
唐初早料到会出现这种场景,立刻抓住左手上的刀柄,说道:“慢着!夫人,你可别不讲道理!我之前不跟你们动手,一是敬重海大人是个好官,二是敬你们是书院的弟子,可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们!要是真打起来,就算你们两个加在一块儿,也不是我的一招之敌!”
“哟呵!你个嘴上无毛的小密探,还在这里吹上了?”海忠立一听,忍不住当场嗤笑。
“少跟他废话!动手!”夫人性子急,一边说一边挥剑就刺。
海大人妇唱夫随,也跟着一剑刺出。
话说两人被折腾了两宿没睡,白天又把州衙厨房给烧了,此时心里可都憋着一大团火。
现在唐初这个始作俑者就站在眼前,要是不拿他好好出口恶气,以后还怎么睡得着觉?
可惜夫妻俩的想法虽然很合理,结果却备受打击。
砰!
两把长剑还没刺到目标身上,突然凌空炸成了碎片!
因为唐初借着夜色的掩护,用一记最纯熟的拔刀斩配合神经刀,直接击碎了海忠立夫妇手中的长剑!
接着,他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就冷冷的说道:“两位,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要是再敢动手,就休怪我不客气!”
当然,这句话只是表面上听起来霸气。
因为它的另一层意思,其实是‘你们要是再继续动手,那我就只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