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牧真的魂飞魄散了。

    他变成了许多白色的光点，飞向各个地方，各个位面。

    紧接着，楚清辞被系统篡改了记忆。

    她的记忆里再没有商牧这个人，最后的记忆却是第一世里家人被抄斩的画面。

    她成了唯一存活下来的人，带着满腔仇恨，为了家人的复活开始去各个位面执行任务。

    “别的就不看了吧……”

    当佛光开始显示楚清辞在位面上的事情时，她慌了，连忙捂住商牧的眼睛。

    商牧按住她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别看了……”他会被气死的。

    商牧反而拉着她坐下来。

    是的，坐下来。

    此时的他们其实是神识状态。在佛光之中，他们好像悬浮在空中。现在坐下来，就像坐在云端上。

    商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楚清辞：“……”

    这佛光是故意整她的吗？

    虽然不可能全程播放所有的细节，只挑了重点的地方快进过一遍，但是以商牧的脑子，差不多都能看懂了。

    最可恨的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亲亲抱抱的画面？

    播放到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虽然没有播放两个人在做什么，但是那床摇成那样，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楚清辞按着眉心装死。

    第一个位面结束，从赵元熙的身体里飘出来一道白光，那白光在空中幻化成商牧的模样。

    商牧伸手摸了摸画面里楚清辞的脸颊，亲了亲她的额头。这一切，画面中的人看不见。

    楚清辞看着这一幕，并不觉得奇怪。在系统诱惑商牧同意魂飞魄散时，商牧的神魂化为白色小点四处飘散，她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只不过，知道归知道，她在那些位面做的事情却实在不忍直视。

    播放完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楚清辞偷偷地瞟了一眼旁边的商牧。

    商牧的拳头都握起来了。

    如果可以走的话，楚清辞已经偷偷地溜走。

    可是，现在她被关在佛光之中，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僵硬地坐在他的旁边。

    突然，手掌被商牧握在手心里。

    楚清辞回头看向他。

    商牧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坐着，就坐在他的腿上。

    “商牧……”

    商牧亲了亲她的耳垂：“别吵，继续看……”

    楚清辞：“……”

    不知过了多久，当所有的故事都过了一遍，所有的商牧都会在结束位面的时候出来与楚清辞告别，那些光点重新汇集起来，再次进入商牧的身体里。

    楚清辞摸了摸他的脉搏，再俯在他的心脏处听着他的心跳。

    “这是……”

    商牧捏着她的下巴，低头亲了下去。

    “商牧……”

    “我终于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了。”

    楚清辞：“……”

    “他们教得可真好啊！”

    “商牧……”

    “我很嫉妒。”商牧陈述事实，“哪怕知道那些都是我，还是嫉妒得想杀人。楚楚，我不能没有你。”

    什么他快要死了，不能连累她，应该让她拥有正常的幸福的想法，都见鬼去吧！

    那是他爱了几生几世的姑娘，怎么可以把她交给别人？哪怕是几分钟，不，几秒钟也不可以。

    “扶苏，你出来解释一下吧！”楚清辞说道。

    扶苏的形体浮现出来。

    在佛光之中，商牧也能看见它的样子。

    “宿主……”

    “刚才我们看见了一切。当初诱惑我去执行任务以及让他魂飞魄散的都是你吧？”

    扶苏心虚：“是。不过，当时的情况，你们两人的怨气太重了，严格影响了这个世界的运势。为了化解你们的怨恨，只能去不同的小世界净化你们的怨气。”

    “你到底从什么地方来的？”

    扶苏沉默了一下，如实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部分数据被锁住了。”

    “还有一个问题。第一世是那样的结局我能理解，整整八世都是那样的结局，我理解不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冥冥之中有只手在控制着这一切，不想我和他有个好结局。难道这也是所谓的天道？你别告诉我这个位面也是一本书，我和他的结局已经注定，所以不管怎么做都没有好结果。”

    “这也是被封印的数据，我看不见原因。只知道你们的怨气太重，想要化解你们的怨气只有化整为零，慢慢达成。如果不这样做，你们的怨气越结越深，后果非常严重。”

    “那现在呢？这些佛光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佛光助你们重凝魂魄，对你们有滋养的作用。之前你们的魂魄还没有彻底重聚，现在算是完成了重聚。”

    “这是我们的第九世吧！如果我们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命运，又会如何？”

    扶苏：“……可能这个时空会消失。”

    从此再没有这个时空。

    毕竟，这次再失败，不仅化解的怨气会重新凝聚，甚至会十倍、百倍增长。

    佛光消失。

    楚清辞和商牧仍然坐在马车里，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可是，他们凝视着对方，那眼里有着千言万语。

    “小姐，我们进城了。”纤舞在外面说道，“先送王爷回去还是……”

    “先送王爷回去吧！”楚清辞说道。

    “是。”

    商牧抓住她的手掌。

    那纤长的手指微微用力，抓着她不放。

    楚清辞收起来，说道：“王爷，你疏远是对的，我会让你不幸。今日一别，下次见面就当……”

    商牧凑过来，咬住她的唇。

    楚清辞皱眉：“疼……”

    “疼就对了。疼就不会再说出让人难受的话了。我之前故意装作不认识你是我不对，我们不闹别扭好不好？我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这次我们还会遇见谁的阻挠，只想珍惜每一刻。”

    楚清辞红了眼：“好，不吵，不闹别扭。”

    他受了那么多苦，她怎么忍心惹他伤心？

    不记得的人反而无悲无痛，带着记忆的他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独自面对那一切？

    马车停下来。

    商牧说道：“直接去后院。”

    纤舞不仅把马车驶进后院，还眼睁睁看着商牧拉走了他们家小姐。

    纤舞想上前阻拦，琅月拦住她，摇摇头。

    “为什么呀？王爷带走了小姐，这怎么能成？”

    琅月说道：“我不知道小姐和王爷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这个时候，小姐明显是愿意跟着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