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五兄弟骑马前往军营前,先经过荣安侯府的大门。
楚家大哥楚安怀拉住马绳,对着守在门口的仆人说道:“你,把你们管家叫出来。”
仆人认得这几位赫赫有名的小将军,连忙进去把管家叫了出来。
管家脚程快,很快就出来了。他一边擦汗表示自己有多重视几位小将军一边谄媚地说道:“各位爷,有什么吩咐?”
“你们荣安侯世子爷借了我妹妹五百两银子,什么时候还?当初你们世子爷被追赌债,差点被砍了手,我妹心善,遇见了就搭了把手。不过,我妹妹一个小姑娘存点银子不容易,你们家不至于赖到现在吧?”
管家:“……”
楚家穷成这样了,五百两银子还需要上门讨?
“愣着做什么?听说我姑姑今天在宴客,那我进去找她要。”楚安怀下了马。
“哎哟,小祖宗啊,今天有许多贵客,长公主也在呢,你千万别进去惊扰了贵客。区区五百两银子,小的派人去取出来就是了。”
管家说着,朝旁边的仆人使了个眼色,让对方进去找账房取五百两银子。
楚二爷楚安蓁说道:“大哥,听听人家这口气,真是无比的财大气粗啊,显得我们几兄弟小家子气,连五百两银子也上门讨要。五百两,普通人家一辈子也花不了这么多银子吧?咱们兄弟跟着爹在边境打仗,无数次的死里逃生,一个月的月银也不过十两。”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百姓们对着荣安侯府指指点点。
“楚家为国为民,用命拼搏,一个月也不过这点银子,他们家还骗人家小姑娘的钱。”
“没钱还债,有钱办宴会,这些有钱人家的脸皮真够厚的。我要是欠了钱,夜里都睡不着,就觉得不踏实。”
管家被人指点,脸上满是窘迫和羞恼。
作为侯府的管家,他在外也是有人伺候的老爷,一般的百姓见了他都得恭敬,今天被人指着鼻子骂,简直是成为管家之后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然而,他面对的是楚家的小爷们。楚家正得势,连皇子公主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他一个小小的管家更不敢得罪他们。
仆人拿着银票跑出来了。
管家见状,连忙接过银票,确定了金额,这才毕恭毕敬地献给楚安怀。
楚安怀看了一眼,揣入怀里,说道:“告诉你们侯爷,你们家世子越发不像话,好好管管,别没事就往我家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家教得他这样没有规矩。大家都知道的,我父亲是武将,养了我们兄弟五个还有我妹妹,连我妹妹都能拿枪杀敌,可养不出纨绔。”
旁边的百姓连连附和。
“要说谁家的孩子最规矩,那肯定是楚家了。楚家向来正派,杨家别祸害他们了。”
“我听说杨家让杨世子经常往楚家跑,是想求娶楚家大小姐。”
“楚家大小姐国色无双,杨世子那种纨绔连给她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管家:“……”
怎么不说那母夜叉比男人还要凶猛,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愿意娶她?
要不是家里逼迫,他们世子才不愿意与那个母夜叉接触。
楚家五兄弟讨到了债款,从荣安侯府打马离开。
楚三哥楚安喻说道:“小妹让咱们讨债,还说荣安侯府不值得相交,不用给他们留面子,大哥你就狠狠地得罪啊,一点儿不留余地。不要忘记了,侯夫人还是咱们姑姑。”
“她算哪门子的姑姑?祖母还在时,她总是挑拨祖母和娘亲的关系。要不是她,娘亲之前十几年也不会活得那样辛苦。每次在父亲面前,她又装得和娘亲姐妹情深,真是无耻。”五哥楚安戈说道,“妹妹说得没错,这荣安侯府本来就不干净,撕破脸才好。”
“荣安侯府是二皇子派系的。”四哥楚安瑢平静地说道,“咱们故意疏远是好事。”
“太子性子软弱,一干事宜都是太子妃的母族在支撑,咱们家支持太子也不安全。”
“为什么一定要站队?”楚安怀说道,“我们是武将,只忠于天下,忠于百姓,不用牵扯进夺嫡之争。谁是皇位上那个,我们就听谁的。”
“大哥这样想,父亲也是这样想,但是别人不这样想。刚才看妹妹哭成那样,我心疼不已。可是,妹妹说的何尝不是近忧?”楚安瑢作为老四,一直是最冷静的那个,也是最有头脑的那个。
楚清辞有五个哥哥,四哥楚安瑢是最容易发现她情绪变化的。只要四哥在身边,楚清辞的秘密就瞒不住。
五兄弟沉默。
妹妹哭了,这是大事。
妹妹这么害怕,说明在她的心里这件事情很重要,所以必须得认真对待。
此时,楚清辞骑着马往忘月山的方向赶去。
她不让哥哥们参与此事,但是自己却想去看个究竟。
如果她救下这个冤死的二世祖,国舅府再没有找他们麻烦的借口,甚至还卖上一个人情给他们。
最重要的是他要救下这个人,查清楚算计他的人是谁,几个哥哥去忘月山抓捕大虫是碰巧还是别人的算计。如果是算计,这个连环计是针对楚家还是国舅家,还是故意激化两家的仇恨?
她不能让这件事情不明不白地消失。
哥哥们避开危险是好事,但是她得弄清楚危险之下藏着多少鬼魅。
“公子,马车陷在里面了,这可怎么办?”
一辆马车停在路中间。
马车轱辘陷在一个坑里,而那坑里的石缝卡着轱辘不松。
一名穿着斗篷披风的男子站在马车旁边,车夫和小厮推动着马车,但是那马车纹丝不动。
“青鸟,要不你带公子去隔壁村坐会儿,我找人来弄马车,弄好了再去接公子?”车夫说道。
“公子,你看行吗?”
一身白衣打扮的男子用手帕遮住嘴轻咳一声,声音沙哑地说道:“可以。”
这时候,一人驾着马儿经过,看见这里的情况勒住马绳停下来。
“怎么回事?”楚清辞看着面前的情况。
白衣男子听见这声音,捏手帕的手掌一用力,抬头看向楚清辞的方向,在看清她的容貌时又垂下眼眸。
“这位小兄弟,我们的马车陷进坑里了。”车夫说道。
楚清辞从马上下来,拉着马儿走近马车,在看见马车轱辘的情况时对旁边的车夫说道:“帮我牵着。”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她直接把整辆马车托了起来,再稳稳地放下。
“轱辘有裂痕,找个地方修修吧!另外你们的马也有问题。瞧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应该生病了。好了,不用谢,先走了。”楚清辞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