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长剑之树上,李长虹来到雯羽的骸骨旁,手上的剑纹闪耀,八柄骨剑现出,围绕着雯羽的骸骨旋转着。
雯羽的脊骨微微颤抖,往外突起,发出“咯咯”的声音。
“刺啦”,脊骨化作骨剑,划破了本就残破不堪的黑袍,黑袍瞬间破碎飘落,一枚吊坠从黑袍中掉落,往树下坠去。
李长虹眼疾手快,伸手将吊坠抓住,还未来得及查看,九柄骨剑发出“嗡嗡”的剑鸣,围绕着插在古木上的巨剑旋转着。巨剑散发着阵阵波纹,与骨剑共鸣。
李长虹手上的剑纹也开始闪烁起来,吸收着巨剑散发的波纹,明显能感觉到其内蕴含的能量愈来愈强。
共鸣足足持续了一刻钟,吸收了巨剑的波纹,九柄骨剑愈发锋利,剑身通体白色,一道寒光沿着剑脊一路蔓延,散发寒意,剑格处刻有骷髅,空洞的眼眶燃起蓝色鬼火,十分妖异。
李长虹心念一动,一柄骨剑飞来,落在他的手中,李长虹握着骨剑,一股血脉相连的异样之感传来。
“这算是好还是坏。”李长虹皱着眉看着剑格那渺小却妖异的鬼火说道。
剑纹闪烁,九柄骨剑隐没其内。
将骨剑收起,李长虹端详着手中那枚吊坠。吊坠通体银色,呈椭圆形,似乎可以打开。
李长虹尝试将气血注入,红光微微闪烁,“啪嗒”一声,吊坠打开,一道虚影现身,出现在李长虹面前。
她身穿一件墨黑色的暗纹缂丝长袍,飘逸的青丝,随意地束在脑后,随着微风轻轻荡漾,额前的发丝垂下,微微掩盖着发丝后皎若凝脂的面容,右手印有一道剑纹,与李长虹手上的剑纹一致。
“前辈是?”李长虹起身行礼,朝虚影问道,虽素不蒙面,却能从虚影身上感到亲切之感。
虚影朱唇轻启,指着骸骨缓缓说道:“我名唤做雯羽。”
雯羽留意到李长虹手上的剑纹,微微一笑,抬头看着一旁的巨剑说道:“此剑名唤巨阙,来历不明,获得它的传承,便留有此剑纹。”雯羽伸出右手,将剑纹展示给李长虹。
李长虹看着雯羽手上的剑纹,右手的剑纹与之共鸣。
雯羽继续说道:“传承之人死后,骸骨将化作骨剑,想必你也见过了,前辈们便将传承之人称之为——剑冢。”
“剑冢?”李长虹回想起古庙中,骨剑破土而出的那一幕画面,“确实很贴切。”
“不过,前辈,你墓中埋葬的那块石碑和玉简……”李长虹话说到一半,雯羽便开口说道:“嗯,我本欲将离去之法隐藏起来,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前辈为何……”
雯羽笑了笑,“我费尽半生,收集历代剑冢留下的线索,试图找到离去之法,离去之法确实找到了。”
雯羽仰头笑道:“那便是集齐九代剑冢之剑,辅以林海之灵之血,从而激活法阵,破除林海封印,而我,便是那第九代剑冢。”说完,看着李长虹,眼角似乎带着泪珠。
“费尽半生,到头来却是为你,什么都没有付出的第十代剑冢做了嫁衣,我一度想一死了之,将线索悉数毁掉,便有了你在古庙见到的布置。”
听到雯羽的话语,李长虹不知该说什么,如果换作自己,恐怕也是如此。
雯羽长叹一声,“哎,何必呢?就算能够离去,师门可能都以为我死了吧,弥留之际,我便在林海各处留下线索,希望能指引后人前来。”
雯羽走到自己的骸骨旁边,伸手触摸,手掌却穿过了骸骨,“做完一切,我便将自己束缚在这里,等待下一任剑冢前来,你明白了吗?”说完,雯羽看向李长虹。
李长虹对雯羽拱手说道:“前辈大恩,晚辈此生难报。”
雯羽摆了摆手,摇了摇头,“去找林海之灵吧,便是那吼声之源,获得它的一滴精血,激活法阵。”
雯羽的虚影愈发黯淡透明,“留影石的能量不足了,若能离去,将我的尸骨送回我的师门,便是报恩了。”
雯羽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如果不在了,那就去寻找飞仙殿遗址——掩月山,将我埋葬在那,便算报恩。”
“我先走一步了,第十代剑冢,如有可能,找到隐龙殿,帮我报仇。”雯羽露出亲切的笑容,虚影消散,吊坠落下,闪烁几下,随后黯淡无光。
李长虹拾起吊坠,看着眼前的骸骨,沉默许久,随后鞠了一躬,随后掐诀,将骸骨储纳。
将储纳袋贴身收好,李长虹纵身一跃,贴着树干一路下滑,落地惊起片片落叶飞舞,随后朝愈来愈近的兽吼声走去。
兽吼从不远处传来,而那个方向正好就是法阵的方向,冥冥之中,一股声音呼唤着李长虹,指引着他往前走去,但李长虹不敢掉以轻心,一柄骨剑浮现,握在手中,警惕地往前走去。
越往前走去,兽吼的声音愈来愈清晰,李长虹能感觉到兽吼并没有恶意,反而传来阵阵亲切之感,就如雯羽给他的感觉一样。
李长虹看着手中的剑纹,“或许是剑纹的缘故吧,这林海之灵,与那巨阙应该有所联系吧。”
正往前走着,四周的落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李长虹停下脚步,皱着眉留意着四周,明显地能感觉到四面八方似有东西向他袭来,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肯定是那夜间出没的异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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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也出没了吗?”李长虹握紧骨剑,连忙跃上一棵树上。
不出所料,无数异鼠围在他所在的树下,不时从落叶中跃出,爬上树干,飞快地向他涌来。
“啧,上次可没这么棘手。”李长虹一剑挥出,手中鬼火摇曳,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顷刻掀起阵阵剑气。
剑气纵横,斩断了无数异鼠,同时也斩断了自己所在的这棵树,骨剑的强大威力第一次展现在李长虹面前,他来不及惊讶,运转气血,跃到另一棵树旁。
异鼠的尸体也鲜血飞溅,让整个落叶堆沸腾起来,无数异鼠争相啃咬,但更多的则是继续追向李长虹。
“同类相食。”李长虹看着涌来的异鼠,手中剑纹闪烁,其余八柄骨剑一同飞出,围绕在他的身边。
“嗡”,一声剑鸣在脑中响起炸开,无数剑招闪烁在李长虹的脑海之中,他的双目闪过一丝寒光,骨剑的用法顷刻掌握。
李长虹手握骨剑,一剑遥指涌来的异鼠,八柄骨剑悉数飞去,鬼火在异鼠群间来回穿插,伴随刺耳嘶叫及鲜血飞溅。
威力强大的剑招,换来的便是体内气血急剧消耗,仅仅一式剑招,李长虹的气血就几近耗尽,而眼前的异鼠却无穷无尽。
“啧,还是得撤。”李长虹抹去额头的汗珠,手腕一翻,骨剑飞回,围绕周身旋转,随后朝法阵方向跑去。
异鼠在他的身后追着,几只强壮的异鼠朝他袭去,但却被围绕在李长虹身边的骨剑斩去,八柄骨剑组成剑阵,将李长虹护了起来。
李长虹余光看向身后,异鼠穷追不舍,感受到体内气血就快枯竭,握紧骨剑,十分不甘,“我不能,也不可能死在这里!”
他咬破舌尖,浓郁的血腥蔓延在口中,体内气血沸腾起来,双腿一蹬,脚下落叶炸开,漫天飞舞,爆发出极快的速度,摆脱了身后的异鼠,朝法阵方向疾行而去。
不知疾行了多久,眼前出现一座残破的法阵,一块巨大圆盘上,九块巨石林立,散发着阵阵威压。
李长虹走到圆台中心,无力地跪倒在地,拄着剑喘息着,围绕在身旁的八柄骨剑也坠落在地。
李长虹回头看向身后,异鼠好似被阵法的威压镇住,不敢靠前,发出几声嘶叫之后,便开始退去。
李长虹松了口气,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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